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手笔
几个掌柜面面相觑，又肉疼又舍不得失去这个难得脱手的时机儿。
“罗掌柜，咱们这条街上的店肆，光租金一年下来也不止这个价吧？你还要自制，这还怎么自制啊？白给您得了！”
原来只卖几十两银子已经心头滴血了，再自制那就是要他们的命了。之前的笑容已然不再，正剩下恼怒了。
罗瓖婉撇撇嘴，小声嘟囔：“人家原来也没想买那么多，只要有一两间铺子撑局面就可以了，是你们非要卖的，银钱不够不是很正常嘛。”
“诶，买卖双方可没谁崎岖，您这样说可就差池了！”立时有人出言反驳。
谭启升这会儿缓过点劲儿来了，他艰难地擦了擦鼻血，想要爬起来。
罗瓖婉瞧着不忍，犹豫了下，照旧已往扶了他起来。
几位掌柜见到这情景，心中恍然，敢情这位小姐是被谭启升这小子乱来了。
“算啦，打欠条就打欠条吧，念你是个女人家，我们就信你一次，不外咱可说好了，银钱最多十日就得给我们，否则，我们就一起到衙门口告你去。”最年长的老掌柜开了口，意图打个圆场。
“老孙，你真计划白给啊？那再自制可就没钱了。”另一位东家叫道。
“嗐，早晚这码事儿，我也懒得再管了，年岁大了，清闲些也好。”老掌柜叹了口气，摆摆手准备回去那纸笔。
『，您不用动了，我家离得近，从我家拿吧。”
很快有人搬来桌子，没一会儿，笔墨纸砚也都备齐了。
罗瓖婉检查了各家的宅券方单，又将纸张铺陈开，凭据店肆交接时的模样逐一挂号清楚，双方签字画押。之后又裁了十来张纸条，把欠条写了，带着众人去衙门交散估做挂号。
那卖力此事的文书，见她一个小女人竟一口气买了十多家店肆，委实惊讶。因此润手的银钱也没少要，害得几个掌柜肉疼不已。
回来时日阳已经偏西，望着街边被风吹落的黄叶，罗瓖婉紧了紧衣衫。沉甸甸的袖袋里面装了一大堆钥匙，为防止走起路来哗啦作响，她整整托了一路。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故意没坐马车，就这样走回来的。
纸扎铺门口，谭启升捏着片枯叶，正在独自入迷，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头，见是她，不觉叹了口气。
“我是真奸，你是真傻啊！那么多铺子，你当是好的呢？再自制也好几百两出去了，欠一屁股债，你拿什么还？”
他指了指身后：“就这间破铺子，我爹经营了一辈子，也没攒下啥家财，连给我娶媳妇的钱都没挣够，如今你不光要我这个半吊子继续干，还得月月发人为给我。
哼，我看我也别在这挤兑你了，不如一拍两散，我也不多要，二十两银子，我就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如何？”
他伸着手，冲罗瓖婉要钱。
“你真这么想？”
谭启升冷笑，扭头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对，省得你日后发不起人为，咱俩一齐饿死。”
罗瓖婉不知该说什么好，摇摇头，将手上一只玉镯摘了下来：“银钱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你若真心想走，我也不勉强。这只玉镯最少值五十两，你给我写个字据，就可以拿走了。”
谭启升马上两眼泛光，掉臂满身伤痛，蹭的站起来，反身就去屋里拿纸笔去了。
罗瓖婉不禁叹息，有些人，你费尽心思想拉他上岸都不成，性子一旦养成，很难再更改了。
签完字据，工具得手，谭启升将那镯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是真货才罢休。
“罗掌柜，不是我说你，之前在拒马镇我也看过了，你一个丫头真不适合做买卖。还什么百技堂，免费培训技术。
呵，免费培训还挣个屁啊？真是的，行善事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有没有那个本事。作为比你大上几岁的父老，我也嘱咐你几句，你干那个培训班，已经惊动欠好行业的人了。
以往师父收徒，都是既要银钱又求回报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今被你一搅和，全乱了，那些行业老人儿肯定不饶你，你再不收手，就等着被人找上门吧！”
说完，他拿着那镯子亲了一下，往怀里一揣，洋洋自得的走了，似乎之前挨揍的不是他一样。
罗瓖婉收回视线，望了望门里黑洞洞的纸扎店，一整风吹来，半开的店门咣当一下撞在墙上，吓得她一机敏，强撑着把门锁上了。
小跑着离开那条街，她总算看到了人影，步子也逐渐慢了下来。
“诶，妹子，你咋一小我私家来了？”肖氏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一把拉住罗瓖婉胳膊，亲昵道。
“嫂子？今儿你没去百技堂吗？”她顿住脚步，特意往肖氏身后看了一眼。
瞧见她行动，肖氏笑了笑：“你哥没来，只我一小我私家回娘家着。”
“哦，那嫂子这是要回去？”
“对呀，你要是也回去，咱俩恰好坐一辆车。”肖氏似乎遇到了什么喜事，全程都是笑眯眯的。
罗瓖婉点颔首：“也行，不外我半路就得下车，剩下的路嫂子照旧得自己。”
“无妨，我正想跟妹妹聊聊呢。”她故意倾着身子，与罗瓖婉挤挤挨挨的往前走，模样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罗瓖婉无法，见路边有租马车的，转头就租了一辆，坐进了车厢。肖氏笑嘻嘻紧随其后，殷勤的帮她捋顺裙角，挨着坐下了。
“妹妹，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我简陋是知晓的，以后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与我说，嫂子定会给你做主，绝不让你受委屈，嘻嘻...妹妹生的真好，瞧着模样...啧啧......”
罗瓖婉越听越觉得别扭，一再躲开她伸过来的手，虽说两人都是女子，可对方一反常态的盯着你，就跟看一盘红烧肉似的，谁受得了?
“嫂子，你到底怎么了？遇见啥喜事，把你美成这样？”她一边说，一边往车厢另一侧挪了挪。
“呵呵......没啥，没啥......”肖氏笑了笑，搪塞道：“哪个女人回娘家会不欢喜？等赶明儿你出嫁了，就知晓了，嘻嘻...嘻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