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贞洁大于天
三年前，西山下的破庙里发现一具女尸，经过查探身份才知，那具女尸原是四周乡村里的一名农女。
农女母亲其时也不知怎么知道农女是被戚家令郎戚梓杨残忍杀害的，只将戚梓杨告到了监察司。
身为监察官的屈尚德第一时间将戚梓杨抓了起来，经过审讯他身边的两位小厮，才证实了戚梓杨杀害农女的事实。
其时屈尚德本是想秉公执法，可厥后太子妃出头胁迫他，屈尚德才不得已放了戚梓杨。
“报应呀，这是报应啊！”屈尚德得知三年前农女是为了救自己女儿才命丧戚梓杨手后，悔不妥初。
他早该想到的。三年前他女儿屈白从西山祈福回府后，就大病了一场，他只得送屈白去般若庵静养。
而这一养，就是整整一年之久。
监察司原来事情就多，尤其是这几年来，事情多得，他更是顾不得回家。
平时也只与屈白写信问好。
基础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子妃见屈尚德是真的恨不得掐死戚梓杨，干咳一声劝着：“事已至此，怪谁都于事无补。与其鱼死网破，不如握手言和的好。”
“握手言和？太子妃真是好大的襟怀！”屈尚德冷笑道。
亏损的是他女儿，被毁清白是他女儿，未婚生子的也是他女儿，让他握手言和，这不是笑话吗？
屈尚德不愿握手言和，戚梓杨同样不愿意：“你还不乐意了？爷更不乐意！”
“你——”屈尚德是着实被气得不轻。
戚梓杨又要跟屈尚德掰扯掰扯，却被太子妃呵叱住了：“够了，都少说上两句！”
转头跟屈尚德说：“屈大人，现在屈白未婚生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就算你不在意黎民怎么说，可屈白呢？她也能不在意吗？”
“屈白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怎么上街？怎么立世？”
太子妃一番说词，听得屈尚德心烦意乱。
他只有屈白这么一个女儿，虽然从小到多数很少陪她，可打心底里是在意这个丫头的。
一旁的屈白听到太子妃这话，只是微微垂着头，看不大清脸上是什么心情。
戚梓杨无聊地摆弄着桌上的茶杯，不就是睡了一个女人而已，哪里有那么麻烦？
昨日他还绑了前些日子在添香馆看上的一个女子，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在这上京，有几个女人他是动不得的，恐怕除了平家那位嫡女，目前似乎是没有的。
想到昨日那位小美人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的模样，戚梓杨心里就直痒痒。
要不是今日被这几人烦着，他这会儿正跟小美人行云雨之欢呢。
“姐，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了——”戚梓杨才要起身离开，就被一旁的屈尚德一眼瞪回了座位。
太子妃脸色也沉了沉，呵责道戚梓杨：“此事因你而起，也该由你来解决，你想个解决之法吧。”
听到自家姐姐要让他自己解决此事，戚梓杨马上哑口，他要是知道怎么解决，三年前也不会被屈尚德关牢里去了。
从小到大他惹出那么多事，哪件不都是他爹他娘他亲戚帮他处置惩罚的，哪里轮获得他自己解决？
“我不知道。”戚梓杨理直气壮道。
太子妃也基础不指望这位草包弟弟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她说这话主要是不想让屈尚德觉得她还在袒护戚梓杨而已。
原来她是计划让聂影直接将屈白和男童除掉的，可现在看到屈白和男童平安无事，屈尚德又知道了三年前的真相，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重生前的悲剧重演，不能让屈尚德跟自己反目，不能让戚梓杨开罪。
这一次，她必须得赢！
太子妃将视线移向一旁正在哄男童的屈白，试探性的问道：“屈小姐很喜欢这个孩子，是吗？”
从屈白对男童关爱的眼神中，她可以看出对方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的。
听到太子妃问自己话，屈白只抬头看了太子妃一眼，低头徐徐开口：“我是他娘亲。”
简简朴单几个字，让屋里所有人都缄默沉静了半晌。
屈尚德皱着眉摇头叹气不语，戚梓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桌上的茶杯，太子妃的脸色也欠悦目。
许是等了半日，也等不到这些人谈论解决之法，屈白起身抱着嗷嗷哭叫的男童道：“孩子饿了，我先带他下去了。”
说完，也不等屈尚德和太子妃说话，就自顾自地抱着男童出了房门。
徒留三人在房中缄默沉静着。
……
上京清阳湖边，平与欢跟聂影寻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湖边一偏僻的小木屋里找到了被戚梓杨绑走的红映。
站在木屋外，听着屋里让人脸红心跳的消息和几个男子肮脏不堪的笑谈，平与欢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双手。
身旁的聂影显然感受到了眼前人的不悦，他自然明白屋里的消息意味着什么，也自然明白平与欢要寻的人就在面前的木屋里。
聂影侧目看向站在身侧的女子。
湖面的秋风拂过她脸颊，鬓角的几缕碎发在秋风的吹拂下，零散的遮住了她的双眸。
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感受到站在自己身侧的人格外平静。
“贞洁和性命，哪个更重要呢？”沉吟片刻，聂影听到身侧的女子忽开了口。
也不知她是在问自己，照旧在问他。
在他没踏进这间木屋前，他会绝不犹豫的回覆“贞洁”，可他踏了进去。
踢开门的那一刻，一股浓重的咸腥味扑鼻而来，五六个光着身子的男子满脸惊恐地从床上坐起，慌忙下地找衣服穿。
见着这一幕，聂影本想给刚进来的平与欢遮挡一下视线，不想身后的人目不斜视的径直朝着床榻走去。
也是这时，聂影才看清那床榻之上躺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只得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很快，平与欢就给红映穿好了衣裳，她本想扶着红映下床，可终是她力气有些小，怎么都拖不感人。
“聂影，过来帮我扶一下。”平与欢作声喊着依旧背着身的聂影。
两人将神情涣散的红映扶出木屋，屋里穿好衣裳的几个男子赶忙上前拦人：“她是戚令郎的人，你们不能把她带走。”
这些男子识得今日闯木屋的女子是平家嫡女，所以适才在看到平与欢进来时，都没敢先吭声。
可现在这位嫡女要把戚梓杨看上的人带走，他们就是再怕这位嫡女，照旧得冒充拦一下。
万一到时候戚梓杨找他们事，他们也好有个借口不是。
听到几个男子在拦自己，平与欢转头仔细审察着六个男子的模样。
被她这么一看，六个男子纷纷缩起脖子，一声不吭的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