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可怜的小侄儿
“你大嫂好辛苦地带大了儿子，娶了媳妇儿，却不想老天爷并不照顾她，一家人就那么走了……只剩下小丢丢一个……”
杨老娘流着泪，拉过身边的小男娃来，对他说：“快叫姑婆，这是你姑婆。”
乔老娘已经唏嘘得说不出话来了。
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穷苦人家的女儿活一辈子也就只是为了求生存，哪里还顾得上老家的兄弟姐妹。
乔老娘抚摸着自己亲年老的小孙儿，惆怅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老娘又说：“你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兄弟，只顾着他一家几口过日子，丝毫也不管小丢丢的死活，我这老婆子少不得挣命在世，只为看顾着小丢丢，他真的是个造孽的孩子啊！”
乔老娘也落泪了。
继母从前虽然对自己俩兄妹欠好，可她这么老迈了却接下了照顾年老孙子的责任，乔老娘心里十分感动。
小七伸手已往拉住了小丢丢的手，问他道：“小弟弟，你今年几岁了？”
因为小丢丢长得又小又瘦，她自然地就喊他做小弟弟了。
小男娃睁着一双黑丢丢的眼睛看着她，“我已经四岁了。”
才比小七小一岁，看起来却比小七矮多了，就像个两三岁的孩子一般。
况且照旧个男孩子。
严重发育不良啊。
“七宝，你应该叫他侄子。”乔老娘说。
小七：哇哦，我又多一个侄儿了！”
“你的台甫叫什么呢？”小七又问小男孩子道。
小男孩望着她，一脸茫然。
杨老娘接口道：“哪来什么台甫！他娘生他的时候正是大旱里头，一家子人连饭都吃不饱，都想把他丢了的，我就说好歹也是一条命呢，就当狗儿猫儿来养吧，然后就叫他丢丢了。”
“啊……哦……”
对于突然钻出来这么个小侄儿，小七还不太适应，望着他发愣。
小侄儿长得真乖啊，就像年画上画的年画娃娃一样（瘦版）。
脑袋大身子细。
一个下巴尖尖的。
比小喜还瘦小。
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对，饿的。
她的心里马上就荡起了一股心疼的涟漪来——
乖侄儿，不怕不怕，你小七姑姑来了！
以后小七姑姑一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跟正版年画娃娃一样！再也不允许别人欺负你了。
再看这个老外婆——
衣着褴褛，身上穿的粗布衣服已经是补丁重补丁了，一张干瘪的脸苍老得就像一颗风干的黑桃。
不外这外婆看起来就比力慈祥可亲了，比起小喜的那个面相刻薄的外婆，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唉，为什么这样慈祥的老外婆却得不到她儿子儿媳的善待呢？
杨老娘拉着乔老娘的手久久不愿丢开，“二女子，你来了我就可以挂心了是不是？我这个老婆子你不要管我，横竖我也活一天是一天了，只是小丢丢可怜哇，他还这么小……”
说到这，杨老娘又老泪纵横了。
“二女子，你不要怪罪娘，娘从前没有照看好你们兄妹，对你们兄妹欠好，让你们受苦了……”
乔老娘难受得又说不出话来。
“二女子，是娘对不住你，你只管怨娘就是……不外，娘求你收下小丢丢，他好歹也是你年老的孙子……”
“你那个白眼狼兄弟和兄弟媳妇不愿意养丢丢，嫌弃他……见我执意要留下丢丢，便把我和丢丢撵到了这破屋子里，不管掉臂……”
“这些日子来我身体又欠好了，家里的事都落到了小丢丢身上，他适才不外是到坡上去采一点菌子……”
杨老娘生病了，小丢丢上山去采菌子回来给她熬汤喝，就在外面延误了半下午。
杨老娘的药煎糊了，发出的糊味把隔邻住的儿媳妇给熏到了，所以儿媳妇跑过来发威。
先前已经把杨老娘给骂过一通了，杨老娘忍气吞声没有作声。
正好小七她们来了，那恶儿媳妇没看清，把小七当成小丢丢了，所以拿着工具劈头盖脸打下来。
说到这，杨老娘咳嗽起来。
乔老娘赶忙伸手去给她拍背。
小七便忙着颔首允许：“外婆您放心，我收下小丢丢了，我会养他的。”
杨老娘心里一宽，可算止住了咳嗽，抬眼一看，看向小七。
她的老得像干核桃一样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虽然光线黯淡，但眼前这小女娃就跟晴天里的一道阳光，一下照亮了整个院子。
“小娃娃，你是哪家的女人？怎么长得这么俊？”杨老娘马上丢下了乔老娘的手，拉起了小七的手。
小七笑吟吟地牵过乔老娘的手来，回覆道：“外婆，我是我娘的女儿啊！我叫七宝呢！”
杨老娘十分惊讶，看向乔老娘，“二女子，她说她是你的娃娃？”
二女子能生出这么漂亮一个娃娃？
二女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能生出个这么雪团似的娃娃？
她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乔老娘却点着头说：“是的，这是我的小女儿，小七宝。”
杨老娘大喜，道：“好哇！好哇！平常里我一直都说我家丢丢长得悦目，可不知我家另有个小外孙女长得更悦目呢！”
她们这边喜极而泣，那边却是另一番风物。
那恶妇人在门槛外嚎着呢……
她的嚎叫引来了一男一女。
一见到那一男一女，恶妇人马上就惊风火扯地嚎了起来：“大伢子，这个小娼妇打我哇！哎哟，打我哇！”
这一男一女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是俄妇人的儿子和儿子媳妇，两口子都长得像坨屎，皮肤黑黄，又矮又胖。
“啥？一来就打我娘？！”
那儿媳妇大吼一声，指着丁翠儿骂道：“哪里钻出来的犯上作乱的娼妇！敢打我娘！看你妆扮得就像个女妖精一样，一定不是个好人！我这就禀报族长去，捆了你这个娼妇去，浸猪笼！”
“对，浸猪笼！”那女人身边的男人也叫嚣道：“一来就打我娘，还穿得这么花里胡哨，一定是在外面浪的娼妇无疑了！”
丁翠儿吓得直往乔老娘身后躲。
“不是……不是我打的……”
小七一见五嫂吓道花容失色，立即怒了——
放你娘的屁！
你老婆才是娼妇！
不养老娘，虐待小丢丢，你们全家都不是人！
“人是我打的！咋啦！”小七气势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