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掌控自我

　　冒犯应该是没冒犯，但就这情形来看，也是一个只能用一次的招式。

　　那么，获得了什么？

　　...

　　一个教训，

　　一份革新后的西瓜种子，

　　一个突然警醒，颇为杂乱，想要逃离的心。

　　......

　　喝！

　　校场之上，陶恒骑着风墨，手持两米半的木制长枪，随着风墨的疾驰，身体微微起伏，险些处于人马合一。

　　风墨的马蹄踩踏在地面，发出急促的声音，身体化为一道玄色流光，快速向前方奔去，马背上的风墨，气力引而不发。

　　陪同着风墨高高一跃，长枪瞬间发作出极大的力道，险些化为虚影，直接贯串眼前用作训练的巨大石块。

　　会意一击！

　　轰！

　　一人高的石块，在这几天疯狂的训练下，本就伤痕累累的它，彻底蒙受不住，瞬间解体，化为碎石携带着余劲击打在周围的土地上，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坑洞。

　　等灰尘落定，骑着风墨的陶恒，这才看向同样残缺不堪的枪头，精钢所制的它也蒙受不了频繁的对撞，彻底报废了。

　　随后才看向石块的遗骸，总结道：“威力不错，这一招与风墨训练这么多天，总算有点骑兵的状态了，这一招若是打中了，对中级灵力者也能造成威胁吧。”

　　管汉在马上作战的经验较多，故而在陶恒训练之时都是由他充当老师，此时围绕散落在地上的碎石转了一圈，颔首道：“不错，碎石的的体积都差不多，没有一块凌驾拳头巨细，自从风墨被收服以后，少爷近些天的进步肉眼可见，人与马的默契也逐渐建设了起来，刚刚气做到这种田地。如此下去，说不定未来上战场时，属下还要少爷照顾呢。”

　　“若是少爷日后晋级中级灵力，可以离体攻击，这一招的威力想必会越发强大。”

　　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陶恒直接放开了对风墨的束缚，由着它在校场随便乱逛，自己则随意用毛巾将脸上脏汗擦去，一屁股坐到管汉身边，给自己倒一杯凉白开，一饮而尽。

　　等到干渴的嗓子被水分滋润后，才指着风墨笑道：“管叔你也勿要夸我，若非风墨，进步也不会这么快，这家伙灵性十足，确实是不行多得的好马。”

　　说到这里，陶恒突然起了兴头，好奇的问道：“管叔，我那匹枣红马骑着可算顺手？”

　　由于某头种马太过敬业，导致了管汉的坐骑，一头棕色母马乐成有身，为此陶恒不得不将自己的前任坐骑枣红马暂借于管汉，方便他日常的巡逻等事情。

　　“少爷的坐骑自然是好的，但总是不知为何有种失落感。”

　　管汉对这种失落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匹继续它父亲优良血脉的小马驹降世，少爷也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允许小马驹和它母亲一样交给自己，本应该兴奋的，但心里总是不得劲。

　　陶恒对这种情况也不理解，全当是不习惯导致的，只是随意说道：“应该照旧没骑习惯，慢慢来吧，至少11个月内是骑不了了。”

　　【你的风墨看着石块残骸，那密密麻麻的小坑洞正是它和你协力造成的，可它认为这并不是极限，因为是它主动配合你的，所以，你的风墨得出结论，是它很强。】

　　也就不长时间，这个二货就要当父亲了，也不知道风墨到时会不会肩担起掩护族群的责任，照旧依旧自顾自快乐？

　　时间总会让一切发生变化，意志也随着不停变换。

　　那日被离先生呵叱一番后，陶恒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状态，拥有极端不正常的心理。

　　这些天才回味过来原因是什么。

　　成为领主让他心中不知不觉中有了狂妄，

　　灵植的乐成种下和数量的增加让他有种天命所归的错觉，

　　领地生长的顺利让他陶醉在乐成的幻象之中，

　　风墨的乐成收服让他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狂妄，

　　林齐的雕像和对前世影象的盲目自信让他滋生了贪婪，

　　战争令的存在让他开始急于求成，

　　系统的存在让他潜意识以为世间的一切都触手可及，因而懒得思考，目光短视。

　　不劳而获的快感挟持了一切感官，只想着再多一点，更多一点。

　　而这一切都在内心阴暗处积累，不知不觉中开始侵蚀并逐渐左右他的思想，硬生生被变为一个阴暗情绪利用的怪物。

　　一个放纵自己的怪物。

　　一个认为一切都理所应当的人。

　　直到那一日，明明猜到那祭祀是为神兽所不容，明明知道两国的扑灭与雕像有着密不行分的关系，明明知道结果会有多严重，明明获得的已经足够多，可依旧还想获得的更多。

　　建设一个神兽关系网，

　　一个...

　　自取灭亡却不知的想法。

　　直到一切发生后，离先生的话语犹如警钟敲响，化作雷霆在脑中轰鸣，陶恒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出了多大的问题，就似乎破裂成了两个自己，一个在为死亡而疯狂，一个在恍然做梦。

　　所以其时他可耻的逃走了，带着好不容易的警醒，暂时放弃了系统，放弃了一切给他带来快乐的工具。

　　冲开了束缚住他，由奖励组成的怪圈。

　　开始回归一个领主正常的行为作风。

　　骑马，修炼，看书，视察事情。

　　进行日后领土的计划。

　　重复的每日，重复的每日自问。

　　随着往日忽略工具重新泛起在眼中，陶恒的内心这才逐渐开始回归正常。

　　直到整个领土都了然于胸，陶恒这时才发现。

　　世界竟是如此的厚重，自己之前的作为是如此的浅薄和可笑。

　　风是跳动的，但心却是要稳稳当当，不得偏移。

　　如今自己心态与那日前的自己已是大有差异。

　　做不到那等高人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也做不到政治家那般拥有着一颗瞬息百变的心。

　　喜怒哀乐皆有，七情六欲未退。

　　但至少有一颗保持平常的心。

　　会因为收获而兴奋，会因为糟糕的结果而恼怒，

　　但至少，

　　那股清明会始终存在。

　　至少，

　　可以保持自我，不被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