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燕之死

　　轰。

　　似乎惊雷劈开苍穹的响声炸裂。

　　仅存在于灵力低微的人脑海，如金彦，银彦。

　　似白石这个品级的人，并不会听到那种响声，只会察觉到，厚重，深沉的灵压从楼梯上方迅速充斥在屋内，如两块磨石压在肩膀。

　　这是怎么回事？

　　要说是威吓的话，未免太过头了。

　　白石脑海转过念头，冲到楼梯口，又止步，现在上去的话，只怕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犹豫间，一个小男孩从一扇门冲出，嚷嚷着，“大姐，发生什么事情？”

　　稚嫩的声音飘过通道，获得一句很严厉的回应，“不要过来，岩鹫！”

　　灵压收敛。

　　岩鹫没有乖乖听话。

　　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能凌驾大人的话语，他继续向上跑。

　　拦不拦？

　　白石站在楼梯口想了想，照旧没有选择阻拦，让开门路。

　　岩鹫跑过楼梯，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人呆住了。

　　凄冷的月光之下，黑发的女死神踏过青草，姣好的面容被血侵染，没有一丝人应有的生气，宛如地狱走来的恶鬼。

　　她无声拖着一人上前。

　　“海燕年老……”岩鹫喃喃说着。

　　志波空鹤已无暇责怪弟弟为什么不听话，竭力压制着急躁的灵压和杀意，拳头攥紧，青筋在手背跳动着。

　　“是我杀的。”

　　没有一句解释，女死神将尸体丢在地上，深紫色瞳孔满是死寂。

　　看起来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甚至是做好赴死的准备。

　　志波空鹤没动手，她豪爽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细腻的心，看出年老脸上的心情，不是被同伴所杀的恼怒和怨恨。

　　浅浅的笑容似乎是欣慰又似乎有些歉意。

　　年老至死都没有怨恨死神。

　　为什么？

　　理由不清楚，但她选择尊重年老的选择，而不是肆意发泄自己内心的悲愤。

　　“滚。”她吐出一个字。

　　女死神抬起头，声音漠然道：“你可以杀了我。”

　　“我叫你滚！听见没有？”

　　志波空鹤急躁地重复一句，暴戾的杀意闪过橄榄绿的瞳孔，又强行被理智压下去。

　　“……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杀我。”

　　她留下这句话，转过身，乌云掩盖繁星，明月，制造浓墨般的黑暗，淹没她离去的身影。

　　年幼的岩鹫从震惊回过神，小跑到年老身边，脑子无法理解，却觉得这是欠好的事情，语带哭腔道：“年老，你快醒醒啊，我以后一定会认真听你话，不犟嘴，你让我当死神都没有问题。”

　　“岩鹫……年老和父亲，母亲一样，再也醒不外来。”

　　“不要，大姐，我不要那样啊，呜呜。”

　　岩鹫放声大哭，小孩子不需要记挂那么多，想哭就使劲哭。

　　志波空鹤抿了抿嘴，没有制止他，蹲下身，脸颊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年老，接待回家。”

　　“空鹤大人，请节哀。”

　　银彦嘴上这么慰藉，眼眸已经溢出泪水。

　　那个待人热诚，充满上进心的海燕大人，前些日子还说要继续十三番队长的职位。

　　现在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回家。

　　年纪轻轻就夭折，志波家是被诅咒了吗？

　　天才一个个凋零。

　　“银彦，准备水，我要帮年老整理一下容貌。”

　　志波空鹤轻轻抱起年老的遗体，没有给自己伤心的时间，必须让年老挣脱这个狼狈的模样。

　　死亡原因，她不急着查，会有人过来见告详情。

　　志波家再落寞，都是五大贵族之一，身份职位摆在那里。

　　家主的死，中央四十六室和十三番队都不行能一直缄默不言。

　　否则，不需要她闹。

　　担任十番队长的伯父一心就会将瀞灵廷闹个天翻地覆。

　　志波空鹤走到楼梯下，看一眼白石道：“歉仄，你自己找个空屋子住下，我现在没时间招待你。”

　　“嗯，你…。”白石慰藉的话到嘴边，无声咽回去，“不用管我，我这小我私家一向都不明白客气。”

　　志波空鹤颔首，化不开的伤心笼罩在脸颊，让人极端纪念，适才满脸笑容的她。

　　白石呼出一口气，觉得空气都泛着几分酷寒。

　　上辈子是孤儿，打游戏穿越而来，也没有穿到任何人身上，依旧是自己的模样，就是年轻了点，瘦了一点，以及有一套亚索的至臻服装。

　　因此，他无法理解亲人逝去的伤心，看空鹤的心情，一定很难受吧。

　　不外，志波海燕刚死，现在离剧情开始另有几年来着？

　　白石努力想要回忆，却发现基础找不到具体参照。

　　都怪98对于时间线处置惩罚得太模糊，想要整理出具体时间线，只有靠读者自己脑补。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二三十年之间发生剧情。

　　在这段时间内，志波空鹤会少一条胳膊，酿成杨过那样的独臂大侠。

　　他来了，一定要好好照看，不能让那样的断臂事件再次发生。

　　白石对志波空鹤照旧有不少的好感，或许这份好感是基于对方颜值和身材而发生。

　　但情感不就是这样嘛。

　　由外表的吸引，再到内心的吸引。

　　如果外表看差池眼，一小我私家又怎么会有耐心了解另一小我私家的内在如何。

　　白石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走在过道，挑选一个连被子都没有的房间，随意睡在地上。

　　眯了两三个小时，完全睡不着，没被子没枕头让人怎么睡？！

　　白石心里叫苦，无奈地爬起来，不是找志波空鹤要枕头和被子。

　　而是去找志波家的茅厕。

　　灵体没有人类的大号，却有人类的小号。

　　喝水肯定要放水。

　　这是在尸魂界都必须遵守的原理。

　　打开拉门，萤蔓的光线二十四小时照亮过道，没有别人。

　　他往右手边走，看见前方有一扇门，连忙跑已往打开。

　　不是茅厕，是存放花鹤大炮的房间，内里呈圆形，很宽敞。

　　一根漆黑而粗壮的炮管捅穿中央天花板，延伸为屋外类似烟囱的巨大修建物。

　　志波海燕的灵柩摆在炮台上。

　　志波空鹤坐在前面，腿上是哭累了趴下睡觉的岩鹫，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道：“你还没睡？”

　　“嗯，我想要上个茅厕。”

　　“出门右拐，直走到尽头就是。”

　　志波空鹤说罢，继续看着灵柩发呆。

　　白石挠挠头，没离开，往前走已往，手扯下皮夹克的拉链，忍痛从斜挎包里面拿出自己的珍藏，放在她旁边，“这是西三区苍井家的特制麻辣仙贝，流魂街唯一份，你尝尝看。”

　　“保证辣到你哭。”

　　“是嘛，我倒是要尝一尝。”

　　志波空鹤收下仙贝。

　　白石快速离开。

　　咔咔的咀嚼声响起，泪水无声流过脸颊，“真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