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何做好饭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牛肉这工具得炖,所以延长了些时间。
这会儿关双玉才吃完饭蹲在院子里洗白昼穿长得事情服呢,又闻到了肖何家里传来的阵阵肉香味儿。
她一把将衣服丢在盆子里,脸拉的老长。
什么毛病啊,只要自己吃馒头,他们家就必炖肉!
然而事实上是,这两口子因为事情忙,顿顿都吃馒头,馒头就咸菜,馒头就辣椒,馒头豆腐乳。
有时候实在干的不行,再来个紫菜汤。
这边正是缺油水呢,那边顿顿吃肉!
她一双眼睛怨恨的盯着两家中间的那一堵院墙,忍不住琢磨这家人到底是干啥了。
吃肉就算了,还抓了鸭子回来养。
这一只鸭子就得好几块钱呢,听着这鸭子的叫声怎么也得有好几只了。
而且早上自己亲眼还一起去了镇子上。
这还不算,适才上茅厕的时候又听见房头住着的莫晓兰莫姐姐说肖何定了两份牛奶,专门给丁婉清还定了一份呢!
这明摆着是发达了啊。
不行,她一定得找到他挣钱的路子才行!
她就不信了,这肖何能干的自己还干不了?
到时候挣了钱,她也天天吃肉!
这边,肖何一家在晚上七点半的时候终于吃上了饭,热腾腾的白米饭,香喷喷的土豆炖牛肉。
带着酱汁的牛肉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油汪汪的。
那土豆更是吸了不少的牛肉汤汁,再配上红色的西红柿,简直就是色香味儿一绝。
肖何这次不光做了牛肉,还大方的煎了三个鸡蛋。
在别人家,或许鸡蛋这工具隔三差五能吃上一次,但是因为丁婉清没钱,一个月只给禾禾吃四个鸡蛋,就这四个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更别说是煎鸡蛋了,都是白水煮鸡蛋!
究竟油价不自制,粮油店五斤装的一桶都要十五块钱!
她从来都是省着用。
面前的煎鸡蛋色泽金黄,在灯光底下居然还闪着亮儿,一看就是放足了油。
可把禾禾给馋坏了。
当下朝着小木桌拍了已往,顾站在煎鸡蛋旁边鼓着腮帮子一个劲“呼呼呼”的吹气。
看的肖何可笑又心疼,“来,先吃肉肉,肉肉才有营养。”
他说完夹了一块牛肉放进了呵呵的嘴巴里。
肖何买的牛肉是牛腩,带着一点儿肥的,软软糯糯,再配上浓郁的汤汁。
小家伙当下眼睛就亮了,“好吃好吃!爸爸做饭香香。”
孩子永远是怙恃的心,小家伙吃的开心,大人心里也开心。
肖何又将煎蛋吹冷了,分成小块儿这才放在禾禾的碗里,小声嘱咐着,“慢慢吃啊,不够另有。”
说完又挑了一块肉放在了丁婉清碗里,“别光吃土豆,肉才香!”
他适才就发现了,丁婉清一直在挑土豆吃,或许是想把肉留给孩子,自己舍不得吃。
碗里的牛肉很大一块儿,上面还沾着不少酱汁,肥瘦也是恰好。
丁婉清定定看着那块儿牛肉,一股暖流当下顺着心脏涌向了四肢。
肖何在体贴自己啊。
牛肉进了嘴巴的一瞬间,那种浓郁的肉香味儿瞬间在舌尖绽放开来。
咬下一口,又嫩又软糯,汤汁四溢。
丁婉清慢慢咀嚼后才细细咽了下去,“你做饭真的很好吃,难怪禾禾这么喜欢。”
丁婉清虽然出生城里,但是她做起事儿来一点儿都不娇气。
什么都市,做饭也做的不错。
但是她不管怎么做,确实没有肖何的好吃。
听见丁婉清夸自己,肖何笑的开心极了,露出整整齐齐的八颗牙齿,眼里潋滟着星河的璀璨。
上学的时候,丁婉清之所以喜欢肖何,很大一部门原因都是因为肖何的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着很大的熏染力,似乎一瞬间身上会发光,
感受熠熠生辉!
立室之后他似乎再也没有这样笑过,可是今天,他居然又笑了。
笑的比当年更悦目。
丁婉清眼皮一跳。
一颗心不由得快了又快。
她飞快的低下头去继续扒拉碗里的饭。
“只要你爱吃,我天天给你做,做一辈子!”
其实肖何做饭的秘诀就是舍得放油。
获得了油的滋润,无论什么都能做的好吃,这年头的人都舍不得放油,所以这就是肖何做饭好吃的秘诀。
丁婉定定的看着肖何,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是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温暖在心中死肆意生长,她抿了抿嘴,嗓子里卡了无数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半晌朝着他淡淡一笑,加了一块肉放在肖何碗里。
“你也吃,累了一天了。”
肖何点颔首,眼里的星光雀跃又明亮。
“嗯!”
这照旧她第一次主动给自己夹菜呢。
她在体贴自己!
肖何端起碗,狼吞虎咽的扒拉起碗里的饭。
吃饱饭才有力气养家,养活他们母女!
屋子外面,天空已经酿成了深蓝色,银色的月光一落千里,蓦地间亮起了一颗星,看起来璀璨醒目。
小院儿里,几只野鸭扎成堆,缩在一起瞌睡儿。
吃完饭,一家三口就早早的睡下了。这年头晚上真的没什么乐趣,没有电视,没有手机,不少家里为了省电都还用煤油灯呢。
禾禾自从和爸爸睡了一晚上,就爱上了和爸爸一起睡觉。
肖何照例给她讲了几个故事之后,两小我私家就齐齐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
肖何抹黑起来,在桌上拿了煤油灯,又去厨房找到了昨天装米的尼龙袋子,和铲子一起放在芦苇筐里背在背上这才出了门,朝着乱坟堆出发了。
到了地方,他把煤油灯放在地上,借着那点儿微弱的光用铲子开始挖地上的车前草。
凌晨五点,更深露重,车前草上还带着冰凉的露珠。
他拿着铲子,挖起车前草来那叫一个利索。
有了工具干起活来就是快,没一会儿肖何一家把昨天发现车前草的这一片基本上都挖完了,装了一麻袋。
抬头一看天麻麻亮,或许才六点多样子。
他也不急着回去,索性拿着煤油灯开始四下转了起来,这一片不远处是一排坟堆,像是一个分水岭似的。
把一块地一分为二,肖何是无神论,再加上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对这工具是真的无感。
见这一片挖完了,他索性朝着坟堆后面去了,想看看那里会有什么。
万幸的是这排坟堆的后面并没有孤坟,是一片荒地,地上密密麻麻的绿色,肖何蹲在地上仔细看着,有野菜,也有车前草。
他二话不说拿着铲子继续挖,没时间挑索性就囫囵全铲了,回去再捡也不迟。
正挖着,突然手背传来阵阵的刺痛。
他眉头一动,他下意识的把手抽了出来。
只指尖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随着疼痛感也越来越强。
肖何都没找,就知道这是什么蛰的了。
不用说,绝对是蝎子!
肖何是农村长大的,越是水沟边上,蝎子这工具就越多,尤其是下雨之前,那蝎子跟疯了似的,地上随处都是。
他是村里长大的,对这种事儿早见责不怪了。
他当下用指甲在伤口处掐出一个十字的形状,随着用嘴在手指上吸了吸,把毒吸出来吐在地上。
这才看了看满满的芦苇筐,背在背上,弯腰抱起鼓鼓囊囊的麻袋,低着头朝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