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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善宇早就受够了被清军追来追去的窘迫,如今看到平南军以少胜多,再次萌发了背靠大树好纳凉的想法,试探着询问:
“平南军,会走吗?”
李勋笑道:
“我军自四川千里而来支援,已经占了韶州、南雄府,袭扰肇庆等地,自然是不会离开广东了。只是目前,我军势弱,还需转战。勋等此次南下,即是奉了我家将军之命。”
“李兄还不是平南军主将?”
“别别别,可千万别这么说,平南军主将只有一位,那就是保宁伯、平南将军,上李下柘。我等皆是部下,不能僭越的。”
潘善宇问清了平南军来头,自然是越发满意,再次试探:
“若是我等加入平南军,会如何部署?”
李勋看到终于问到了正题上,也不拿捏,直接开始介绍平南军军制:
“潘将军,不瞒将军,有些事情,需要先和将军说清楚,将军考虑之后,再决定是否加入。”
“我们平南军体例和一般明军稍有差异。十二人为一什,三什为一队,满编40人;三队为一哨,满编130人,三哨为一营,满编400人;三营为一标,满编1300人;三标为一协,满编4200人;三协为一镇,为统制,满编15000人。”
“我自韶州南下之时,已有步军第一协、第二协、第三协、新兵镇、骑兵第一协等,共计三万余人。勋所领的这些,即是骑兵第一协,不外没满编,原有1500人,现在只剩下千人了。”
“南下之时,保宁伯授权于我,按人数整队,满体例授官。满一标,授平南军都司,满一协,授平南军游击。游击以下,我都有授权。”
“虽然了,潘将军和我等配合奋战,获得大捷一次,勋自然是不能太过死板。潘将军若有意加入,可平调,转为平南军游击将军,不知潘将军意下如何?”
潘善宇越听越是震惊,在授官普遍泛滥的现在,平南军简直就是奇葩啊。
官职压的低,人马却考究满编,不像以往碰到的那些,过了千人,不是参将,即是总兵,不是这将军,就是那侯爷的。
“敢问李兄,如今是何官阶?”
李勋听出来潘善宇心动了,却还要增加一些砝码,立即回道:
“勋不才,南下之时,临时被我家将军晋升为总兵。这两位,吴大仁、宋永安,因为人马不满编,目前还都是千户,各领一营人马。虽然了,此次大捷,都有劳绩,已纪录在案。”
潘善宇马上觉得游击太高了,连如此精锐的骑兵将领,才是千户,离游击另有两级,自己直接做了游击将军,怕是不太好融入:
“李总兵,潘某原率部加入平南军,只是麾下满打满算,也才不到千人,凭据平南军体例,还不足一标人马,潘某便先做个都司吧,只要能打赢,做什么都行的。”
李勋倒是不在意这个:
“潘将军是第一个来联络我军,而且配合抗敌之人。平南军有功必赏,按人马,潘将军可做标统,授都司,如今有了大捷,升一级也是应该。不要推辞了,依旧任游击将军即是。”
潘善宇还要推辞,被李勋出言盖住:
“虽然,这新兴、恩平、阳江、罗定等地,潘将军都是熟悉的。听说散兵余部甚多,潘将军所部人马不满编,不足一协4300人,可以四处招揽一番嘛!顺便宣扬一下平南军,也是极好的!”
“若有大股明军余部来投,可报与我,按可战之士的人数,点验完毕,立即授官。若是不想加入平南军,也自有心意送到!”
“虽然,哨官以上、百户以上官职,我是要见一见的!”
潘善宇这才领命,笑呵呵地同吴大仁、宋永安再次见礼,这下即是真的同僚了。
“那我军序列,属于?”
“平南军步军第四镇第一协,任命状这就授予。”
“第四镇?”
“对,这是保宁伯亲口授权于我的番号,平南军第四镇,可满编。若有多余人数,可暂设新兵增补镇。”
“保宁伯对总兵大人,可真是厚爱啊!末将领命,这就付托下去,传讯各方平南军消息!”
“若是来投,还到新兴?”
“占了城池吧,我派人给你,你部暂在新兴落脚,召集军力,加以整训。”
“我部骑兵,今夜休整事后,明日会杀回肇庆,驻军城南,继续吸引敌军,减轻文村等地压力。三日一联络,若有急信,速速来报。”
“大人还要回肇庆?”
“那是自然,如今大北追兵,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有危险。回肇庆,再刺激一下,也是好的。若是尚可喜继续从文村调兵,文村怕是困绕不住了。”
“那文村,知晓援军嘛?”
“我部高青林千总被我家将军派去联络,他是个机敏的小将,定会幸不辱命!”
“那敢情好。”
“就这样吧,潘协统,完好的战马缴获、马刀留与骑兵协,再送些粮草过来,其余你部便分了吧。明日各自行动!”
“遵令,总兵大人!”
潘善宇喜滋滋地离去,不多时,潘部传来了阵阵欢呼声。
宋永何在帐内听到,笑了笑,随即对李勋说道:
“总兵大人,这一协人马、体例,完全给予潘游击,怕是日后会有干碍吧?”
吴大仁瞟了一眼宋永安,也是笑了:
“如今时间有限,不如此,如何能填满第四镇?若是凭据将军大人在保宁的做派,统一训练,统一分配,再来频频厮杀,我等孤军奋战,怕是要全军淹没了!”
李勋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帐门处,伸手半撩起帐门,瞅了一眼外头的火光,笑了笑:
“为今之计,壮高声势是第一要务。潘善宇第一个来投,还打了胜仗,就算他原先是个千户,千金买马骨,也得给个游击,以示平南军有功必赏!”
“至于未来,若是我等击败尚可喜、耿精忠、李栖凤等清军,全占了广东,那自然是需要重新整军,想必将军已有妙策在心。”
“若是一时不协,时运不济,此等忠臣义士,自然是抱团取暖为好。”
宋永安、吴大仁闻言,单膝跪地:
“平南军必胜!”
李勋放下帐门,幽幽说道:
“是啊,平南军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