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姗走进院子。
院子里的面积不下三百个平方。除了人行道和一小片空白外,其它地方都种上了疏菜和花卉。
李小姗随着张得标进了堂屋。
堂屋里,东墙边和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杂物,看不到一件值钱的工具。
李小姗往楼梯口望了望,道:“张叔,我能楼上看看吗?”
张得标犹豫了一下,道:“……行,去看吧。”
李小姗来到楼上,张得标神情慌然地跟在其后。
见门锁着,李小姗道:“张叔,这房门能打开吗?”
张得标紧张道:“楼上,楼上的房间是我儿子和我儿媳妇的卧室,钥匙在他们手上,我没法打开!”
李小姗也没坚持打开,她走到里侧的窗口处。
虽然有窗帘遮掩,但照旧有一小角没有遮严,李小姗从没有遮严的一角望已往:液晶电视,洗衣机,电脑等,满满当当堆了一屋子!从堆满物件的漏洞里,李小姗通事后窗隐隐约约看见楼房后面的院子里,有件类似轿车形状的工具,用蓝色条纹塑料布笼罩着。
“难道盖着的是轿车?!”李小姗这样想着,急遽下了楼,去找后院的门。
所谓的“门”,没有门框和门扇,一条甬道直通后院。没想到,甬道已经被堆放的玉米桔给赌死了。
张得标神色紧张的脸上已经冒出汗珠,他道:“后院养了一些家禽,家禽的粪便随处都是!脏得不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李小姗听岀了他话里的意思:不想让她去后院。
越是不想让去,越觉得后院藏着一些不行告人的秘密,李小姗就有一种非去看看的欲望!
李小姗道:“张叔,去后院的门在哪儿?我想进去看看都是些什么家禽!”
“鸡呀鹅呀的,没什么特殊的!”张得标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道:“连个门也没有,你就不要进去了!”
李小姗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她道:“没有门?没有门怎么喂家禽?!”
张得标吞吞吐吐答不上话来。
李小姗寻视了一下院子,见廊道里有个竹梯,她拿过来放到玉米桔垛上,爬了已往。
后院里的几只鹅见生人过来,大叫着向墙角处飞驰。
李小姗快步走到笼罩物前,把条形塑料布揭开,果真是辆轿车,而且是崭新崭新的!
李小姗的脸色马上拉了下来,心道:“刘跳跃呀刘跳跃,这就是你所谓的扶贫户?!怪不得三番五次阻止我视察!”
刘小姗顺着梯子下来,望着惊慌失措的张得标,道:“张叔,我现在就通知你,你们家不切合扶贫条件!”
见伪装被揭穿,张得标似乎也不显得紧张了,他怒道:“你说不切合条件,就不切合条件了?!我家的贫困户是村、镇铁定的!是有手续和证明的!”
“证明?”李小姗觉得可笑,道,“谁给你证明?!这证明是谁办的?!”。
张得标吞吞吐吐,连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叫骂声:“王凯,你他妈什么玩意儿!我妹妹怎么看上你这么个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的坏种?!……”
王凯道:“壮实哥,你误会了,李支书刚来,不熟悉村子里的情况,我以一个党的身份带她转转……”
张壮实攥紧拳头,瞪着王凯骂道:“小子,就你是党员?村委会的成员那个不比你有职位,有资格?!你他妈乳臭未干倒逞起能来啦!!我家扶贫户帽子不掉,这笔帐一笔勾销;若掉了,我饶不了你!”
李小姗大步到了门外,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瞪着眼睛喝骂王凯。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媳妇儿怒视着王凯,嘴里不干不净。
李小姗推测这个年轻人是张得标的儿子,那女子也一定是张得标的儿媳妇了!
适才的话李小姗听得一清二楚,她想给年轻人解释一下,还没等开口,张壮实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狂妄地拉着他媳妇,进了院门。
这时,一老一小两个女人也来到了门前。老者五十多岁,看上去精神矍铄;小者最多也就是二十一、二岁,长相不错。
那少女到了王凯身边,狠狠瞪着王凯,道:“我真是瞎了眼!”
王凯的神情有些忙乱,他一把拉住那女人的手,道:“惠妹,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张惠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道:“不要碰我!真恶心!”
王凯脸色蜡黄,望着张惠妹不知所措。
虽然不认识,李小姗也能推测到这是母女,是张得标的老婆和女儿,而且女儿正在与王凯谈恋爱!
李小姗想和她们解释一下,但,那老夫人不由分说,拉着年轻女人的手,推开院门进去了。
望着木然的王凯,李小姗心里不是个滋味,她道:“是张得标的老婆和女儿吗?”
王凯点颔首,道:“前面的两位,是张得标的儿子和儿媳。真不明白,他们是何心态,竟然以贫困户为荣!”
李小姗道:“看来,咱们清水河另有相当一部门人思想守旧和落后,若要文明之花开遍村里的角角落落,我们的事情是何等的困难啊!王凯,想不想当村干部?!”
王凯眼睛一亮,道:“在您来之前,我是这么想过!我们村没有支书,我就有了做村支书的念头。申请书写了频频,都被镇里驳了回来。我也意识到自己的条件不够,我并不气馁,一直在努力,缔造条件!不满您说,您的到来,我的这种想法才破灭了!不外,我声明,我想当村支书可不是为掌权发达,我是真心实意领导我们村的老黎民发家致富!对不起李支书,我说的都是掏心窝的话!”
李小姗用一种欣佩的目光望着他,道:“王凯,没想到来到清水河,我竟然遇到了你,一个与我志同道合的人!我暗自为自己幸庆!王凯,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清水河的村支书你来当,我做副手!你放心,这好办,你也不用写申请,我到镇里一趟,保证完成你这个夙愿!”
王凯知道李小姗说的是真心话。他道:“不,现在看来,您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您放心,在清水河,我会顶力支持你,掩护你,做你的护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