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英与谭千秋立在城头,静观哀城惨祸。心中悲痛之后,发现此事随处透着阴谋的味道。
且不说元陀陀贪生怕死,这一夜遇到的妖兽也随处离奇,城中青壮死法也十分诡异。
这时,一旁的谭千秋看出怀英之前的做法和现在的神色,定然是想到了什么,但见现在的怀英悲喜不定,坐在城垛上眺望远房,也不敢开口询问。
良久,谭千秋想起自己身上另有一囊好酒,便找到了突破口。随即取下酒囊,递给怀英道:
“怀大人,一夜奔袭鏖战,喝口酒润润呗!”
怀英苦笑一声,接过谭千秋酒囊。只见酒囊用玄色兽皮鞣制,翠玉黄金封口,配以皮革背带,甚是舒心。便笑问道:
“这酒囊不错!你从北方带来的吧?”
谭千秋也顺势坐在城垛上,笑着回覆:
“对呀!草原上,这酒囊方便些!大人若是喜欢,就送予大人了!”
怀英拔开酒塞,猛喝了一口,只觉入口暴烈,火烧一般。随即大叫:
“过瘾!君子不夺人所好。”
随即把酒囊递给谭千秋,谭千秋接过酒囊,哈哈一笑,仰头喝了一口,刚刚打开话匣子。
“大人,这事随处透着怪异啊!”
怀英会意一笑,故意问道:
“哦?老谭,你有何看法?”
谭千秋眉头一皱,复又长舒了口气,刚刚分析开来。
“大人,我有几个疑问,拭言之,供您参考参考!
第一,这次突入长城的妖兽数量,光我们遇到的就有三十多头,另有至少一头是三阶以上,再加上辛未军屯所所遇到的妖兽,恐怕至少也得四五十以上。
而这么多的妖兽突入长城以内,怎会不见长城狼烟?它们又是怎样进入长城以北的呢?
第二,纵然壬申军屯所的城墙较矮,又有六百多军士守卫,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突破?
第三、若元陀陀和那几名士兵没有说谎,城内的战斗消息并不大,六百多人呢!
就是六百多普通人也不至于短时间内全部被害,却未曾留下任何妖兽的尸首,这太不正常了!
第四嘛,大人,那元陀陀贪生怕死,擅离职守,对全城六百多人被害一无所知,大人您却不处罚他,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是校尉、佐司马吗?
我知大人已有眉目,万望解惑!”
怀英一边喝酒一边听着谭千秋的分析,不禁在心里叹息,不愧是是在北方战场上厮杀过的人,竟然能分析的如此透彻,基本上几个主要问题都想到了。
于是由衷赞许道:
“谭校尉不愧是久经战阵之人!鞭辟入里,思虑周全。至于答案嘛,我心中已有个或许,等会儿用饭时再一起说吧!”
谭千秋见状,也不再多言,陪着怀英一起站在城墙上看着日出东方,越过长城。
快要午时,陈文、陈武、李四带着受伤的弟兄、用马车拉着战死之人的遗体和妖兽尸体到了壬申军屯所。
三人稍加安置之后,便探询到怀英在城楼之上,纷纷前来禀报。
陈武一路上听说了城中情况,进城时看到每家每户都在伤心哭嚎,一部门军士也帮着收拢遗体,送至城东,准备火葬。
所以上到城楼时,恨的牙根痒痒,嚷着要去追杀那逃跑的妖兽。
怀英大老远就听见陈武的声音,故而晤面不待陈武说话,怀英便笑问道:
“阿武,看样子,你的任务一切正常咯!”
陈武气愤的把佩刀抽出,砍在城垛上,狠狠道:
“老大,这些妖兽太可恨了,我势必将他们全部斩杀,彻底消灭!”
怀英见状上前拍了拍陈武肩膀,又接过其手中短刀,擦拭一番递还给他,徐徐道:
“斩杀妖兽,拯救黎民也需要一把好刀,你这短刀是昨夜现领的吧,可得敬服!”
陈武自然听不懂怀英的言外之意,只是照做收刀入鞘,着急道:
“老大,你下命令吧,咱这就去追击那逃走的妖兽!”
怀英抚慰道:
“傻小子,奔袭鏖战了一夜,不吃饱肚子可不行。你这急性子,咋就与你哥判若两人呢?”
陈文也是在一旁看着陈武无奈摇头,心想,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咋一点都不相似。
正是因为你这急性子,这《五禽戏谱》才不敢教你修炼,唉!
纷歧会儿,元陀陀在一名军士搀扶下,艰难地登上了城楼,满脸堆笑道:
“怀大人,小的已经为大人们准备了酒菜,大人和兄弟们辛苦了一天,恐怕早就饿了吧!”
怀英一见这元陀陀就心里恼恨,这工具,全城举殇,百孔千疮,他另有心思准备酒菜!
但考虑到暂时还需此人相助,便也只得冒充应对:
“元校尉有心了,只是现下城中景象,我等着实吃喝不下。我等弟兄每人带有干粮,自是不必费心!”
元陀陀见怀英不愿去,满脸为难:
“大人所言甚是,只是这酒菜已经备下,不吃岂不浪费?”
怀英稍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这样,你把酒菜送给城中老弱、病幼家中已经无人照看的人去吃吧!”
元陀陀见怀英坚持,又给了措施,便笑着允许了,并对一旁的随从交接:
“快去,凭据怀大人所说的办!”
随即又笑着回禀:
“大人,城中受害黎民尸首,均已运送至城东河畔,只是.......”
怀英见元陀陀只是部署随从去治理,自己依然杵在面前,欲言又止。便皱了皱眉问:
“既然已经安置好,那就按原定计划一把火烧了,然后统一埋了吧。怎么?元校尉另有事?”
元陀陀只得硬着头皮回覆:
“大人,这个......这个我壬申军屯所现在城墙坍塌,青壮被害,若是,这个.......这个再遇到妖兽,可咋办呢?”
怀英也不回复,转头看向谭千秋问:
“谭校尉,昨夜派谢鹰去土垣大营通报,以你之见,土垣大营那边会如那边置?”
谭千秋思索一番后回覆:
“启禀大人,土垣大营距此有二百余里,谢鹰快马赶去,恐怕也要今天晚上才气到达。
我所料不差的话,预计会派一支百人校尉队前来,最快也得明天黄昏、甚至后天中午才气到达!”
怀英听后沉吟片刻道:
“而已,去召集诸将前来议事吧!”
未几,陈文、陈武、张干、高丙、刘羽、李四和谭千秋、谢鹰都到了。狗蛋儿和樊杰则带着几人在照顾伤者。
张干一上城楼就看到元陀陀,恶狠狠地看了两眼,然后离得远远的。
怀英带头,从随身腰袋里取出一块肉干,一个大饼,就着谭千秋烈酒吃了起来。
众人倒也习惯了,张干、陈武见怀英刚喝了一口酒,便谄笑着伸手去拿怀英手中酒囊。
怀英笑笑,徐徐道:
“诸位兄弟,刚刚谭校尉分析,这土垣大营援军恐怕要明天晚上到后天中午才气到,你们说,这满城七八百老弱妇幼,该如何安置啊?”
张干、陈武、高丙正在悄悄争酒,刘羽立在怀英身后不说话,陈文谨慎不主动亮相,谭千秋则为难。
怀英看了一圈,心想而已,随即道:
“既然各人不说话,那我就直接部署了!
现下,咱们弟兄战死七人,重伤九人,轻伤者有十多人,战力受损近一半。
而按我预计,此地大规模妖兽再来的可能性不大,顶多几只零散妖兽。
所以,找到那头消失的三阶妖兽便尤为重要,同时也是解开昨夜疑窦的要害。
我意,谭校尉、李四领导大部留下,并统领城中军士和黎民。
一是抢修城门楼,二是安置黎民,三嘛,等谢鹰领导土垣大营援军来后,汇报情况,部署驻守之事。
我呢,领导陈文、陈武、张干、高丙、刘羽和四名善于弓马的弟兄,前去追踪那头三阶妖兽。
各人意下如何?”
怀英刻意看向元陀陀,元陀陀吓得赶忙亮相:
“下官坚决听从大人将令,城中一切巨细事务均以谭将军马首是瞻!”
谭千秋本想推辞,但见怀英给自己使眼色,也只得允许下来。
怀英见谭千秋也应了差事,便对着元陀陀道:
“元校尉,城中现在民心伤心,你要好好配合谭校尉,抚慰民心,修筑城门,不行懈怠!”
元陀陀哪敢反驳,一个劲的颔首如捣蒜:
“晓得了,晓得了!一切听大人部署!”
怀英叹了口气道:
“如此,你且下去吧,好好安置黎民!”
“是是是……”
怀英见元陀陀下了城墙后,才对众人道:
“现在,我来与你们分析一下当前情况,仔细听。”
众人见怀英一脸严肃,便也都静默不语,不禁自觉的向怀英跟前凑了凑。
怀英徐徐道:
“以我分析,昨夜我们遇到的妖兽即是从这里,突然退出去的!”
谭千秋问道:
“突然?大人的意思是,妖兽突入城中,厮杀一半后突然退出去?是何种原因呢?”
怀英反问众人:
“昨夜我们发现这城里的尸首不是大多没被啃食吗?这妖兽吃人,不饱不退。
这六百多具尸骸呢!城里怎会没有发现任何妖兽,却在三里外与我们遭遇?”
张干陈武险些同时问道:
“那是为何?”
怀英看向陈文问道:
“阿文,除了这些,你还发现这尸体有何纷歧样的?”
陈文追念了一番,不确定道:
“这些尸体的血迹不正常!”
谭千秋似乎也有所发现,看向陈文道:
“是不是不像活人被妖兽啃食杀害的样子!”
“对!但我一时说不清楚!”
怀英点了颔首道:
“其实很简朴,这些尸体身上的血迹不够疏散,不够远。若是活人被妖兽咬断脖颈,一定血流如注,喷洒丈余。
而城中大部门尸骸,都是在一两尺内有浸流的血迹。那说明什么?”
谭千秋不行思议的心情道:
“那说明,这些人是死了以后才被妖兽啃食的!”
众人一听似乎是这样,纷纷看向怀英,怀英点了颔首确认。
“不错!”
谭千秋又问:
“这………这世间真有人能以一举之力简朴杀死这么多人吗?而且昨夜元陀陀等亲眼所见妖兽攻来的啊!”
怀英看向陈文,又看向谭千秋,面带忧虑。
“世间有此能力的不少,修真者或修魔者。而且如此残忍血腥,恐怕是所谓的修魔者吧!”
此话一出,谭千秋更受惊,倒是怀英等人似乎并无太大颠簸。
因此,当谭千秋差点跳起来时,又看到怀英等人神情,便更好奇。
“难道真有神仙,魔修?”
怀英反问:
“妖兽都存在了三百多年了,修真者,修魔者存在定然不仅仅是传说。再者,我们来的路上已经见到过了!”
“什么?你们已经见到过了啦?”
“是的,老谭,你没发现吗?三百多年了,咱们只防御,不深入无望森林,是为何?”
“为何?”
“因为,有修真者在里面资助抵御妖兽!至少那些修真者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