客栈内,齐观在获得卫宇的回复后喜不自胜,暗道好险还好自己多留了心眼在张简船队旁部署了细作监视,究竟是一个未经几多世事的小子果真照旧嫩的很,听说因为此事他们内部还发作了猛烈的争吵,这样的人想和自己耍心机,真是蚍蜉撼树。
“老爷,这事虽然成了可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妥讲。”林伯忐忑的问道。
“有话就说。”
“老爷,这次到南海收粮虽然是为了弱越,可这次未免价钱也太了。光凭我们齐氏商号怕是难以吃下这些粮米,到时候若是无法兑现货款岂不是开罪于南海王。”
齐观何其机敏,“此事我早已想过,这次孟君叛晋乃是千载难逢的时机,一旦中原开战长江一线一定是全军出动,到时候进攻南阳肯定是王爷主导。我们在南海收粮即可弱越又可牵制卫盛可谓是一箭双雕,若是没有晋安商号相争我可能还会有所忌惮,可既然晋安商号来了我们便要一步不让,退却一步就是前功尽弃。”
“可是老爷,这次所需钱财可不是个小数目,怕是一时难以筹得,是不是可以向王爷求助。”
“这个无需担忧,我们另有时间,这么多粮米他们清点运输交接与我可是需要不少功夫,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当速速赶回南康筹集钱。切记,千万不行向王爷求助,现在如此微妙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把王爷也扯进来,还不到时候。”
正所谓‘用兵制胜,粮草为先’,齐观很明白这点所以才会第一时间赶来了南海,更是如此尽心尽力的去争。只要让卫济得不到粮草,便可以牵制越州戎马,到时候各州北上伐晋越州军困于粮草不济便成不了大事,这样一来自己支付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要么吕青远说楚国兴兵必败,这还没等打起来兄弟之间便开始相互算计,如此邦国焉能不败,但这都是后话不提也罢。
再说张简这边,在获得卫宇拒绝的回复后,张简也是喜不自胜,可一旁的吕庆功真是一颔首脑都摸不到了。
吕庆功的大脸似乎拧在了一起,闷声问道:“令郎,我们被戏耍了,你还笑得出来?早上你还因为这事和房主事吵了一架,我还按您的付托准备了那么多的车马,这下可好全白忙活了。”
张简思忖有顷,歉意笑道:“庆功你先别丧气,欲成大事难免投鼠忌器,我们这一番忙活可不是百忙。”
张简掉臂愣在那的吕庆功,站起身来到了窗边,起伏的海浪便犹如现在张简的内心。
孝平之事痛如剜心,自从回惠临川后张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该如作甚死去的人报仇,可敌人在暗自己在明想寻找时机难如登天。既然如今在此狭路相逢避无可避,那便就在这南海斗上一斗,为了越州、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
吕庆功对于孝平之事亦是恼恨不已,可凭他的智慧照旧依旧难以体会张简的意图。
张简转头笑道:“车马之事可以先放一放了,接下来你依旧要督促那几个海上向导教授海员。”
“啊?”吕庆功真是越听越迷糊了,“令郎你不是要运粮吗,怎么又提起东去之事了,难道令郎改主意不想争粮了?”
“要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快去。”
看着吕庆功疑惑离去的背影,张简不禁心中暗笑:齐观,既然你如此忠诚执着不忘初心,那我就玉成你,顺手再给你添把火。
当日,张简气冲冲的来到了南海王府求见卫宇,结果可想而知,连根毛都没见到,直接在门外被挡了回来。
没有措施张简只能又寻到了齐观的客栈,可是齐观同样闭门不见,张简无奈只幸亏客栈外痛骂齐观无信无义诓骗自己,奈何张简骂的越凶骂的越狠,客栈中的齐观却是越兴奋。
此时的张轻便恰似一个傻子愣头青一般,但也将一个涉世未深鲁莽激动又被耍的团团转的一个可怜可笑之人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这样在外面闹了一圈后,张简才收工回到了船上,而且掉臂众人的阻挡连夜拔锚起航驶出了宝安港。
可让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张简的船队驶出宝安港不远,一艘没有任何旗帜的小船悄悄的离开了船队向来时的海阳偏向驶去,而其他船则是继续向琼州海峡偏向航行,没有人知道那艘小船因何离去,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片刻事后一只孤零零的小船就这样徐徐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上。
义安郡绥安县地处交州东北与晋安郡相连,只可惜中途群山阻隔两地虽邻却来往甚少。
眼看夜幕降临县城的城门将要关闭,突然城外两匹快马疾驰而来,终于在城门即将关闭前一刻进入了城中。
只见这二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衣着朴素栉风沐雨。刚一进城二人便立刻下马寻了一路人问起了‘运来客栈’在那边。
只听那壮汉唱出着气闷声道:“这一路从震泽惠临川,又从临川到晋安,现在又一路没歇可算是到了绥安,我这身子骨都快要颠散架了。”
那瘦子笑道:“大当家横行水上所向无匹,现在上了岸是不是有些不习惯呀。”
壮汉笑骂道:“可别提这茬,咱们现在可不是水匪了,我其实是担忧王先生身体吃不用,你们这些文人...啧啧啧。”
二人相视一笑没有再扯皮下去,各自翻身上马继续向运来客栈而去。
绥安县城本就不大,二人架着马纷歧会功夫便来到了运来客栈。
二人翻身下马对视了一眼,“是这里没有错吧?”
“贺太守交接的就是这,这小小绥安总不会有两个运来客栈吧。”
“伙计,你这住没住着一位叫做‘长竹’的客人?”二人走进客栈唤来伙计问道。
“长竹?有倒是有,但不知您二位是?”该说不说这个客栈伙计另有些操守。
壮汉瞪了伙计一眼也不空话,伸手入怀摸出了几个铜板直接丢了已往。
“二楼转角第三间,二位请。”
‘此处有黑线.......’
按着伙计的指引来到了二层第三间客房的门前,二人没有急着去叫门反而是忐忑的在门前整理起了衣衫,激动的心哆嗦的手心情可想而知。
‘吱.......’就在犹豫之际,客房的门突然开了。
一时间六目相对,惊讶、惊奇等等神情相继变换。
“怎么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