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圣彼得斯医院（15）

　　手术室内，一股来苏水的刺鼻味，徐徐飘荡。

　　姜繁感受鼻孔有点痒，却打不出喷嚏。

　　拐个弯，泛起了一道幕帘。

　　幕帘后面亮着强烈的无影灯，一个壮硕的影子正在做着手术。

　　只是，人医生做手术，都是轻轻巧巧。

　　这医生的行动却是大开大合，高高举起双手，看着像……砍柴？

　　“笃”。

　　钝刀入肉的音节，这得风干几多年的老腊肉才气有这声音。

　　三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手术室？照旧屠宰场！

　　“医生马上做完手术，你们在这里等。”

　　小粉说完，扬手拉起幕帘的一角，走了进去。

　　本该常温的手术室，似乎有点冷。

　　“哗啦——”

　　幕帘被拉开了。壮硕的身影，转过身来，姜繁三人马上感受心跳都少了一拍。

　　一名身高一米七，腰围一米七的医生，转着两条腿，像圆规走路一般，挪了过来。

　　脸上的肉条理明白，挤压成了厚厚的三合板。

　　一幅黑框大眼睛艰难地挂在鼻梁上，镜腿早已不堪重负，撑开成一个120°角，似乎下一秒就能弹射而出。

　　每走动一步，地板上的瓷砖都似乎深陷一个脚印。

　　姜繁咬了咬嘴唇，不让自己惊呼作声，这医生看起来欠好相与啊。

　　胖医生站定在三人眼前，一股腥气混淆着三个月未洗澡的汗骚味，直扑脸面。

　　姜繁只感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排斥的信号。

　　“你们要做手术吗，得等下一台。”医生眯着眼，似乎早已看透了姜繁的款式。

　　胖医生一开口，又是一股气味冲来。

　　姜繁似乎看到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绿色的雾霾。

　　强忍着捂鼻的激动，姜繁开口：“啊，适才那个陆郁医生，叫我们过来的。”

　　姜繁说着，拿出了折叠的纸，心里嘀咕着，忍住，忍住，为了早点见到陆医生，我得忍。

　　“哦，是他啊，那你们准备一下，马上做手术。”胖医生瞟了一眼字迹就回覆。

　　马上手术？都不带给人准备的啊！

　　“那个，医生。”

　　姜繁尽量睁大眼睛，看着更楚楚感人些，“我们三个做什么手术啊？”

　　“剖腹产。”

　　“啊！”三人的脸马上比夜色还要苦。

　　“可是，医……医生，我们这，肚子里除了一肚子坏，墨水，啥都没有，剖啥啊。”

　　你才一肚子坏水，康牧之转过头，呸了一口。

　　“不是给你们做，就你们这肚子，连个受精卵都没有，剖个啥？”

　　胖医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们几个。

　　“是有一个孕妇难产，需要剖腹产，我这几个护士请假了，人手不够，你们来搭把手，让孩子顺利降生。”

　　原来做手术是做手术，并不是做手术啊！

　　说完，胖医生走到了手术台前，一个小粉正将仪器连在孕妇身上，“医生，她要生了。”

　　“好的，马上部署手术。”

　　康牧之有点脊背发凉，幸好自己的自制儿子是个哪吒，要否则送进来挨一刀，鬼知道会泛起什么情况。

　　无影灯啪地打开了。

　　姜繁看了眼，这灯，是开了省电模式的吗？手机屏幕都比这亮。

　　“你们过来。”

　　“哗啦。”

　　小粉将幕帘拉上，带起一阵轻风。

　　几人围到病床前，孕妇闭着眼，脸上一片青色，满身粗圆，腰身和胸围一样庞大，胸口略微起伏着。

　　胖医生拿出铰剪，直接将病号服剪开，露出了干枯如三年没有一滴雨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