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羊躭瞥了陈凉一眼:
“可别染了风寒。”
“小事。”
陈凉笑了笑,看见羊躭,就想起他家那个娇俏侍女,眼神不停有些模糊。
在军中待的久了,出来以后,真是母猪赛貂蝉,况且,那侍女长得确实不错。
只是自己犯不着为了一个侍女就和羊躭开口。
虽说在古代,挚友间交流侍女,这叫“雅趣”,但陈凉不大喜欢。
南兖州的情况还算正常,府库里支出了一大笔钱粮,用于抚慰流民和打造兵甲。
南兖州是南康王的基本盘,自然有不少懂行的仕宦和专门的工匠,但也许是习惯了捞油水,在钱粮拨下去的当天,陈凉就收到陈诉,各层都在伸手,想要蹭一点利益。
当天,城门口吊起了二十多具仕宦的尸首,而且旁边还贴着通告和宣读的仕宦,向围观的那些黎民和流民说明这些人贪污了救灾的钱粮。
该杀!
当听到原来应该落在自己头上的利益被这伙人全摸了去时,流民们极其愤概,眼里也多出了一丝绝望。
但随即,宣读的仕宦又高声道。
“龙骧将军保证,在城里的每一小我私家,只要每天干活,都能获得足以饱腹的粮食!
此外,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就可以向将军府申请一笔安家钱,将军府还会分配给你们土地和宅子,让你们重新变为良民!”
干活得些粮食,这倒是说得已往。
而第二条,哪怕只有恢复良民身份那一条,都足以让许多人挤破头。
那位姓陈的龙骧将军,莫非是菩萨转世,专门下凡来救济世人的么?
现在钱粮还算富足,陈凉又登门造访了一次,南康王气的骂骂咧咧,但照旧交出了一大笔钱充实府库。
让钱在堆栈里生锈毫无意义,陈凉又将钱以极低的利息放给普通黎民,让他们聚集起来,开设工坊等盈利和生产场所。
一时间,将军府门前每天都是人流如潮,极其热闹。
仕宦的队伍也迅速扩大起来,其中大部门人,照旧世家子弟,暂时也是没措施的事情,这些人原本被剥了官职,正想闹事呢,没想到陈凉又开设了新的衙门,把他们又招了进去。
尽管如此,若是你待在衙门里不做事、偷奸耍滑、甚至还想再捞利益,那就得先看看城门口吊着的那些人的下场。
时至今日,陈凉依然只是严厉约束仕宦,只要求仕宦尽量能做事,并没有对世家士族身世的人有任何限制。
因此,那些当地的世家倒也欠好发作,他们又暗搓搓的想要把手伸进新开办的那些工坊和衙门里,陈凉发现一起,便暗地处置惩罚一起。
双方至少都保持着明面上的宁静。
但那些世家也很快就清楚,南康王一定是出了些状况,要否则,不行能会放纵手下做这些事情。
他们现在的老实,其实另有另一个原因。
魏人犯边的时候,北面涌过来大批逃难的流民,也给这些世家带来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魏人掳掠人口的时候,基础不会管你是士族照旧平民黎民,将你的家人和财富一概掳走。
这才是最让他们恐惧的地方。
陈凉这厮虽然是个粗鲁的莽夫,可看样子,好歹还敬着自己,没做什么太特此外事情。
再说了,没有他们这些地方世家的配合,他陈凉能让南兖州这么大地方安宁下来?
“各家基本上都肯配合了,只有王家和袁家,还在私藏着工匠,不愿交人。”
“都是分支。”
辛枚很快地增补道,眼里露出一抹狠辣:
“将军,要不要把他们?”
他做出一个下砍的行动。
“让你的人先盯着他们,现在还不到时候。”
陈凉随口问了一句:
“钱还够么?”
“够的,有些弟兄还说,他们的家人都是靠您才活下来的,他们宁愿不要钱。”
“这可不成,做事得有规则,该发的钱,一个子禁绝少。”
陈凉拍了拍辛枚的肩膀,低声道:
“老辛啊,我让你来代管这个衙门,不是为了让你替我省钱,只要该做的事,都能给我办到......”
辛枚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冷汗,他直接跪下,绝不犹豫地喊道:
“卑职明白了!”
羊躭在缮写着文书,却悄然竖起耳朵听着。
陈凉做的事,他泰半都是知道而且加入其中的。
但自从入了南兖州之后,陈凉又新设了些衙门,就连他,对其也只是略有耳闻。
这个衙门,就是陈凉的线人,名义上由辛枚统领。
从将军府,再到民间,甚至是那些士族的家中,似乎都有这个衙门里的人的身影。
所以,陈凉才气对民间和那些世家的消息做到了如指掌。
但同时,他也听说了,这些人的手段,可是相当残忍。
羊躭本能地就不喜欢这种衙门。
“事情,我都知道了,让他们继续打探京口的情况,想措施找到邵陵王在哪。”
“邵陵王?”
“他不是...”羊躭有些惊愕,脱口而出道:“郡王他......不是说京口城内民变,他被抓起来了么?”
陈凉笑了一声:
“王欲对我倒霉。”
“这,是误会吧。”
羊躭放下笔,只觉得陈凉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干恁娘嘞!
这话也是能说的?
邵陵王可是大梁的亲王。
这话若是传出去,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对陈凉倒霉,陈凉头上一顶“大不敬”的帽子却是扣得死死的。
羊躭的忧虑有他的原理。
但陈凉是早就做好了决定,现在是羊躭正幸亏场,便提前告诉他一些。
“把五讼事的人手都散出去,务必找到邵陵王和他的戎马具体驻扎在哪,探明京口城内大致情况。”
“遵命!”
辛枚躬身施礼,尔后迅速离去。
陈凉看见羊躭频频欲言又止,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并没有主动发问,反倒是和羊躭打岔闲聊了起来。
后者明白陈凉不想谈这个事情,也只能无奈避开。
“这一季的钱粮收入越发少了,而且各方面支取太多,你的计划是时候停一下了。”
羊躭看向陈凉,认真道:
“为兄明白,你做的那些事大多是为了黎民好,但现在只进不出,没法恒久下去。
更况且,缴纳钱粮的大户,终究是当地的那些大族,他们名的田地、奴仆极多,你最好照旧跟他们打好关系。”
羊躭虽然相当敬服黎民,但他觉得,现在有须要劝劝陈凉。
屋内点着暖炉,并不觉得严寒,陈凉站起来,径直走到门前,猛然打开,一股寒风便吹了进来。
陈凉看了一眼羊躭,问道:
“兄长若是无时不刻待在这寒风里,能活得几天?”
羊躭讷讷不语。
他看着陈凉走出去,在寒风中笑着大叫道:
“天下黎民之衣食无忧,自我陈凉始!”
衣食无忧......
羊躭喃喃道:
“真的可以吗...”
陈凉转头和羊躭对视片刻,随即移开目光。
好听的话,谁都市说,
但事实上,他借钱给黎民开设的那些工坊,现在泰半都是制造兵甲器械的工坊,尤其是制造弓箭的工坊。
其余的一些,主要是丝织工坊,专门生产各个条理的丝织品。
等领土略微安宁一些的时候,陈凉可以组织起一支商队,将这些工具贩往北边。
世上公认蜀地产好丝,但江南产的布帛一样受人接待,丝织品,总体上是不愁卖的。
现在官面上的收入确实少少,但现在,账目基本上都掌握在陈凉手中,他吸取了在石头城的教训,每一份账目都市过问,尽量做到自己能清楚目前的收支。
现在看似是在给各处发钱,但如今已经是十二月,等明年开春的时候,一切都市走上正轨。
南山营驻扎了几天,随即便又拔营离去。
陈凉给广陵郡城的黎民和流民的通告上,勉励他们通过劳动获得钱粮和职位,但对于这些替他效命的南山营将士,却已经给出了大量的利益。
各处空闲的土地、衡宇,都被纪录下来,尔后凭据各自的战功分给将士,最后若是实在不够,便专门派人出去特别划分土地,给了那些士卒相应的方单。
只不外,那些土地大多未经开垦,所以也就会多分一些。
而临走前,陈凉则是进了存放钱币的府库。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也就是说,他可以再次抽卡了。
由于事先鼎力大举推广铜钱的流通,使得铁钱的价值一再下跌,最后已经到了一枚铜钱就能换数十枚甚至是上百枚铁钱的田地。
但陈凉却仍是让人继续接纳铁钱,至今收来的铁钱已经能充盈数个堆栈。
别人以为他是为了将这些铁钱重新熔炼,用作铸造兵甲,但只有陈凉知道自己的意图。
抽卡第一次只需要一枚钱币,第二次十枚,第三次百枚,每次乘十,依次叠加下去。
而这里有一个漏洞,它对钱币的要求仅仅是当世流通的钱币,对其价值没有划定,但每个月都必须遵照所使用的第一枚用于抽卡的钱币。
例如第一次用了铜钱,这个月内都只能使用铜钱来抽。
横竖都是钱,铁钱现在仍在流通,但价值变得极低,正好用于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