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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来的那些事

千禧年来的那些事

牧云凌笙 著

  • 短篇

    类型
  • 2022-05-02上架
  • 10397

    连载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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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初恋

千禧年来的那些事 牧云凌笙 1022 2022-05-02 14:14:11

  阿富是我的大学室友,他同普高结业的我们不大一样,据他所说是通过职高的“高教衔接班”考过来的。虽然我并不觉得没有加入高考是一项人生憾事,但对于千禧年以来的我们来讲,简直与众差异了些。不外近年来通过职高考入大学的人数络绎不停,导致我的室友里边就有两个,另一个即是阿崎。

  职高只能考相对应专业的学校,所以阿崎在十五岁那年便选择了人生中的第一条轨道,机械制造专业。也是出了名的僧人专业,一层楼没有一个女同学绝对没有夸大其词。即便到了大学里转入了智能制造系,女孩子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我们两个班加起来也仅有一个,照旧人家从高中带上来的。

  那是开学前的头一天晚上,阿崎收拾好行李准备从姑姑家出发,待了十八年的小县城终归是要说再见的,也许后泰半辈子相处的时间远不及这十八年罢。灯塔的光是用来指引的,可灯塔自己的位置总是飘忽不定,它明明就屹立在那儿,海岸的某处。家中的灯火就显得格外可亲了,它会一直在某处泛着微弱却可靠的暖光,似乎在期待着谁一般。所以远方总比归途要远,但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十八岁少年该想的事情,他现在只想去楼下便利店买点明天高铁上要吃的早点。

  下了电梯右拐是便利店的后门,走进去本能的看了一眼收银台的位置,人们总是这样。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微胖的轮廓上嵌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她的脸蛋总是粉扑扑的。

  阿崎:“小露,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是你家开的?”阿崎是个很慢热的人,不熟的人他是不会主动打招呼的,但他的保温效果还算不错。

  愣了两秒的小露显然也有些讶异:“对啊,开了蛮久的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小露是阿崎的初中同学,严格来说是初三分班后的同学,那会儿阿崎着迷于网络游戏,分班也是靠着关系才分到的好班,吊了一年车尾最后保送的职高。

  阿崎嘴角上扬浅浅的酒窝显露了出来挖苦道:“我姑姑家就在楼上啊,真不错啊自己家开超市的,没少吃吧?”

  小露白了一眼:“谁说开便利店就得吃自家的,我弟平时倒是偷吃不少。”

  阿崎:“也是,咱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没开学吗,考的哪儿啊?”在阿崎的印象中小露是一个恬静且学习很踏实的女孩子,稳得一手好马,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成为所谓老师们的骄傲。

  小露:“快了就这两天,XJ农大,在WLMQ。”小露的声音清澈且温柔,尺度的邻家大姐姐音色,这也是阿崎厥后喜欢她的一个点。

  阿崎:“好家伙,那么远,我先买点吃的,明天得去报名了”随即转身拐进了货架里边。小露回了一声视线便回到了电脑上继续追起剧来。

  在我的印象里阿崎不怎么吃零食,也很少喝饮料,只是偶尔会馋辣条,重庆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那天他买了不少干粮,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老同学照旧最近又馋了。

  “一共七十二块,给七十吧,那根棒棒糖算姐姐请你的,多大人了还吃棒棒糖。”小露算好了价钱唠道。

  “生活很苦,不得吃点甜的补补啊,多谢小露姐啊。”阿崎扫完码便转身去等电梯了,他总是这样,说是可以增加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输入密码支付的同时心里照旧忍不住犯嘀咕明明是同一届,为什么总有人比他大,况且照旧女孩子。

  据阿崎所说,就是当天晚上开始联系上的,问她几点下班,要不要一起去小区里溜溜弯。以他的性格在三次元里是绝对不行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之后两人便在小区的长椅上闲聊,相相互互了解,青涩且真诚。小露还让阿崎站起来比了比身高顺势摸了摸头,在两人配合的印象中阿崎在教室里都是前排常坐客,显然高中三年的空白期对于二人来说就是天然的话匣子,两条不平行的直线终会相交。

  之后即是国庆返校的时候,阿崎也是稍有激动的说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终于脱单了,宿舍炸开了锅,究竟明文划定搁那儿宿舍舍规第六条“谁先脱单谁是狗”。随后大伙儿发现这也太自制阿崎了都嚷嚷着改了舍规,谁脱单就请客用饭。那天他也没有细说,只是请我们喝了奶茶,说异地恋只算一只脚脱单,等两只脚都跳出来的时候饭再补上。那是四号的晚上,阿崎国庆没有回家,不知如何两人的气氛聊到了沸点,照旧小露抢先一步告的白,阿崎给我们看了聊天纪录,至此他们每晚都市通一会儿电话,宿舍开始弥漫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愈甚过阿鹏的脚臭。

  阿崎唱歌还算不错,大三还加入过校园歌手来着,我估摸着这也是能够吸引到小露的主要原因之一。吕子乔就说过,女孩子是靠吸引而不是靠追的,显然阿崎意识到了这一点,买来吉他为小露专程学了一首贰佰的玫瑰,那些天宿舍的茅厕里阳台上都是这首单曲循环。不外幸亏效果还不错,小露将最终版录音放给她的室友听了个遍,最后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唱南山南应该更好听,之后的日子里就不再赘述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更况且是姐弟恋,小露给阿崎买过魔方、指尖陀螺、乐高等种种玩具,只要阿崎说想要、喜欢,小露就会默默地去挑选然后绝不犹豫的下单,把我们给馋得。阿崎没事还喜欢写写字,最后也理所应当的收到了一支凌美的钢笔,兴奋了好些天。不外我们也随着沾了光,阿崎通电话时随口说了XJ的坚果好吃又自制,随后没过几天就收到了小露寄过来的顺丰快递。那天是周末,我跟他一起去拿的,一共两箱还不轻,阿崎一路上咧着嘴忍住不让自己笑得太过放肆。回到宿舍开箱摆在桌子上满满当当的,开心果、夏威夷果、巴坦木、葡萄干等另有一大盒子馕,另外另有一小块羊奶酪说是给阿崎尝尝。那奶酪我也尝了,实在是腥味儿太重,无从下口。不外之后的一周里宿舍的早饭可是有着落了,一人分一块馕就着奶茶就是一顿,马上对小露姐的好感拉满。对于跟女孩子谈恋爱来说,搞定她的闺蜜和舍友可谓是头等大事,究竟搁学校里吹枕边风的还得是好姐妹们,男孩子又何尝不是一样。

  转眼就来到了学期末,亦是年底。我们已然习惯了阿崎跟小露的这桩事,以此还对XJ有了新的认知。那边晚上十点天才开始蒙蒙黑,秋天的校园里是一片金黄,地上落满了银杏叶和忖量。还不到年末便开始下雪,学校为此还众筹预购扫雪机械人,不外呼应不高,就像他们一样,最近也没咋通电话了。

  这三个月以来阿崎做了一件还算浪漫的事情,他俩家挨得很近,过年回家免不了要一起出去游玩,也算是正式的开始罢。为此还建设了旅游基金,他们办了一张银行卡只入不出,每天存进去五块二毛,俩人即是十块四毛。这个要领简直不错,蛮适合异地小情侣的,不外正当基金快破四位数的时候,劈面却停止了输入。

  那是周四早晨的第二节课,盘算机课我大致记得,阿崎正在网上为小露买票。XJ回重庆直达的只有火车,三千三百公里长达三十五个小时左右,那时我才意识到他们的藕丝拉得有些长了。小露有跟阿崎赞美过沿途的风物,而且希望能一起乘坐一次,可那终究是之前的话以后的事了。当阿崎正在挑选高铁最优中转站时一条消息弹进了他的眼眶,列车已到达终点站。他放下手机听起课来,还时不时跟我唠两句周末想去哪儿玩晚上想吃什么。我觉察到他神色已然差池劲起来,阿崎是个把话放脸上的人,藏不住事儿的。尽管他也知道这样差池,成年人的世界得有伪装和灰色。

  没有任何事是突然发生的,期末挂的哪门学科、三两的饺子是十四个照旧十六个、数控机床的法式代码是差一位照旧多一串、阿崎和小露是分是合。那是周五的晚上,阿崎说突然想吃暖锅了,我知道他是想要饮酒,他从来都是这样,我也从不戳穿他。阿崎十八岁之前滴酒未沾,我担忧他上头也欠好阻拦,便选了离学校最近的店面,方便抗回宿舍。模糊间记得点的干锅虾,青椒皮蛋和一些配菜,金针菇白豆腐和卷心菜,都是他点的我爱吃的。他总是这样,什么都知道却不善表达,包罗分手了也不问一句为什么,我想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但我也从不做狗头军师。

  那天他反而很清醒喝得并不多,过微醺而不足小醉。他跟我讲了可能导致分手的几个原因,一一列举甚至还分析起了小露的心理运动,有狗血有理性也有不切实际的料想。之后我们散步回的学校,至始至终阿崎都没有体现的伤心惆怅,我相信并不只有我一小我私家为这半段恋爱而感应遗憾。

  时间就像一个只会向前跑的小孩,他偶尔也会拉着你一起跑。大三很平常的一天里,阿崎突然和我讲,其实之后见过小露两次,都是他约出来的。第一次是大二的寒假里,阿崎骑着自行车走在江边漫无目的。微微的寒风里夹杂着路人们的欢声笑语,火红的灯笼挂在一片风车海洋里交相辉映,水中的倒影映着沿江灯带划出绚烂的一笔,家乡的夜景总是那么迷人,看不够的。阿崎突然想到姑姑家楼下新建了个公园去走走吧,上大学后的每一次回家都市重新审视起自己居住的小县城,人们总是对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变化而感应不适应。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小,很快便想到小露应该也回家了,算起来恰好一年了,见一面吧。

  阿崎讲到这里心情就变得夸诞起来,声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阿崎骑行向来很稳,但在去晤面的路上却翻车摔跤了。那是公园停车场的路口,满地细碎的石子还没浇筑水泥很容易打滑,说是没刹住车径直摔出去吃的狗啃泥。最戏剧性的是他那天戴的一对戒指摔丢了一只,恰好是属于小露的那一只。阿崎很早就买好的对戒,说是等双脚跳出来的时候正式用上,厥后便成了装饰品。很显然再绚烂的灯光也照不亮每一个角落,阿崎把车挪到路边打着手电找了起来,快要半个小时的寻觅始终不见其踪影。

  不外这并不影响他们晤面,究竟是没人要的工具,丢了也就丢了罢,阿崎是这样讲的。小露散着头发穿的牛仔衣外套,说话照旧那么轻言细语,阿崎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的走在右侧。两人很自然的散着步聊着天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更像是姐弟在唠家常。阿崎也很顺口的问了一嘴姐夫咋样,因为小露发过朋友圈,他总是在留心。那天阿崎回家骑得很快,快到红绿灯都有些看不清。

  第二次晤面即是第三年,相对于人物所在,影象力更偏向于前者。我们大专就要进入社会被重复摩擦了,随即迎来的是志在四方照旧漂泊他乡都无从知道。同级本科的同学另有一年的校园时光,所以阿崎计划最后再见一次小露。其时她正在家四周的一家咖啡馆打工,也同意了阿崎晚上下班后出来走走的请求。同样的两小我私家,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话题再聊一遍,人们往往乐此不疲。小露说最近在准备考研,受疫情影响压力有点大,阿崎相对应的虽然是给予勉励;阿崎说马上便要沦为社畜了,没有目标也没有偏向,小露相对应的虽然是给予慰藉。

  正值晚岑岭的时候宣布碰面结束,阿崎送小露到小区门口后便说要走两步去前面打车,可两步是多远前面是哪里阿崎并不知道,耳机里的纯音乐混杂着门庭若市的交响乐着实难以言喻。恰好走到小露上班的咖啡馆门口时发来消息问到了没,阿崎随手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店面说快了,然后低头删掉了小露的联系方式。

  也不知道那次她回我了没,只是之后丝连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我们已经见过最后一面了。这是阿崎对这半段情感说的最后一句话。

  喜欢呀,是清风,是朝露,是脸颊红红是千千万万里再也容不下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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