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时候，徐正华清楚地看见，安小菁和她的经纪人陆铭，被那位何总的助理给挡在了门外，不由得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栋楼是老式修建，但内部空间倒也算不上狭窄，至少这位何总的办公室，面积是还可以，硕大的办公台，真皮沙发组合的会客区之外，另有相当的空间。
“喝点什么？红茶？绿茶？咖啡？”
“谢谢，一杯水就行了。”
“这位女士？”
“我也只要一杯水，谢谢。”
何建良潇洒地冲自己的助理打了个响指。
这个时候，管玉兰已经站起身，手捧着名片，毕恭毕敬的递已往，“何总您好，我是正华的经纪人，我叫管玉兰。”
对方倒是热情，接了名片，认真握手，热情而又洒脱。
“给这位管女士一张我的名片。”
随口对助理又付托了一句，他却已经直接在徐正华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胳膊随意地落在徐正华的肩上，重重拍了拍，一副极为欣赏的模样。
“《短发》哈？特别棒！简练明快，歌词也不错，女孩子的心理切的很是漂亮。情歌嘛，各人就是喜欢听情歌，你爱我呀我爱你，我爱你呀你为什么不爱我，就这一套，无论哪个年龄层，都爱！老弟，你这个路子很对！”
“谢谢！”
徐正华对着放下水杯的助理微微欠身致谢。
管玉兰却侧着身子，笑着说：“谢谢何总您的看重，正华才只是第一次练习创作，我一看他写的歌，哇，太有才气了。以后他一定会有更好的作品的，希望何总您多多支持他哈！”
“没问题！我很愿意以后跟正华恒久相助！”
他转向徐正华，脸上的笑容热情洋溢，“就照这个路子写下去，我们需要这种男性创作人站在女性视角去写的歌！不用考虑此外，你就照这个路子写！”
“呃……”
徐正华略略懵了一下。
片刻后才回味过来：这意思是他希望我下首歌写《长发》，或《披肩发》？
开玩笑。
可能是见徐正华有点发怔，坐在劈面沙发上的罗灼烁突然笑着开口，说：“在这个市场上，女性创作人太少了，另有相当一部门会把歌写得特别矫情、特别小众，但女歌手却不少，尤其最近几年，市场特别接待相貌精彩、青春靓丽的女性歌手，对她们的声音、唱功，反倒不会太过挑剔。”
徐正华“哦”了一声。
这算是……时代大配景么？
徐正华突然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港台歌坛。
漂亮会沾光么？
虽然啊！
“没错！”
何建良又打了个响指，“已往的市场，特别喜欢强烈的抒情，喜欢大的工具，对歌手的唱功要求，也都特别高，但最近几年，各人更喜欢节奏明快的旋律，喜欢漂亮的脸蛋儿，喜欢小一点的工具，哈，你这张脸，我敢说，让我来给你发专辑，你随便哼哼几句，我就能给你卖成金唱片！五十万张！”
他伸脱手掌，五指展开，哈哈大笑。
徐正华脸上微微露出尴尬。
他立即伸手拍了拍徐正华的肩膀，“开个玩笑，我听说了，你被东方之星内部封杀了，对吗？别担忧，没什么的，咱们先相助，条约只有三年不是吗？违约金几多？三百万？”获得肯定的回复，他很帅气的一挥手，“小事！等咱们的相助展开了，我会考虑向东方之星报价，买断你的合约！怎么样？”
哇哦，这大饼画的。
徐正华虽然不吃这一套，但他照旧露出惊喜的模样，赶忙致谢。
虽然，事实上并不值得谢谢，对方的话术是很明确的，前提是，自己要跟对方相助，把结果做出来，甚至要把结果做到很好，也即证明自己的歌能红！
可问题是，只要我在市场上证明过自己的实力了，还缺人资助吗？
这种话术对于老江湖来说，毫无说服力。
虽然，在商言商，无可指摘。
这个时候，何建良走回去，从办公台上拿起两份打印好的条约，走回来，划分递给管玉兰和徐正华，“作词加作曲，两万块预付金，6%的版税分成，还满意吗？”
管玉兰接过合约，认真地看。
徐正华却只是浏览而已。
看条约细则这种事情，既不是老总和董事长的职责，也不是他现在一个创作人的职责，但他今天要去找一找专门条款。
果真，没有。
“呃，这首《短发》是写给安小菁的，但我看条约上，似乎没提到这一点？”
这时候没有等到何建良说话，又是坐在劈面沙发的罗灼烁接过了话题，他笑着，很认真地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们为安小菁制定的定位是清纯玉女，就是，漂亮，不染纤尘，你懂的吧？之前特意开会讨论决定的。你的《短发》这种呢，就几多带一点悲，带一点哀怨的路子，有点不大适合她！”
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虽然，后续咱们可以讨论一下，你如果坚持要拿给她唱，那也没问题，我们讨论着把歌词改动一下，旋律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可以考虑放到她的专辑里。”
他甚至还又赞叹一句，“你对女性视角的切入，很奇特，也很漂亮。我们都很欣赏这一点。就像何总适才说的，我们都希望你以后能多写这一类的作品，我们大量需要，包罗安小菁，她的单曲我们已经在筹备，未来发专应该问题不大，她的形象太沾光了，到时候她做专辑，你正好可以大展所长。”
好吧，这意思就是说，歌，要了，但不会现在就给安小菁。
还真是出岔子了。
又要说对不起了吗？
真是的。
或者说叫做极限施压。
普通的新人词曲作者，肯定不敢玩的。
肯定只能任由唱片公司搓扁揉圆。
但我跟他们纷歧样，谁让我底气足呢！
“何总，罗老师，很谢谢你们对《短发》这首歌，那么喜欢，又那么欣赏我，但是……对不起，这首歌是为安小菁写的，它必须成为安小菁的首支单曲。否则的话，我宁可放弃签约，继续留在自己手里。”
潇洒如何建良，闻言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
坐在劈面沙发的罗灼烁，更是怔住了。
管玉兰突然拉了拉徐正华的袖子，换上笑容，“何总，正华他不是那个意思，正华……”她回过头来，神态严厉。
但与此同时，徐正华也已经扭头看已往。
瞪了她一眼。
那一瞬间，管玉兰似乎看到了一头猛虎。
其凶恶，其威压，其强大的气势，让管玉兰一下子就被瞪得愣在那里。
瞬间似乎连整个身体都麻痹了。
然而下一刻，徐正华已经站起身来，又换上了满脸笑容，“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何总，希望您能再慎重考虑一下，我简直是特别想跟小菁告竣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