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台阶

　　月考的余波的震荡周期一般是一周，分析试卷、挨批谈话，最坏就是找家长。余夕低着头试图掩盖自己越皱越紧的眉，她可不想惹毛班主任“万仙女”，横竖只要不是请家长，老师说什么都是对的，乖乖听训比什么都好。

　　其他任课老师都管不到每个学生，尤其是主课以外的老师，一个年级几个班，老师上一个月的课，名字都纷歧定叫得全。但班主任纷歧样，一个班上的好生和差生往往在班主任老师眼里一样那么“显眼”和“醒目”。

　　班主任姓万，本名叫万芸，因为长得美又苗条，同学们背地里称她“仙女”。就连批评学生的时候，也感受是自带香气般清心脱俗。

　　被“万仙女”留堂谈话并没有让余夕感应很沮丧，真正让她一天提不起劲的是今早体育课上不幸扭伤的脚。虽然不至于断筋伤骨，但肿起的脚踝让她每行一步都痛苦万分。

　　但纵然她受伤了，“万仙女”照旧没放过她，苦口婆心地谈到华灯初上，这敬业精神让余夕“感动无比”。

　　走出老师办公室，诺大的校园只有零星几盏教务楼的灯还亮着，校园内的路灯也已大亮。过了秋分，十月的白昼已越来越短。

　　闺蜜邓薇薇早已回家，余夕蹒跚着走到教学楼门口，将书包从身上卸下来，放于水泥地台阶上，她的脚现在疼得厉害，她不得不停下来缓一缓。

　　刚刚“万仙女”问她谁能来接她时，她压低了声音撒了谎，这样一点儿“小伤”，她可没想过要谁来接。哪怕她给自己日理万机的父亲打了电话，怕是也难有回应，她谢谢父亲如此忙碌，老师主动找不到，也不会主动找老师的家长是她这种差学生最大的福音。

　　屁股下冰凉的地气隔着裤子通报上来，余夕揉了揉肿痛的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然而，在她不知道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却一路追随着她从老师的办公室到教学楼门口。

　　严谨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几多次这样的凝视，他远远地注视着，平静地似乎能听见自己“突突”的心跳声。

　　这女孩熟悉的背影，另有这齐耳的短发早已不知不觉悄悄长过了肩，青春的懵懂在不知不觉中滋长。

　　在他眼里，余夕就是一副动态的静物画，他从未想过要去“敲”她的门，今天原本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夜色来得太快，楼灯亮得太耀眼，水泥地太冰凉。

　　“余夕。”他站在上一级台阶上，轻轻唤了她的名字，似乎再高一点的分贝就会惊动神灵一样。

　　余夕循声抬起头，一脸地迷茫、惊奇。

　　一时她差一点儿要想不起眼前这个男孩的名字。初中三年同学，两人险些的“零”交集，所能影象起的交流，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

　　“严谨？”这个昔日同窗的主动搭讪，现在让余夕很错愕。

　　“你怎么了？”

　　不知严谨问的是她的心情、她的脚伤，照旧她不堪入目的月考分……

　　余夕脸上尴尬的笑容就像大型社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