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列位,无论如何都必须拿下那名连环杀人犯!!”
圆圆胖胖的目暮警官站在夜里昏黄的路灯下,严肃的朝对讲机吼道:
“东京警视厅能否挽回颜面,就看今晚了!”
“是!!”“明白!”“一定完成任务!”
警员们的回应此起彼伏的从对讲机中响起,来得气势汹汹慷慨激昂,丝毫看不出夜晚出勤的疲惫。
因为正如目暮所说,如果警视厅继续放任那名杀人犯流窜,整个部门都将难辞其咎——半个月内连续八名市民遇害,纵然纵观东京警视厅的历史案件,这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恶性事件。
然而,虽然能看出这八起案件都是同一人所为,但与普通的谋杀案差异,这种无差异杀人事件往往更难破解、追查凶手。
警方无法从死者的关系网追查监犯,也无法从多名死者的尸体上找到什么配合点。
逻辑上的推理险些失去了效力,只能如同穷举法一般寻找证据、对比指纹或毛发;纵使调动了整个警视厅的可用力量,也才堪堪在今晚发现监犯的踪迹。
东京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治理官松本清长当机立断,迅速指示四周的警员跟踪尾随并计划抓捕监犯。
“接到松本治理官的指示了,他命令我们现在就开始收网!”
目暮大手一挥,绝不犹豫的启动了围剿行动:
“行动开始!但是要提高警惕,法医那边传来信息说嫌疑人很有可能持有手枪!!”
命令被迅速下达至蹲点的警员们,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不停缩拢,朝着凶手所在的区域逐渐迫近——
“等等,目暮警官,有情况!”
突然,高木巡查部长的声音从对讲机中响起:“有一名男子正在朝目标靠近!”
“什么?!你们没有阻止他吗?”
目暮警官紧紧抓着对讲机,不行置信的问道。
对讲机的另一头,高木讪讪的回覆道:
“说实在的,我们基础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似乎一转眼就泛起在我们的眼前了。”
“笨蛋!!身为警察怎么能有这种模糊不清的判断?!”
目暮恨铁不成钢地大吼:“暂停行动!目标一旦受惊,极有可能把他看成人质!”
“高木,一旦那个男人离开了目标,立马向我陈诉!”
“是,目暮警官!”
目暮擦了擦额头上滴落的水滴,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泛起了意料之外的状况……无论怎么样,今天都必须要抓到那名凶手,否则我们警视厅怎么向东京市民交接?”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高木的声音便再次从对讲机中传来:
“目,目暮警官,那个男人,他……”
“他怎么了?!”
目暮警官抓紧了手中的对讲机,咬着牙问道。
他的脑海里迅速划过数十种可能发生的状况与应对方案,自认为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然而,高木照旧完美的正中了他的盲区——
“他,他和那个目标打起来了!!?”
“什么??!”
没错,今晚的警视厅注定又一次无功而返——因为早已有人捷足登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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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
肆虐了一周的杀人魔终于落网,这本该是个值得兴奋的日子。
然而.......
“你这是在藐视我们警察的权威,雨宫先生!!”
目暮警官站在雨宫晓的劈面,双手用力的按在审讯桌上,尽力展现出自己身为警官的威严:
“就算你是受人所托视察凶手的侦探,又怎么能在那种果真场合对他实施暴力呢?!”
“我猜您的意思是不在果真场合就可以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目暮无奈的扶额,不知该对眼前的青年说些什么好。
他的双手被手铐拷在一起,一群警察在他的周围虎视眈眈,其本人却丝毫没有被抓进警察局的自觉,散漫的随意的瘫在椅子上,姿态放松得简直就像回到了自家沙发一样——他甚至另有余力和一旁的佐藤警官说笑。
雨宫晓见状摊摊手:
“我要事先声明,主观上我并没有对他施加暴力从而取乐的想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防止他持枪伤人,您也明白,他是个再危险不外的失常……”
“可是你在他的身上放了快要十四个伤口!整整两个弹夹的数量!!”
目暮终于忍无可忍的反驳道:“你觉得正凡人会认为你只是在正当防卫吗?!”
当警察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险些被凌虐成血人的凶手,以及站在一旁,状若无辜的举手笑着的雨宫晓——任谁都不会觉得他才是被威胁的那一方。
雨宫晓撇了撇嘴:“我认可,也许我的手法是粗暴了那么一点……”
“只是一点?”
目暮用眼神表达了他的不满。
“好吧,粗暴了一些。”
雨宫晓改口道,“但你了解我的做事方式,目暮警官,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
原本如绵羊般温顺懒散的青年突然变了模样,他从椅子上站起,在桌子上甩下一副早就被打开多时的手铐,旁若无人的向身后审讯室的玻璃走去,声音也变得严肃而狠厉。
“这是那个渣滓应得的处罚,要我来说这甚至还远远不够。”
“他杀了整整八名无辜的民众,其中另有三名是还在上学的学生,谁又来和他们说‘可是’?谁又来和他们的家人说‘可是’?”
房间里的警察许多,但没有一小我私家作声回覆雨宫晓的问题,尽管他们早就明白了答案。
雨宫晓继续说道:“所以当我收到了委托时我是很兴奋的,因为这意味着我至少能资助其中一名死者报仇,我所做的一切都能够正当化——如果我仅凭自己的好恶就去这么看待他,你们肯定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目暮警官。”
他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转头说道:
“你知道我既然敢这样做,就肯定有全身而退的要领;你也应该明白我这种角色是必须的,因为永远有人有这样的诉求与期望。”
“执法能给那个渣滓什么?一枚让他如释重负的子弹?照旧一次直接为他养老送终的刑期?无论是哪一个,我想总会有人不满。”
他笑着朝紧绷着脸的警察们挥了挥手:
“所以不如让我们好好相处吧,究竟我们都站在正义的一方,不是吗?”
这时,审讯室的大门恰到利益的被打开,几名身穿玄色西装的墨镜男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带走了青年。
“喂,等等!”
佐藤警官伸手想要去拦,却被目暮阻止了。
“算了吧,美和子,那家伙也不是第一次做出类似的事情了,每次他都能平安无事的走出这里。”
他无奈的笑了笑,看着玻璃外还在朝他们挥手再见的雨宫晓。
“这家伙确实拥有超乎凡人的天赋——我们搜查一课全力视察了一整周的案件,结果照旧让他先一步找到了监犯;就算是我们的媒体,也恐怕不会对他的作为有意见吧——谁又会去在乎一个杀人魔的感受呢?”
“而他也确实总是能找到有能力的委托人,我们就不必艰辛不讨好的去留下他了。”
“究竟他所做的,也许更切合公共的想法也说不定……”
佐藤叹了一口气:“警官,你不会真的觉得他所做的是正义吧。”
目暮缄默沉静了一会儿,继而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所做的绝不是正义,至少我这么认为。”
“能够审判罪人的只有执法,哪怕有时候它不那么……贴合人心。”
“所以,如果哪天那家伙真的做出了违背执法的行动,我也会绝不犹豫的把他抓进警局,让他获得应有的处罚。”
“这才是我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