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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御史刘绣衣

第十回刘御史微服私访 魏文义慨陈案情

大明御史刘绣衣 水精灵022 1389 2022-05-16 08:06:48

  刘仕昌奉旨出京赴任陕西道监察御史。其时的陕西道包罗西北各地,历为千古帝业之地,文化繁荣之邦。刘仕昌一行离京,经河南三门峡到陕西渭南府境内。刘仕昌心想,一路上声势赫赫,威风无比,如何了解民情,识别忠奸,于是决定自已带上卫士何清扮成买卖食盐的生意人一路私访,后卫杨亮黑暗随行,付托李明校尉领导人马由驿道直行渭南府。

  刘仕昌主仆二人经西岳沿渭河北岸小路而行,走了多日,只见一路上人烟稀少,田地荒芜,一片凄怆。刘仕昌心想渭南乃富绕之乡,应是门庭若市富贵一片,可眼前这般光景却是为何?心中甚是不解。

  一日,刘仕昌主仆二人刚转山嘴,忽见三五成群的鸡在抢吃两床晒帘内的鱼虾,刘仕昌忙叫何清去把鸡群赶走。何清随手轮起扁担向鸡群挥去,连挥几下,没用。刘仕昌急喊“渭河,渭河,渭–河”,连喊三声,群鸡慌落而逃(这也奇怪,现在通城乡村赶鸡,一直是这样喊)。

  刘仕昌的喊声惊动了山旁茅屋里的魏文义、胡德香匹俦。匹俦出来一看,呆了:往日鸡群把鱼虾都要吃个精光,而且不敢赶,今日碰上两位陌生客人照应,不仅赶走了鸡群,晒帘还保住了不少鱼虾,连连说:“托你二位官人资助,快请屋里坐坐。”刘仕昌主仆进入魏文义家,魏文义端座,胡德香上茶,谢谢万分留吃便饭。就餐时红苕当饭,一碟鱼虾,腥味难闻。刘仕昌挟起一条小鱼放在口里嚼了嚼,问了声:“老人家,这鱼味道不佳,似乎少放了点盐。”魏文义道:“客官啰,你有所不知。”欲言又止,“请二位迁就迁就吧。”听到这话,刘仕昌想起一路上的光景,疑云顿生,道:“老人家,我们是湖广人,来这边做点生意,不妨你说给我们听听,如何?”并叫何清拿二斤盐给魏文义匹俦。胡德香接过盐,欢欢喜喜。

  魏文义心想,二位客官只是过往的生意人,说给他们听听也无妨,叹了一口气道:“我祖上穷一世,我生洪武元年,今年五十有三,膝下无嗣,只认为天下换了真帝主,哪知照旧天高天子远,穷人照旧穷,富人照旧富,这就是命啦!”胡德香似乎有什么担忧,插话道:“不说了,不说了,命该如此哟!”

  魏文义没有停住话头:“我从前在苏家做长工,人老了,被辞退,只好回家下河捞点鱼虾过活,不光官家要收税,而且苏家有钱有势,苏家放马吃禾,苏家鸡吃鱼虾,赶都不能赶。苏家经营盐商,官商在一起,斗米一斤盐,没人买得起,穷人家菜肴只能刮点陈壁上的土造硝盐来调味,许多人得上了大颈病。”

  “苏家有钱有势,由来如何,说来听听,让我们见识一下。”刘仕昌说。魏文义说回道:“苏家有三兄弟,老大苏星是渭南知府,老二苏亮是华县知县,老三苏光是当地迪功郎。苏光仗势欺人,横行乡里,要丁要夫,要粮要税,苏家说了算,黎民敢怒不敢言,谁能惹得起。从去年开始粮晌加了三倍,特别是去年年关,不知苏家哪来那么多盐,还将盐价提到斗米一斤。发了大财,做了一栋四合院,养了四十多个仆人,一手遮天,不行一世呀。”

  刘仕昌记在心里,想起临行前刑部曾交待已往年渭南抢劫官盐一案,决计顺藤摸瓜。

  刘仕昌问:“老人家,你说苏家那么多盐,知道是哪来的吗?”魏文义道:“我哪知道是哪来的,只知道他家四十多个仆人和长工每日二趟,运了二天才运完,现在就放在苏家后面堆栈里。”

  刘仕昌又叫何清拿二袋盐给魏老,征询道:“我们正好也是做盐生意的,麻烦你带我们去苏家谈谈生意,事后我再给一些盐作酬金,如何?”魏文义满口允许。

  正是:

  假为生意真私访,巧碰文义与德香。

  黎民无盐生活苦,顺藤摸瓜探端详。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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