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冒汉逆贼
刘琨从刘群那里得知令狐盛的劳绩以后,便赞扬道“英雄不问出处,如果没有令狐将军在此,恐怕那些匈奴人早已攻破了壶关,多亏将军守护住了这并州最后的屏障,我绝对会奏请天子,讲明你的劳绩。”
“匈奴人肆虐、残暴,我并州人多死于匈奴之手,身为男儿,理应保家卫国,这些都是应该的。”令狐盛说的大义凛然,这让那些逃跑的士卒不禁羞愧起来。
“好!”刘琨夸赞着,起了爱才之心,然后立即问道“不知令狐将军,你可愿追随在我身边,前往晋阳?”
壶关凶险,起码另有着关口的防护,背后另有上党没有沦陷的郡县,而晋阳完全是一座孤城,比起壶关还要凶险。
“大丈夫死且死乎,有何不敢!”令狐盛豪爽的回覆着,丝毫没有将生死看在眼里,反而因为刘琨的看重而心里一暖。
刘琨重视文人,可也敬佩好汉,见令狐盛如此洒脱、英勇,又赞道“令狐盛真好汉也!”
见刘琨与令狐盛相处的如此融洽,刘群不禁欣慰许多。
就在这时,接替壶关守卫防御任务的刘遵从城墙上下来。
“遵儿,有何事?”刘琨虽然与刘遵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可也知晓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绝不会贸然离开城墙。
刘遵拿出了一根箭矢,上面挂着布料“禀刺史,匈奴人射出一箭,上面带着信,写着让我呈交给您。”
此时是战时,刘遵的身份是校尉,因此直接称谓刘琨为刺史,而不是父亲。
“拿过来吧。”刘琨虽然疑惑为何匈奴人要给自己松开信,但依旧选择检察。
布匹的信被刘遵从箭矢上摘了下来,递给了自己的父亲。
只见布匹上的书法极为玄妙有神,完全不像是胡人所能写出,就连刘琨看到的第一眼,都以为是匈奴人俘获的汉人书法各人资助写的,不外在后面看到落款是刘聪的名字后,刘琨也就知晓了。
自魏王曹操将南匈奴分成五部以后,刘渊从小接受的就是汉人文化,而作为其子的刘聪,更是如此,虽然血脉属于匈奴,但举止投足之间却完全都是汉人。
刘聪在汉地长大,二十岁又前往洛阳结交名士,那时便已经认识了刘琨。厥后,刘聪又投奔司马颖,与刘琨同时为官,自然无比熟悉。
这也让刘琨笑了起来,计划看看刘聪究竟想要打什么主意。
可是越往下看,刘琨的脸就越黑了起来,最后更是直接将刘聪的信扔了出去,震怒道“谬妄至极!刘聪逆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刘群见父亲如此失态,便上前捡起,也阅读起来。
一开始,刘聪写的只是问候,追忆往昔刘聪与刘琨在洛阳时结交的回忆,并长谈那时的美好。
中间,刘聪写了两人一起服侍司马越,并赞扬刘琨的能力。
最后,刘聪才说出目的“今晋室衰败,吾祖先辈与汉朝约为兄弟,如今汉室虽灭,但吾匈奴还尚在,兄长灭亡了,弟弟来继续有何差池?
如今我父刘渊,已建年号为元熙,追尊后主刘禅为孝怀天子,制作汉高祖以下三祖五宗的神位进行祭祀,立妻呼延氏为王后。署置百官,任命刘宣为丞相,以崔游为御史医生,宗室刘宏为太尉,其余的人授官各有等差,国号为汉。
刘兄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同为汉室后裔,为何不相助我父,配合挥舞刘汉大旗,推翻晋朝呢?”
且不说刘琨忠于晋朝,就说作为汉室血脉,但凡有点节气和热血,在发现匈奴人竟然自称是汉朝之弟,要继续汉朝的正统,这也是绝对忍不了的。
也难怪身为名士的刘琨都如此气愤,就连后世穿越而来,见过许多有趣段子的刘群,都觉得匈奴人可笑至极。
“父亲,请让我修书一封,还于刘聪。”刘群冷笑着,要说如何讥笑激怒,他这位来自后世之人,绝对远超昔人,就算是诸葛丞相复生,也纷歧定能够说过刘群。
正在气头上的刘琨闻言,也是直接允许了下来“既然吾儿有此想,那为父一定应允,这匈奴人如此无耻,无需记挂言词。”
“诺。”刘群接受了命令,然后去割下一块死去的匈奴人身上的羊皮作为纸,屠胡剑为笔,并用匈奴人还未干枯的血液作为墨,立即书写起来。
等到刘群写完以后,刘琨便带人登上了壶关的城墙。
而匈奴人也再一次在壶关外集结了起来,只是保持了上百米的距离,并不是想要攻城。
最让刘琨气愤的,就是他发现,壶关下的匈奴人,竟然打着“汉”和“刘”的旗帜,这就像后世的韩国人说他们是中华正统一样可笑。
然而刘聪还不知足,派护卫队扛着“汉”和“刘”的两杆大旗,来到了壶关城下。
刘聪主动对着城墙上的刘琨喊话道“一别多日,刘琨兄照旧这般风范依旧。”
“我怎如刘聪兄,父子两人皆享受晋禄,却又做逆贼这般风范?”刘琨挖苦的回应刘聪,一点好脸色都没给。
刘聪完全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昔日在洛阳时,我还记得刘琨兄你曾说过,若奉乱世,必立功立业、名留青史,如今晋室无道,吾等汉室联手,不正是大好的时机吗?”
“我欲名看重史,可不想遗臭万年。我若服侍你等逆贼,到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刘琨言词猛烈,讲明着自己的态度。
然而刘聪却不在乎,准备计划以功名利禄劝之“良禽择木而栖,若刘琨兄投靠我父,日后必以王侯待之,何乐而不为呢?”
“够了!道差异不相为谋,我与你们这些冒汉逆贼无话可说,休要多言。”刘琨绝不会接受投靠匈奴人。
眼见谈崩,站在手持弓箭的刘群也坚决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箭矢。
城下的匈奴人见状,连忙上前庇佑刘聪“快!掩护王子!”
刘聪同样是一位神射手,年轻时就能够拉开三百斤的弓,冠绝一时,在护卫来掩护他的时候,刘聪就发现遭了,中了刘群的战略。
射杀刘聪并不是刘群的目标,他真正的目标是“汉”和“刘”两杆大旗。
原本迎风飘扬的旗帜,径直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