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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路齐琛

第五辑 给我以火

路路齐琛 路齐琛 1921 2022-04-28 15:37:34

  月·某天

  /

  夜色疲惫

  心事难消退

  繁星为宇宙留下眼泪

  泛起一些明亮

  与微风告慰

  岁月夷平回忆

  月亮被写入了传奇

  路灯沓无消息

  蛾子在真空寻觅

  捕捉见月影悉悉

  鲜花梗送给谁

  野风浸人心扉

  云朵把她悄然困绕

  藏不住独裁的星辉

  江河比初心更清澈

  江河比面包更苦涩

  我们举起一杯江河

  听一时觥筹交织

  再

  斟酌月色

  2021.1.6

  ———————————————————

  新年贺诗

  /

  作一个孔明灯

  蓄着雪国的一些星亮

  着一身中国红

  在新夜里起舞

  与星子撞个满怀

  我追赶你渺远的月光

  一直飞

  飞过忙碌的火车站

  飞过无人问津的街巷

  飞过三百六十五天的空虚

  人们注视我

  我成为天上的一颗星星

  一颗红星

  ——四周忽亮了起来

  烟花在空中惊醒

  炸出一片新天地

  孔明灯上几个字摇摇曳曳

  二十四桥明月夜

  三十六宫秋月长

  新年快乐

  2022.2.1

  ———————————————————

  山

  /

  逝感滞在笔尖也没有头绪

  慢慢地我

  吸一支充沛的氧

  因为蚂蚁还在爬

  因为指针还在拉磨

  因为平民赋予世界以传说

  因为幸者留有墓地的意义

  因此向来绯红色的历史喘息中升温

  ——世界给了我眼泪

  我该哭给谁看:

  有人在山里砍柴

  砍柴

  砍柴

  砍柴

  砍柴

  故事有一个结尾是

  山里的柴被砍光了

  人去了另一座山头

  故事另有一个结尾

  人死了山里另有柴

  然后

  编出一个什么玩意

  ——在世

  抡起一把斧子

  砍柴

  2022.3.2

  ———————————————————

  记今年还没找到头绪的春天

  /

  似乎是春天又睡昏了

  挂钟倚着门只看得见是傍五点多

  往年的暮春也依这般

  头昏昏的想写点什么

  愈发地我喜欢发呆——

  望着窗框里总圈着的一些叫不上名

  的鸟

  窗子太窄了——

  时常也有落单的

  还没见得树梢冒新芽

  昨年刷的漆也泛了沉甸甸的色

  斜着一根电线割碎了窗子——

  我猛的一转头望望

  喘了口粗气

  有人来了有人来过有人又来了

  谢谢这个世界

  谢谢

  如愿明年这时我没睡死的话也要接

  着写

  写星星点点的琐碎

  纪念我声张的回音

  剪烛西窗似的总想跟人聊点什么

  聊点什么呢

  天空看了看我的眼睛

  突然一句熟透烂透的词涌上心头一一

  “一切都是最好的部署”

  真的

  一切

  2022.3.2

  ———————————————————

  抬头

  /

  星子匍匐在一袭夜空上作缀

  月耷拉出多数个脑袋

  循环一首周董的夜曲

  拾起青石板路的干枯落叶

  明明是春天

  三月的风牵扯着我的袖口

  我盯着一片陶醉的黑

  内幕布上镶着一些淡淡的钻

  微涩的空气中挤出点温热

  很喜欢这个季节的这个夜

  就像这个年纪的这个你

  总是拿一卷书装深沉

  笔攥的很紧

  你看看

  掀起一角窗帘

  穿过忧郁的窗子

  月亮星子我的心

  看看

  抬头

  抬头

  抬头

  2022.3.16

  ———————————————————

  我照镜子

  /

  理了理双鬓

  我丢掉称谓

  褪下蹩脚的皮囊

  白骨铮铮之外所剩是我之全部

  我有一双玄色的眼

  困倦的瞳孔在眼白里乱颤

  睡意昏沉的眸子常不愿醒来

  黑白的生活总带点红

  我有一对耳朵

  耳膜震动常使我亢奋

  有时睡梦中以为两耳作谈

  可惜我听不到

  我长了一张嘴

  它热衷于叫嚣与咒骂

  便出口成章也不与脑子相同

  在这我给我骂过的人道个歉

  时常带口罩掩一掩

  它喜欢笑干巴巴的笑

  我有个鼻子

  它资助我呼吸

  我很谢谢它

  谢谢

  拿得脱手的是

  我有黄澄澄的肌肤

  和我鲜红的血脉很搭

  我永不会忘记

  我是一粒中国的种子

  五颗灿黄的星

  在中国红的海洋里摇曳

  值得一提的是我矫情的脖子

  如是低头丧气一般探着头走路

  以致有人说我像龟龟

  连着驼驼的脊背

  牵扯着塌方的肩

  却有如我的生活很有重量一般

  等到夜卧着阑干

  可心生欢喜

  又喃喃

  我有一双手

  从清朗的夜摘下一只萤火虫

  你说它是星子

  手捧星光

  星星点点

  满目皆你

  我有两只腿卖些力气

  我展开臂弯甩了开两腿

  跑在空旷的云野

  住在太阳里

  跑在无垠的茫茫雪山

  悄然

  拾起一滴山神的泪

  我有一颗心脏

  伸手想要触及

  只摸到了窄窄的心房我的心呢我仔细琢磨

  犹记得在春季

  我把心赠与了你

  寥寥几笔

  是我整个世界

  风中

  一面红旗和

  镜子里的我眼里的镜子里的我眼里

  的你

  闪闪发光

  喜畛刳镜子面前胡言乱语

  她不懂我

  她不弃我

  2022.3.22

  ———————————————————

  给农民

  /

  我呷下一口湍急的河流

  剪下冗长的汗丝

  埋进每天的片麻岩里

  种出崭新的雨水

  水滴顺着风往上淌

  淹死太阳

  水裹着掺着汗的泪光

  刺瞎眼睛

  土地吐出快慰的齿

  舔舐又长出嫩肉的脚

  像纤细的风驮着雨滴悄然结成冰锥

  雅致地停顿在喉间

  摘下瞳孔

  挥舞柔弱的锄头

  我埋下一颗结痂的春天

  冒出一整个太阳的果实

  我失明

  世界有灼烁

  我四肢僵劲

  我心房怠懈地不再跳动

  棺木遮住熟悉的脸庞

  随雨水横冲直撞

  风声散成萎叶

  酒杯熏开了裂纹

  那种子那藤蔓那鲜艳的高粱

  在身后轻松拨着时针

  有一天

  我让太阳降临在花生米里

  有一天

  我端着一碟花生米

  倚着躺椅

  让我永远

  永远站立

  我的锄头不会生锈

  我的种子向着明天

  有一天

  农民摔在土地上

  有一天

  我们摔倒在土地上

  2022.4.19

  ———————————————————

  附言:结束了。就这样,如果再写新诗也不会叫路路齐琛,会有新的名字。每一辑的气势派头大相径庭,文笔逐渐成熟,思想逐渐生疏,怨愤逐渐淡化。

  但我清晰地记得艾青写过一首诗,名为《煤的对话》,印象至深的几句是:

  “你已死在过深的怨愤里了么?”

  “死?不,不,我还在世——”

  “请给我以火,给我以火!”

路齐琛

正文到这就完了,还会写的简短的结尾,。推荐票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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