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然推开房门，看到许久未见的法海，心中五味杂陈。
嘴上喊了一声师父，心里想的却是：色戒还没破呢，难道就要回金山寺了吗？
“孽徒，你刚在说什么？！”法海语气不善地问。
“阿弥陀佛，徒儿只是觉得佛祖既然法力无边，为何不能救众生于痛苦。”道然很老实地说。
“如何未救？”法海问道。
“师父你说笑了，佛祖若是脱手，还会有黎民被鸩杀吗？”道然反问道。
法海突然露出了笑容，对道然说：“那你说他们死了之后，去往那边？”
“自然是入了轮回。”道然说。
“没错，人死了自然即是到了六道轮回。”法海双手合十，虔诚地说：“世间不外是苦海，在佛祖看来，迷恋苦海原来就不是好事。他们糟了劫难，若是这辈子积了好事，下辈子自然过得舒服，若是这辈子造了孽，趁着罪孽不深，早点下油锅弥补一番，来世重新做人。
“所以，你之前问为师，杀人是否渡人，为师现在告诉你，一小我私家的好事罪孽并不会因为被谁杀了而改变。为师死后就算到了神仙世界，那是为师修成正果，可不是你的好事。
“徒儿，你明白了吗？”
道然没想到，法海会突然说这么一大堆。
讲原理，道然就从来没纠结过这个问题，当初跟法海抬杠纯粹是为了刷属性啊。
道然看着法海那自得的心情，忍不住问：“师父你……该不会……铭心镂骨了一个多月吧？”
法海脸色一僵，伸手摸出紫金钵，对道然咆哮说：“这么简朴的原理，为师需要一个多月才想通吗？什么铭心镂骨，为师只是其时没想好怎么简朴直白地给你解释。”
欠好，法海要恼羞成怒了。
道然坚决转移话题说：“徒儿受教了，不外师父你怎么突然来杭州城了。”
法海脸色照旧很欠悦目，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孽徒，为师感应到你身受重伤便赶过来了。对了，你下山也有些日子了，给为师说说经历，看你有否恪守清规戒律……”
道然眉心天目一热，比之前毒瓶袭来还要强大百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这话题不能聊，聊就死定了。
道然再次使出转移话题绝技：“师父，徒儿有要事要向你禀告，道济禅师早在五年前已经圆寂了，这事你知道吗？”
“此事为师已经知晓，只是没想到，师兄圆寂之后，灵隐寺会堕落到如此田地，阿弥陀佛。”法海叹息道。
“师父难道不知道道济禅师已经圆寂？”道然奇怪地问。
“为师又不会算命，如何能未卜先知？要是为师能预知未来，就先将你未来几十年犯的错一起处罚了。”
哇，这法海竟然一脸平静地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未来犯的错今天先罚了？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法海你是人吗？
不外转念一想，法海说得有原理，要是法海算到了自己未来会还俗，岂不是早就动手清理门户了？
什么？你说法海看到的未来基础没有还俗？
不行能，绝不行能！
“道济禅师已经圆寂五年了，师父你五年里就没跟他见过面吗？”道然依旧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区区五年而已，到为师与道济师兄那种境界，随便闭关都是数十年上百年，几年不见有什么奇怪？”
小了，道然的花样小了，忘了法海是在世罗汉。这等修为，五年失联可能就即是五天没见而已。
“不外说起来，为师是心血来潮，感应到你与道济师兄有一段师徒的缘分，这才让你来杭州拜师的，应该不会堕落才对。”法海也露出疑惑的心情。
道然听了，心里有点慌。道济禅师该不会是玩假死那一套吧？想用自己的圆寂来试探灵隐寺的僧人，然后要害时候拨乱横竖？
道然觉得很有可能，但要真如自己所想，那恐怕就麻烦了，自己可是将灵隐寺直接毁了，万一道济禅师心里不兴奋咋办？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说不定再见的时候自己已经可以将法海按在地上摩擦，多一个道济禅师也无所谓。
“算了，暂时不去想这个，我们聊聊你下山的事，我听说杭州城的人都喊你道然圣僧，看来做了不少好事，快给为师说说。”
道然绝望了，这怎么又绕回去了？
不用说此外，光是杀了这么多人，道然今天就逃不外一顿毒打。
转移话题已经欠好使了，就在道然考虑是跑路照旧硬挨的时候，聂正言迈着焦急的法式泛起。
“圣僧，你果真醒了，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聂正言激动地说。
道然连忙走已往，无比谢谢地说：“多谢聂大人体贴。”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这位知府大人来得正好啊，从今天开始，他决定给聂正言起一个实时雨的外号。
聂正言没察觉道然的异常，他是真的体贴道然的身体康健，连声问道：“圣僧安好？需不需要请医生来看看？”
“阿弥陀佛，多谢聂大人体贴，小僧身体无恙。”道然说。
两人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让法海看得直皱眉，怎么感受自家徒弟要跟别人跑了的样子？
法海又转头看了看聂正言身边的人，竟然另有妙龄女子，怎么自己徒弟受伤她这么体贴？
法海来得很实时，在道然昏厥后不久就犹如神佛天降，那时候牟枝玄和小乔都还没消散。
只是这几天时间，法海心思都放在道然身上，连续用法力为他调治身体，所以对杭州城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
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徒弟下山之后的经历还真是相当“富厚”啊。
客套两句，众人索性就在外面的小院子里面坐下聊天。
除了聂正言之外，聂小倩也丝绝不避嫌地坐在聂正言的身边，眼睛发光地看着道然。
城门口发生的一切聂小倩都看在眼里，道然自我牺牲召唤出空门天女救治黎民，伟大得如同神话故事的主角。
聂正言是一心为民的好官，聂小倩从小耳濡目染，最崇敬的就是这种为国为民的英雄。
长相英俊，才气横溢，还对自己有数次救命之恩，聂小倩早已芳心暗许，听说道然醒了便什么也顾不上跟过来了。
法海虽然是个僧人，但这少女含春的体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望向道然的眼神越发凌厉。
徒弟啊，你的路似乎走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