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我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梦。
梦中的我漫步在一片樱花林中,踏着铺满花瓣的小径,不知要走向哪里。只记得........冥冥中的一种指引,让我摒弃了其他的念头,似乎要走到天荒地老。
不知多久。樱花的路终是有了终点,几条柳蔓似的枝条垂在那道门前,上面刷的白漆已经被侵蚀的斑驳不堪,如此美妙的仙境中,这样一道古老的木门着实有些煞风物。
有些激动的心,迫使我转动了有些生锈的门把,轻轻推开。
随后我所见到的,绝对是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景色,纵然这是一个梦。纵使其他的一切将被我淡忘,门后的世界,却已经深深的篆刻在了我的脑海之中,烙进了我的一生。
..........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
雷鸣声不停于耳,似乎有千军万马在云层中飞跃,昏沉的天幕下,一切都像是被染成了灰色,不见一丝灼烁。
暑假的第三天,原本计划好的旅游因为这场连绵不停的雨被迫取消。整整下了七天的雨,让整个都市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日记的最后一行,亦如往日,我画上了一个大雨的符号。因为这场大雨,让我的日记都失了趣味,就像流水账一般机械的纪录着每日发生的事,也无非就是睡觉、用饭和看书。
“列位观众朋友下午好,接待收看今天的晚间新闻........”
客厅中电视打开着,却没有人看,准确说。原本正在看的那小我私家已经陷入了甜睡,瘫在松软的沙发上,嘴微微张着,发出似有似无的微弱鼾声。
“....临雾市今天大雨转中雨,明天中雨,18-23度,请列位观众带好防雨工具,注意雨天路滑........”
合上日记,我瘫倒在座椅的靠背上,不自然的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一个十分奇怪的梦境。
“樱花....路.....门.....”我努力回忆着,却只能从影象中搜寻到这几缕破碎不全的信息。在模糊的印象中,我通过这些要害词逐渐回忆起了梦的或许。
一片无尽的樱花林,铺满花瓣的小径,另有一扇破旧、被柳枝掩映的古老木门。我握住生锈的门把手,徐徐转动......
“轰隆”
一道白色的闪电在天穹中怦然炸响,我的瞳孔猛地一缩,影象就像是断开的绳结,梦的痕迹顿成空白,再无半点印象。
我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注视着昏黄的台灯,心中不停追念着之后的情景。
门的后面....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我突然觉察,原本在我心中稍微有些清晰的画面现在都在寸寸崩灭,化作晶莹碎片消散在天地中。而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却无法将他们重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属于我的影象慢慢褪色。
“轻禅,你,还会记得我吗.......”
冥冥中的一声召唤将我从呆滞中带回现实。我愣愣的注视着周遭的一切。半晌,我终于开口了,有些茫然:
“你....”
“是谁?”
刹那般的心痛让我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却始终想不起那个令我十分熟悉的声音到底出自谁。看声色....是一个女生,年龄应该和我一般大。
“照旧...幻觉?”
有些狐疑,我不禁失笑。最近的自己确实有些与往日差异,有些疑神疑鬼的,总是能够听到、看到一些纷歧样的工具。
话说回来,这些症状,似乎是上一次去昆仑山后开始的。
昆仑山。历史上被封为禁地的一座山脉,关于它的传说还专门被人写成了一本书,其内罗列了上自宋代下到民国有关昆仑山脉的一些奇闻异事,在内地卖的甚是火爆,在外洋也有流传。
上次去的时候,似乎就撞见了一次隆重的祭祀仪式,在山脚下,虔诚的信徒纷纷向昆仑山祈福,希望来年风调雨顺、山河长安。
也许,昆仑山中真的有神,只是它存在的形态并非我们所想的那样,也许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是他的象征,高山之巅的一粒雪也许是他的化身。
怎么说呢,我似乎有些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存在了。
坐了一会,我起身揉揉有些酸麻的双腿,站在窗边,眺望着雨雾中的都市。住在二十层的我可以通过这扇窗户俯瞰四周,无论是门庭若市照旧霓虹彩灯都尽收眼底,远处的大厦被雨幕遮住,仅能看见隐约的灯闪和模糊的轮廓,红绿灯发出的光透过窗户时已有些模糊,一切还都是原貌,世界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什么,更不行能会改变什么。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
来电人是栾鸾,我的同班同学,关系挺不错。我突然想起,这次暑假似乎约好了要和栾鸾去旅游,三天后就要启程。
“喂?”
“咱的飞机延误了。”栾鸾一上来直奔话题,隔着听筒高声说道:“因为天气的原因,咱们的飞机被调到了四天之后,比原先多了一些准备时间。你这次可得带好工具,别像上次一样丢三落四的。”
“好,好......”我揉了揉眉心;“你也不用说的这么高声啊......”
“不大点声你怎么可能记着。”栾鸾的声音明显小了一些,继续说道;“李轻禅,有空的话,下午要不要来临街咖啡店?听说那家店又出新品了,我请你。”
“有事说事。”我很爽性的说:“无事献殷勤,非奸......”
“哎呀哎呀,咱俩在乎那个干嘛。”栾鸾笑嘻嘻的;“横竖就是请你喝咖啡,你要是不来我就找别人了啊。”
“行吧,几点已往?”这等好事,矜持一下后照旧要允许的。
“如果可以,现在?”
“好,我先已往了。”我挂断电话,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是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事.....”虽然说是喝咖啡,但我明白,那小子肯定是有事要来求我。
半小时后。
就这样,我等了二十多分钟,只能自己先点了两杯咖啡,坐在临窗的一张小桌子上等栾鸾过来。
在地面上看这个都市,与在高处看时决然差异的。在地面上看,就像是被一座牢笼束缚住了一样,只能看到周围的修建和树木,能够看清的天空只有那么一小块,还灰蒙蒙的,颇有些压抑。
咖啡店的落地窗上充满了雨滴,外面的光线也慢慢模糊起来。面包的香气和咖啡的浓厚的苦味交叠,弥漫在这件不大的小屋中,让人模糊间以为来到了落雨的伦敦。四周简约的装饰让这件本就复古的小修建更平添一分西式气息,我甚至有一瞬间暂时忘却了雨天,陶醉在这一隅温暖之中。
小勺搅动时与杯壁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让我暂时忘却了沉闷,静心在这杯咖啡中,慢慢的品味。
“歉仄歉仄,路上堵车了。”
刚喝一口,装饰着小铃铛的木门就被猛地推开,铃铛哆嗦,发出剧烈的响声。栾鸾终于来了。
“你的。”我将桌子上另一杯咖啡推给他,还善解人意的丢给他一盒抽纸。看得出来,他为了赶到这也算是拼了,身上脸上头发上全都是水珠,由于水也有汗水,衣服都湿了一大块,坐下来老半天才把气喘匀。
“我说,为什么今年还要去一次昆仑山。”
喝着咖啡,我不经意问了一句。
“那边又要举办祭典了,比上一次的还隆重。”栾鸾丢掉最后一张纸,拿起勺子在浅棕色的咖啡中搅了搅,端起杯子呷了一口。
“你就对祭典这么上心?”放下茶杯,我一只手托着腮,笑吟吟的看着他。
“嗯...?”察觉到我的目光,栾鸾一凛,不自然的往退却了半步,狐疑的看着我。
“没什么。”我收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吧,今天来是为了啥事。”
“你有没有听说过有关昆仑山的听说?”栾鸾看看四周,将脸凑得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
“昆仑山?”我的脑海里浮现了那本纪录昆仑山的志怪书籍:“听说过一些,怎么了?和这次旅游有关吗?”
“有,天大的关系。”栾鸾将身子收回,正襟危坐:“你还记得去年咱们去的那个神秘祭典吗,这里面可是藏着天大的秘密。”
“呃.....”我正在搅动咖啡的手停在了半空,有些异样的看着他。
栾鸾再次战略性退却,双手抱在胸前,一双眼惊魂不定的注视着我;“有话好好说,别和看花女人那样看我,我可受不了你这个大男人这个样。”
“有病。”我骂了一声:“你还真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工具了?一个祭典而已,搞出这么多事来.......哪有什么秘密?”说完后我突然想起来,刚刚在家中的我也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是相信神明的存在的。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端起茶杯,慢慢喝着咖啡,以此来隐藏显而易见的心虚。
“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栾鸾开始了话唠模式:“不外厥后我突然想到,我们在那住了三天,看了三个晚上的祭典,但是连一句话都没弄懂,更是不知道他们祭祀的是谁,现场连个神像都没有,似乎就是凭空祭拜,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
我的好奇心也被提了上来,但照旧故作镇定;“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奇怪,总不能就因为这个而妄下定论,说人家奇怪吧?”
“嘿嘿,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栾鸾笑了笑:“一种情况就是,祭拜的信徒不知道自己要祭哪一个神,为了防止立错神像,爽性就空手进行祭典。但这显然是不行能的。”
“还真有这种信徒?”
“也不能算是信徒,这种问题很少见,一些民间的组织敬神的时候经常搞混究竟要拜哪一个神,所以也有接纳这种要领的,但已经属于对神明的大不敬了。”
“那就即是空话。”
“别急,听我继续说。另一种就是,要祭拜的工具就在面前,基础不需要立像。”
“?”我察觉到差池:“上次去的时候他们三天里似乎都是在拜昆仑山吧?照你这么说,昆仑山里有活的神?”
“可以这么说。”栾鸾打了个响指:“虽然不排除有此外情况,但是几率都很小。所以,今年是他们的甲子大祭,肯定更为隆重,或许我们可以借这次时机好好探查一下,说不定真能查出些什么来!”
“.......”我没有答话,在想怎么和栾鸾解释这也许就是个巧合。对于神明我有敬畏之心,但是在真正被证实存在之前,我都市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会轻信神鬼之说。栾鸾说的是有些原理,但是与我们的认知偏差太大了,一般人难以相信。
不外,既然已经决定去那里,那我也不行能再阻拦。不外,也许可以正好通过这次旅行早点让他绝了寻找神明的门路。下次旅游,我可不想再去一次昆仑山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四天后不见不散。”
他大笑着将杯中最后一点咖啡喝完,起身冲我挥了挥手,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真是的,大雨天出来就为这点事......”
我摇摇头,看着模糊的玻璃,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栾鸾......咖啡的钱还没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