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封完全没有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
强烈的恶心和呕吐感充斥在他的大脑中。
身体本能地控制精神力挡在脑袋前，并对着病人用出了能力“抚慰”。
嘭！
如同遭了一个头槌。
楚封上自己向后倒去，额头的皮肤开裂，血水渗出。
而病人被他的“抚慰”能力影响到，没进行后续的攻击，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楚封强行稳住身形，头晕目眩地看向病人，只见他已完全挣脱了束缚带和精神力抑制器。
这种情况在治愈院虽不多，但也不算稀有。
精神病人在世界观扭曲，陷入疯狂后，眼里便只认得自己特立独行的世界观和精神理念，因此，其实力提升会变得无比迅速。
像楚封眼前的病人，很可能就是从低级超凡者突破到了中级超凡者，拥有了相当于治愈院中级医师的实力，所以才突破了束缚。
楚封心思电转，他现在只有三种能力，“抚慰”，“探查”，“身份庞杂”，而“深入”还在形成之中，暂时无法使用。
“抚慰”已用，重复使用效果只会越来越弱，“探查”明显是鸡肋。
于是，在稳住身子的瞬间，楚封紧接着用出了能力“身份庞杂”。
大脑突如其来一抽，世界瞬间失去了色彩，时间也似乎凝固。
楚封的意识溃散了一瞬，马上失去了对世界的感知。
等他意识恢复过来，感知中的世界已完全变了个样子。
一只无头的恶魔躺在地上，玄色腥臭的恶魔之血肆意流淌，他的头，被自己右手还冒着烟的火铳打爆。
另一头恶魔则被他左手发射的圣银弩箭钉在墙上，恶魔双翼展开，强壮的手臂抓着弩箭向外撕扯，岩浆般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他，彷佛要将他拖入地狱。
对恶魔的厌恶涌上心头，楚封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这就是病人眼中的世界吗？
看着还在墙上挣扎的恶魔，楚封徐徐抬起火铳，瞄准了它的脑袋。
猎魔时刻，到。
啪嗒！
楚封扣下扳机，清脆的声音很是悦耳。
嗯...？没反映？
擦...没子弹了...
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什么与没找到，楚封扔掉火铳，举起了十字弩。
哎...等等？
似乎也没弩箭？
摸了摸箭筒，空空如也。
......
“吼！”
被钉在墙上的恶魔嘶吼一声，挣脱了圣银弩箭的禁锢，他的双手皮肉险些被弩箭灼烧殆尽，但仍是气势特殊地向楚封走去。
一步又一步，充满了压迫感。
可以清楚看到，它行走过的地面，完全被污浊的恶魔之力浸染。
楚封将十字弩向恶魔抛去，被不痛不痒地挡下。
“呵，活该的恶魔，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措施了吗？”
抽出背后的银剑，他勇猛地向恶魔冲去。
“接受神圣的净化吧！”
楚封立誓，这些话完全是他受到了“身份庞杂”的影响，才会说出来的。
嘭！
恶魔一只手盖住了砍来的银剑，另一只手将楚封击飞，打在一侧的墙壁上。
无力地滑下，坐倒在地，楚封视线模糊地看着恶魔一边低声呢喃着他听不懂的语言，一边徐徐靠近他。
“活该的恶魔！它想干什么？”
只见恶魔蹲在猎魔人的身边，却没有痛下杀手。
它犹豫了一会儿，接着，精神力从他额头涌出，一道虚幻的门户降临。
“精神空间？想要与我在那里决一死战吗？”
猎魔人楚封冷笑一声：
“就算那是你的主场，我有何惧之？”
楚封的精神体冲出自己的精神空间，向恶魔的那道门户冲去。
就在进入恶魔精神空间的一瞬，楚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冲进去送死？
那是他的主场啊！他在里面可以秒我的啊！
对了，是“身份庞杂”的影响！
病人以为楚封是病人，楚封则以为病人是恶魔，他们，相互代入了对方的世界观。
所以病人才会打开精神之门，他想要从精神层面治好楚封！
楚封忙解除能力。
然而，晚了。
他已经冲了进去。
先是眼前一黑，再睁眼，楚封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小镇之中。
病人的精神空间！
不像自己那个空荡荡的空间。
病人已将精神空间建设成世界观中的实物修建，这是中级超凡者的标志。
看着周围的店肆，他判断自己应该正处于一条商业街上，而这条商业街，没有密集的人流。
有的，只是各处的恶魔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充满了整条商业街。
这时，他余光瞥见了一面玻璃，上面，反照着他的形象，螺旋冲天的双角，漆黑的翅膀，极具发作性的钢铁般的肌肉......
恶魔！
他想起了有关病人的描述：
“...患有严重的妄想症，在他的世界中，周围的人群均为形态各异的恶魔，而他，则是仅存的猎魔人，曾一夜之间，屠杀了整条街的住户，攻击性极强...”
狂风吹了起来。
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从街道的另一侧走了出来，他身上的风衣，猎猎作响。
男子脚步很稳，左手持弩，右手握枪，一副猎魔人的妆扮。
正是他们要治疗的病人，胡伦·丹斯。
楚封的心沉了下来。
这是胡伦·丹斯的精神空间，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不行能硬碰硬战胜他。
想要翻盘，照旧得靠“身份庞杂”。
在精神空间中使用“身份庞杂”，效果或许率仍是两人的身份更换。
而在胡伦·丹斯的世界观中，显然，恶魔不行能战胜猎魔人。
只要运用时机恰当，自己的翻盘几率很大！
但任何能力的使用，永远都是第一次效果最好。
超凡者的精神体对差异的能力同样有抗性存在。
更况且，眼前之人已是中级超凡者。
“身份庞杂”之前能对他造成影响，已经是极其强大的能力了。
再次使用，效果会剩几多很难说。
因此，他必须将能力用在最要害的时刻。
“咳...最后一只恶魔...咳...只要献祭了你...我就能进入天堂...”
胡伦·丹斯一边填装子弹，一边咳嗽着说道。
他的目光中，夹杂着狂热与憧憬。
然而，随着咳嗽，一口鲜血被他喷了出来，里面，还夹杂着几块内脏碎片。
他很虚弱！
受伤？照旧疾病？
这是他的世界观中，给自己的设定？
谢谢严谨的精神病人。
在自己理想的世界，设定竟然还如此合理。
楚封心中升起几分庆幸。
也就是说，他现在其实是BOSS模版。
如果病人凭据通例剧情来，自己应该要跟他打个两败俱伤，最后，猎魔人再凭借微弱优势翻盘。
他想起了在病房使用“身份庞杂”时的场景。
那么，只要在猎魔人即将翻盘时，使用“身份庞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