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东边也升起了早晨的第一缕阳光。
屋子里虽然昏暗,却依然可以看清屋子里的一切工具。
林幽睁眼。
怀中的俏美人也在滴溜溜的转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相视,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平淡婉约,却又充满着憧憬。
林幽微笑,用食指刮了怀中美人的俏鼻,又吻了她的眉心。
“子衿,起床了。”
“嗯,良人。”
……
林幽带着子衿参见了父亲母亲,又回归了正常的生活,期间将自己制作好的木制簪子和小白狐狸送给了子衿。
晨时的阳光透过,透过了斑驳的树叶,在院子中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林幽手中捧着一本书,大陈风华报。
看着其中的神兵榜,异兽榜。
可惜的是抓的那只白色狐狸,并不是异兽,或者说还没有进化,但它的灵智却是很高,如今在云宝宝的调教下,越来越贱。
3000年天地轮回,就似乎地球围绕着太阳旋转,有着春夏秋冬四季的变化,而且似乎再一次来到春季,只是这结果来得有些早,一些奇特的现象已经提前发生。
荆州有天地异象生成,似乎是曾经依附于中土大陆的兵界,这片天地有着大巨细小的世界,也有前人精神与天地相同形成的幻梦。
这依附于中土大陆的世界,似乎是某一奇特的特性发挥到最大,有以奇珍异草为主的树界,有战争宾格形成的残界,有无尽山峦形成的山界,有万千一受形成的兽界,有无尽寒流形成的寒冰世界,有汪洋的水界,另有一些不知什么原因生成的兵界,丹界,灵界等。大巨细小,数不胜数。
如今荆州泛起的世界,内有干戈之气传出,有人传说那是兵界,兵界是由无尽的武器组成,或是最为普通不外的石器,或是木器,或是青铜器,这些器皿有的就只是简朴的石头或者木头,有的有的不行思议的奇异之力。
李子衿手中就着这样一件青铜器,现在在她的手里被当做梳妆用的镜子,这镜子看去就是一个普通的青铜镜,若是注入真气,就会显化出差异的景象来,差异属性发生的镜光也完全差异,就像木属性真气,发生的镜光可以让植物生长的速度加速,冰属性的真气,镜光发出冰属性的光线冰冻一切。
这一面镜子就似乎一个放大器,将真气的特性放大,林幽还特地试了一下,发现用处说大是很是大,说小也很小。
因为人的真气就那么多,不行能发生源源不尽的能量。
林幽叹息。
因为自己掌握了一个神奇的宝物,今后可以靠着促进药物的生长,赚足钱财,或者说炼制种种丹药,从而嗑药成仙,岂不美哉?
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类似于能量结晶的神奇宝物,只是这些工具潜藏在越发深处,或是山脉之下,或是海底之中,为一些局势力所掌控,凡人是没有时机的。
青铜镜的能力另有待开发,反而是李子衿和南乔,遥遥在一起玩的挺开心,他们或是诉说着在南山的奇妙历险,或是李子衿说着百花宫的秀美景色,那无边的花海接天连地,无尽的香气充斥在整个百花谷之中,待在这里人也是香的,期间不时夹杂着遥遥的叹息,南乔的渴望。
遥遥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不管什么样的生活,她都能安之如怡,不管是之前奔跑于山间,砍着枯柴烧制木炭的艰难生活,照旧现在与林幽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她都能陶醉其中。
南乔就纷歧样,她是一个好奇心很是强的人,从小时候就可以看出来,而到了现在,更是如此。最近若不是因为遥遥的课业需要她,她每天肯定是不会待在家里的,或是追寻显华镇旁边河流的源头,或是丈量南桥山的高度,或是探寻山中那神奇的鸟兽和不常见的花卉树木。
子衿爱念书和习武,习武胜过念书,念书或许说是她的一个习惯,而修则是她的喜好,和南乔,遥遥谈及最多的不是那百花谷的景色或者自己的人生经历,而是武功的探讨,她并不是视武如命,而是因为有着比南乔越发旺盛的好奇心,她想去天上看看,看看那天门背后是怎样美丽的景色。
她的一些想法也和林幽很是相似,林幽两世为人,对功名利禄和金银钱财并不怎么追逐,他憧憬平凡又追求着奇迹,他既想享受目前清闲平静的生活,又想着纵横江湖,与那些天下闻名的人交流,他也更想知道当年劈开天门的那些人最终去了哪里?
先有道祖,后有孔子,再有庄子,邹子,墨子等人,踏上了天梯,打开了天门,然后有始天子领导着十二万九千六百人,一起登上天梯走进天门。
那个时代是何等的璀璨辉煌,光是从那个时代中留下来的只言片语,就让人热血沸腾,而真正处于那个时代,那该是何等的荣幸或者说何等的悲痛呀。
而如今天地再一次转回来了,这无尽的灵机已经让这个世界开始发生变化,有树木高如不周,顶天立地,有一手驾驭风雷,纵横天地,更有武者,一剑光寒十二州,凌驾于朝堂之上。
这个世界越来越乱,中土作为这片天地最为富足,最为神秘的地方,使诸多势力的角逐地。
……
林幽收起了书。
准备去造访一小我私家。
这人名叫乐天,现在的人榜第一,人榜上对他的描述也是含糊其辞,没有他的功法能力描述,只有一句话,白乐天此人,天纵无双。
连那剑仙的门生都只能排在他的下面。
林幽一路探询。
在一个叫石灰村的地方找到了这一位人榜第一白乐天。
这人披着一身破烂的袍子,脸似乎很久没有洗了,头发也是一股一股的凝结在一起,但是他的眼睛很是的亮,像那行至中天的大日,又像是漫天璀璨的星河。
他就那样随便的躺在草地上,嘴角噙着一根绿草,右腿搭在左腿上,摇晃着腿,哼着不知名的歌,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林幽见礼。
白乐天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林幽也不客气。
一屁股坐在了白乐天的身旁。
“你找我干啥?”
白乐天不客气,眼神依然看着天上垂下来的树枝。
“好奇。”
“我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的人,有啥可好奇的,照旧说因为你想来挑战我?你们这群人是真的无聊啊。”
“哈哈哈,白乐天也是自视甚高么,也对,若是我也是人榜第一,我也在庙堂中身居高位,我也曾指点山河,那么我也会认为找我的人都是不怀美意的人,带着目的接近我的人。”
“哦~,你这话倒有趣。”
白乐天转过头,将嘴角的青草吐了出去,认真的看向林幽。
“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我不是说了吗,好奇,纯属好奇。”
“为什么?”
“因为你的名字呀!”
“哈~哈哈哈,你这人倒真是有趣,有点意思,具体说说吧。”
林幽眼露回忆。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梦见一个无比繁盛的王朝,那个王朝里有剑仙,诗圣,另有你的名字,那个王朝群星璀璨,强盛无比,四夷宾服,万国来朝。而你们的存在,让那个王国,越发锦绣富贵,是你们,留下的文字在千年之后依然耀耀生辉,剑仙诗圣那样的人物我暂时可能见不到,而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泛起在我影象中的人,所以我对你无比好奇,好奇你是怎样的一小我私家,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否则我娇妻在怀,美人在侧,何须来找你这一个臭不拉几的男人。”
林幽的声音中有着忖量,忖量着那对于他来说,只是心灵深处模糊不行见的一道光,而这些人的名字还在提醒着他,自己从何而来,但如今却不知从何而去,这个世界终究不是我的世界。
“我对于你说的那个王朝很是好奇,但我对于你这小我私家更好奇,你这年龄还没有我大,怎么一副行迁就木的样子。”
白乐天好奇,挠了挠他那一个月不洗,乱糟糟的粘在一起的头发。
“你如今见到我之后,你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既不兴奋也不伤心,既没有自我认知中的那种兴奋,也没有美梦破碎之后的恼怒。就像见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只是好奇,过来瞅一瞅而已。”
林幽意兴阑珊。
“嘿,你这人真是无趣,比我还要无趣,至少我还想着,这一会儿该想出一个什么样的字,才气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才气描述我这一路行来所闻所知,才气描述这乱世浮萍中何去何从的人。”
“我这一路走来,居高者纸迷金醉,习武者意尽风华,作乱者如火如荼,黔首者死离生别,这一万万黎民,一边在掌权者的手下瑟瑟发抖,一边在野心家的手下朝不保夕,他们没有自己的灵魂,没有自己的想法,随波逐流。”
“他们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别人让东他们不敢往西,我并不觉得这样的世界是对的,人生而平等,为何总有人高屋建瓴。”
林幽叹息。
这位白乐天之前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儿,他是最年轻的进士,他是陈天子最看好的人,但是他现在丢了官,没了人,就因为他为那些不敢做声的人说了一句话,而如今那些不敢作声的人依然不敢作声,默默的蒙受着强权,欺辱,他们眼中没有光,他们也不知道有人为了他们失去了美好的前程。
“老白啊,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是公正的,所有的人都市从生到死,就如此简朴,我们一直看错了世界,反而说世界欺骗了我们。”
“呵,谬论,你这人如此狠心,你也是这一万万黎民中的一人,安敢说出如此自欺欺人的话。”
“老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所说的那些人对他们自己是一无所知,他们从来不会知道什么是仁义礼智信,什么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只会从地里面刨出食物,然后就像那满山遍野的动物一样,相互争斗,然后活下去,他们都没有明天,当有人虚假的抛出一个馒头,他们也只会认为这小我私家是天大的善人,却不会去想这个馒头是否有毒,因为给他馒头的那小我私家一身锦绣,身世高尚,他们总会想啊,这群高屋建瓴的老爷们,怎么会欺骗他们呢?他们身上有什么值得那些老爷们去欺骗的呢?老白,因为在世是他们的一切,他们每天努力的事情就是为了在世,有人能带着他们在世,他们就跟谁。”
“为何,为何要如此?”
白乐天恸哭。
“每当深夜中,我也会想,我为什么不去改变这种现状?我也可以著书立说,叫醒他们的精神,或者我用那举世无双的力量将那群高屋建瓴,站立云端的人踩在淤泥中,从而让更多的人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呵,你不外是那趴在井底的蛙而已,你就只能窝在你那个小地方,你都不愿看这天地之大,你都不愿看那万民蹒跚,你畏惧那些景象,让你为数不多的良心哆嗦,所以你就视而不见,你总有一堆高屋建瓴的理由,说服自己,可是我白乐天纷歧样,我看不惯这些,我会去做,直到我死。”
白乐天激动。
林幽缄默沉静。
“你知道我为什么为你们这群人说话吗?我就是不想看着,那群从泥土中突然上岸的人,逐渐和岸上的那些人融为一体,逐渐变得麻木不仁,逐渐忘记自己从何而来。你现在不就是这样的一小我私家吗?你有着天下第三的师傅,你的妻子是未央公主的门生,你的婚礼让天下人为你瞩目,除此之外呢,你另有什么?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从泥土中站起来的人,最终还要压着泥土中的那群人呢?”
“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这也是我白乐天不明白的地方,你能给我说说吗?”
“哈哈哈,你说不出来,我问过许多像你这样的人,他们也说不出来,我以为你纷歧样,我照旧想多了,我要去徐州看看李伏威,据说他就是一个从泥土中爬上来的人,他也和你一样,拜了天下第二为师,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和你一样。”
“我为什么要来你的婚礼?是因为你那天下第三的师傅吗?虽然是,天下总有那么几小我私家,凝聚着众生的目光,而这些人只是想着永生,想着天门。”
白乐天晃晃悠悠的站起。
“小子,或许我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见过诗圣所在的兴州,见过剑仙所在的蜀山,他们那里还真是美好呀,可惜就只有他们那里美好。”
“小子啊,不要说什么拥有天下无敌的力量,剑仙与诗圣何尝不是拥有天下无双的力量?他们现在,也只是被束缚在一处地方,天下真的很大,大到你基础想象不到。”
……
白乐天走了。
他身无长物,却吞吐宇宙之机,他衣衫褴褛,却让世人不敢直视。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白乐天唱着诗圣的诗走了。
林幽驻足。
望着白乐天远去。
世上谁无承平意,
乱世风雨那边息。
茫茫枯冢草一缕。
千载辉煌灰尘里。
林幽叹息。
这位白乐天一身壮志,满腔激情,令人钦佩。
他说的那些话,林幽何尝不明白,可惜这不是他的世界,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情感,就只凝聚在那几小我私家身上,自私也好,站在天上云端也罢,我虽然佩服你,但我却不会成为你。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将富贵的精神留下,但,不是现在。
林幽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此行目的也已到达,也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心满意足。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转身离去,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