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隐隐约约的那股子狠劲
徐清蝉弯了弯眸子，“他家的包子有种小时候的味道。”
她突然顿了下，“可是刚刚所有的包子都被我买了，你要的话我分几个给你吧。”
“这怎么美意思，那是你买的。没事，他一个大老爷们，这次吃不到下次再买就是了，你自己吃吧。”
“没事，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徐清蝉又给店家要了个牛皮纸袋，分了两个肉包两个烧麦给穆修泽。
穆修泽也不推辞，接过袋子，眼里的笑意更多了。
“那我就替我朋友谢谢你了。”
她脑子里闪现过一小我私家的身影，“你朋友是，上次休息室里那个？”
穆修泽笑：“对，就是他，你还记得？”
“他看起来倒不像是喜欢吃包子的，有点意外。”
“确实，他平时吃工具挑的要死，偏偏喜欢这家的包子，我也很费解。”
她默然片刻，眸子有些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修泽一顿，“你说这包子有小时候的味道？”
“恩。”
他沉思几秒，那就说得通了。
作别之后，徐清蝉开着车回去，一路上思绪有些模糊。
余记包子铺是她无意中发现的，第一次吃到他家肉包时她愣了很久，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压的人心腔发涩。
那时露姨也爱做包子，皮薄馅多，肉沫用独到的料理要领爆炒过，一口咬下去满是细腻肉香。
香而不腻，她一次能吃许多几何个。
下雨天人闲，也是露姨最爱做包子的时候，知道她爱吃肉包，一屉包子险些四分之三都是肉馅的。
她搬个小板凳守着灶膛，等热腾腾的包子出炉，露姨便装上一盘使她送上阁楼。
阁楼看景，烟雨朦胧。
远山被雾气缭绕，空气里湿寒的水汽混着阁楼特有的木香袭入鼻息。
画板前的少年背脊笔直，拿画笔的手指骨节修长，眉眼幽深沉静，清冷的脸庞看不出情绪。
徐清蝉规行矩步将盘子放在他身旁的木桌上，轻软的嗓音开口，“你要吃肉馅的······照旧豆腐馅的？”
他目不斜视，“豆腐。”
她心下一喜，“好，左边两个是豆腐的，右边是包肉的，你不要拿错了哦。”
她小心交接，生怕自己的肉包被他拿错。
房梁下的燕窝里，小燕子们一看到徐清蝉就叽叽喳喳叫，她把手里的包子掰开，分成很小的几份放在地板上，看燕子妈妈一点点衔回去给宝宝。
外面是朦胧雨幕，阁楼里寂静无声，她躺在地板上，一会儿看看小燕子，一会儿又忍不住悄悄审察姿态认真的祁肆。
时光在那种时候似乎被按了暂停键，美好的让人不敢触碰。
鲸盛大厦88层。
108度的偌大落地窗前，面容冷峻的男人伏案于漆黑办公桌旁，手上的腕表泛着一层冷光，如它的主人一般，自带淡漠矜贵的气场。
未敲门便踏门而入的脚步声令他浓密的眉头微皱。
穆修泽将牛皮纸袋放到他桌上，“诺，你的包子。”
祁肆抬眸，漆黑的眼里掠过一丝不悦，“进来先敲门，要说频频。”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穆修泽随意往沙发一坐，语气欠揍，“你又没有女人，还怕我看到不应看的？”
一道凉凉的视线扫过来，他瞬间噤声。
“我又不是给你跑腿的，美意给你买包子了，你还对我这么凶······说起来，这包子可是别人送你的，我去的时候卖完了，有个女人人美心善，送了你两个。”
祁肆看向桌上那个牛皮纸袋，语气淡淡，“你开口跟人要的？”
“人家主动给我的，听说我的朋友也喜欢那家包子，她二话不说直接分了你两个，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受了人家的恩惠。那女人就是上次的秀场最美，帮我找回紫米，你看都没看一眼的人。”
祁肆咬了口包子，“凉了。”
“隆冬腊月的，那么远过来凉了正常。你一个大老爷们，迁就点吃吧。”
穆修泽指节敲在膝盖上，漫不经心的语气问：“这包子有小时候的味道吗？”
祁肆黑眸被微垂的睫毛敛住泰半情绪，没搭话。
穆修泽：“那个徐小姐是这么说的。”
“她叫什么？”
“徐清蝉。”
—
徐清蝉昨晚背剧本到很晚，喝了杯咖啡后后半夜居然庆幸地失眠了。
早上起来看到那两个大黑烟圈时，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疲劳，她右眼皮跳了一天。
晚上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在片场只要逮到休息的时机她都用来补瞌睡，本想好好平静的养精蓄锐，偏偏那杨婉婉一得空就来她这边过嘴瘾扰人清梦。
徐清蝉认为大多数情况下她脾气照旧很好的，但睡觉被打扰这件事真的让她火大。
她有起床气。
在第三次片场休息被她聒噪的声音吵醒后，徐清蝉不耐地皱起眉头，黑眸冷淡无温睨着杨婉婉。
“有完没完？”出口的语气淡漠，差异于平时的清润。
她原来就是冷艳的长相，不笑和严肃的时候有着很深的疏离感。
杨婉婉怔住，她确实第一次见这样冷漠的徐清蝉，没了平时的淡然平和，那双幽邃的黑眸里透出来的，是藏不住的警告和危险。
那么强的气场和隐隐约约的那股子狠劲，怎么会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杨婉婉被唬住，险些丧失了语言能力，有些恼怒和理亏，“······发那么大脾气干嘛，至于吗？”
徐清蝉闭了闭眼，“不要有事没事往我这边跑，有这时间不如多背背台词。”
“不劳你费心。”
被说过之后杨婉婉就没来她面前窜了，开车回去时徐清蝉反思了下自己，觉得今天反映有些过了。
应该更淡然的，完全不至于那么吓她。
她一直都有注意自己的情绪，想做一个温柔随和，不会被任何人影响到心情的人。
波涛不惊。
她太喜欢这个词了，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但此外事情她都能漠视，睡觉被打扰这个真的会控制不住。
“唉……”
她轻轻吐了口气，对自己进行深刻的反思。
虹姐的电话进来。
“清蝉，剧组那边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我正开车回去呢。”
“别回公寓了，来丽尚斯都，老板回来了，今晚全公司的人都在这边给他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