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逢魔时刻 (1)
小怪物在莉莉丝的脚旁乖乖地一动不动，莉莉丝若有所思，空气中充满着寂静和尴尬的气氛。
“你喜欢吃这个？”
半晌，莉莉丝指着食盘中的一块生肉道。
小怪物迷茫地晃了晃头，似乎仰起头——莉莉丝突然好奇，它的眼睛在哪里呢？
眨眼之间，迷茫的小怪物已经泛起在食盘旁边，脑袋转向莉莉丝指向的偏向。
见到那纹理清晰、犹带血水的生肉块，它兴奋地扑上去，然后不知道怎么着，又停下了，摇了摇身体，到旁边去了，望着莉莉丝。
莉莉丝的心变得柔软起来。
这次的食盘上，除了平常见的蔬菜汤，抹着蜂蜜的面包，酱香蘑菇，卤汁炖肉，另有……
一盘纹理鲜明的生肉块，数根生排骨，一碗血汤。肉块、排骨和血汤都搭配着香草和蔬菜。
这些，应该是为它准备的。
莉莉丝端起蔬菜汤浅浅抿了一口，见到小怪物照旧缩在盘子边，“怎么不吃？”她轻轻问。“是不喜欢吗？”
小怪物摇摇头，又点颔首。
在最初见到凯瑟琳和阿多尼斯的时候，她就好奇，为什么他们会出去为主人采购，难道，怪物也是进食人类的食物吗？
现在她获得答案了。原来，怪物是吃生食的。但这也说明……怪物虽然弑杀，却不会吃人类。
“吃吧……”莉莉丝叹了一口气。
良久，那小怪物终于动了，然而，只是瞬间，盘子里的生肉块、生排骨、另有血汤，都被舔舐的干洁净净了。但是，那些香草和蔬菜，却都留下来了。
莉莉丝甚至连它的进食历程都没看清。
接着，小怪物用一根触手摸了摸身上，懒懒地几根触手往四处伸了伸，“啪唧”一下倒在盘上，摊平了一般，面积比平时要更大。
莉莉丝都没注意，她唇角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些，你不吃了吗？难道……你还挑食？”
莉莉丝好奇地用手指捏起香草，笑着问它。
她捏着香草，小怪物似乎犹豫了一下，几根触手扭了扭，也转动了一下身体，接着，莉莉丝只感受手指上一凉，小怪物突然伸出一根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莉莉丝手指的香草卷入口中。
接着，它竟然就像怕羞一般，一下子从门口窜出去了。
“……”
莉莉丝愣住了。
这时候，门响了。“……莉莉丝小姐。”
“啊……进来。”
“失礼了。”
凯瑟琳走进来，看了下食盘。看到里面剩下的香草，微微一笑。
莉莉丝还从未见凯瑟琳笑得这么柔和。
“主人终于进食了香草。这照旧……自从主人酿成这样后的第一次。”
“……怎么说？”
“主人……照旧少年的时候，以前偏爱香草和蔬菜，但自从主人酿成这样后，就开始进食厨房里的生肉……再也没有吃过其他的食材……我相信，总有一天，主人会慢慢恢回复来的样子。”
***
接下来的几天，最开始的时候，每到用饭的时候，怪物还要躲一躲，再怯怯一般地探出头来，厥后，基础不用莉莉丝说，它就从阴影里钻出来，和莉莉丝一起进食。
而且，每次都市主动把食物吃得一干二净，连香草和蔬菜都不放过。
徐徐地，莉莉丝开始注意到，小怪物对除了肉类食物，其他食物的偏好——因为，虽然它会将蔬菜香草都吃净，但会凭据差异的顺序。
一天，小怪物陪着莉莉丝在书房一直呆到逢魔时刻之前。书桌上摊开着一本图画书。这本书是讲魔与骑士的故事。他们为了一位少女而决斗。
等小怪物离开后——
心思不属的莉莉丝，在书房的灯光下，独自想着凯瑟琳说的话。
怪物……以前曾是个少年。
真的吗？可是，若是少年，怎么会酿成怪物，已酿成怪物，又怎么能恢复成少年模样？
就在这时，脚步声越来越近，等莉莉丝反映过来，来者已经来到了书桌劈面。
是凉子和桃瑞丝。
她太陶醉于自己的深思之中，没有听到她们开门的声音。
“好几天没见你了，莉莉丝，我好担忧，畏惧你发生了什么。”
桃瑞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我……”莉莉丝这几天都和怪物呆在一起，见到这双真挚而担忧的眼睛，心里泛起愧疚。“歉仄，让你担忧了。”
对方摇了摇头。
凉子示意，让莉莉丝摇动着脚踝，又出门视察了一下，将门反锁，才拿出书房中的羊皮纸，一边用羽毛笔在上面描画，一边说道。
“我们这几天，在逢魔时刻之外，把能摸索的地方都摸索了一遍。一楼，主要是接待厅——”她顿了顿，想到了上次发生事故的惨状，“另有杂物室——也就是部署给我和桃瑞丝睡觉的地方。二楼，主要是书房，另有莉莉丝的卧室，三楼，是凯瑟琳和阿多尼斯住的地方。四楼，有个剧场，餐厅。五楼，是浴室、厨房和蕴藏室。六楼是疏弃的画室，另有几间空屋。六楼到七楼的楼梯被铁门锁住了。不知道上面的情况。”
寥寥几笔，凉子就将塔中的各层结构画得清晰又生动。注释的字母也写得优雅漂亮。看得出来，她曾受过很好的教育。
“上次，我说过，推测恶魔的本体，另有前辈的尸体……都藏在塔下……究竟，这次我们也没有找到上次接待厅失事的那些尸体。我猜，也应该是一并被藏到了塔下。只是，我们基础没有找到从一楼到塔下的通道。看来，莉莉丝，这些我们没法去的地方，无论是塔顶照旧塔下，可能照旧要靠你。”
在凉子殷切期许的目光下，莉莉丝抿了抿唇，半晌，她开口道，“凉子，我想知道……若想要离开这座塔，真的只有杀死恶魔一个措施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桃瑞丝有点惊讶。
凉子也看向莉莉丝，斟酌道，“这些日子，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就是听说，恶魔……原来不是这样的。它原来，是个少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少年酿成了怪物……所以，我想，要是怪物……能变回少年的话，是不是就会解除封印，让我们离开了呢？”
莉莉丝的话带来了一阵缄默沉静。不知何时，莉莉丝忘记摇晃脚上的铃铛，不知不觉中，有一片阴影从门下钻入，又钻到地毯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