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亡是唯一的永生

　　一路沿着崎岖山路向上，很快来到千夫千母的墓碑前，二老的坟是紧挨在一起的。

　　杂草果真已经长满坟头，连墓碑都遮住了，千云让何皎提着工具，拿出镰刀开始除草，简朴修整一下后，看起来舒服多了。

　　将香烛点上，放上一盘刀头肉，倒上酒，撒在地上，点燃冥币，他取来鞭炮铺在两个坟头上，准备引燃。

　　“何皎，离远点，当心误伤。”

　　何皎连忙向一旁退后几步，鞭炮虽然威力不大，但那消息照旧让人心虚。

　　千云用打火机点燃引线，然后快速离开，不外几秒后鞭炮便开始噼里啪啦的爆炸，让寂静的山林热闹起来。

　　何皎吓得连忙捂住耳朵蹲下，千云站到她身前盖住，让她没有那么畏惧。

　　鞭炮很快爆炸完，鞭炮外皮碎裂给两座坟头铺上一层红屋顶，看起来有些喜庆。

　　“爆完啦？”

　　何皎听到没有消息了，心有余悸的站起来，向宅兆走去。

　　“别已往，有可能另有没爆完的。”

　　千云连忙拉住她说道。

　　等过了几秒后没有哑炮爆炸，两人来到宅兆面前，何皎二话不说就要跪下磕头。

　　千云又连忙拦住，问道：

　　“你干什么下跪？这地上不脏啊？”

　　“不是要三跪九叩吗？”

　　“……”

　　“年老，我们是来贺年的，不是来吊丧的，要跪也是去祠堂跪啊！”

　　何皎哦了一声，不是很懂现在的祭祀礼，又问：

　　“那祠堂在哪里？”

　　“咱家穷，没祠堂。”

　　“……”

　　千云虽然不让何皎跪，但自己倒是用袋子铺地，跪在上面，给二老拜了个年。

　　“……不是不用跪吗？”

　　“你只是来贺年的，我还要纪念一下。”

　　“……”

　　“千云，你这完全就是把我当外人嘛！”

　　何皎很不满的嘟着嘴说道。

　　千云对此话不置可否，有些想笑她笨，两人连情侣都不算，让她来贺年已经逾越了。

　　他站了起来，将全部冥币烧掉，看着墓碑上的字，等香烛烧完再走。

　　千云不说话，何皎也有点生闷气，也不说话，场中一时很平静，只有山中的风吹动山腰处一片竹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何皎，世上真的没有投胎吗？阴曹鬼门关，六道轮回也全是假的？”

　　千云突然开口问道，他仍然看着墓碑，语气有些消沉的意味。

　　何皎另有点小生气，见他心情欠好，照旧善解人意的回道：

　　“没有，死了即是死了，不再有任何以后，从世间索取的一切也都市送还给宇宙。”

　　“生物的全部生命，全部物质，全部精神包罗意识都还给宇宙，这一切原本都不是我们的，生前索取再多也不外是向宇宙借来的，死后都要送还。”

　　千云听后自嘲一笑，说道：

　　“那生命另有什么意义啊？什么都带不走？连意识都不属于自己。”

　　何皎却摇摇头，说下这一番话语：

　　“虽然我们什么都带不走，但生命最大的意义是缔造啊，既然带不走，那就留下什么吧，可以是财富，也可以是名望职位，还可以是利于千秋的大事业，最好呢是留下知识和思想，那工具最恒久，变相的，生命也就延长了。”

　　千云却对此话不以为然，道：

　　“生命再延长能有永生长？所以我觉得你不做仙子可惜了，你真傻，真的。”

　　何皎立马怼道：“千云你才是傻，神仙能永生这种谬妄的话你也信啊？”

　　“呃？难道不是吗？”

　　“没有谁能永生，硬要说的话，死亡是唯一的永生，神仙号称不死，也不外是活得比力长而已。”

　　“比力长，有多长？”

　　“或许一万年吧，听说超级大神能活一元之久（一元=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

　　千云追念了一下一万年有多久，对比中华文化也才一万年的一半长，不由叹息，一万年也太长了吧。

　　又讥笑何皎道：“能活一万年，你非要下凡活一百年，你绝对是真的傻啊。”

　　“我不这么认为，有的人在世但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依然在世。”

　　“……干嘛突然飙一句这么有哲理的话？”

　　“……”

　　“我只是想说，伟大圣明的天帝大人至公至正，他划定，做神仙活得久，伟力归于自身，逍遥宇宙中，但也得面对无边死寂，万年孤苦。”

　　“而做人虽然活得短，还很羸弱，束缚许多，但也热闹幸福，能被人爱，这就是他的公正，他的天道。”

　　“我听说有人会想不通，所以自杀，我还听说，有神仙会忍受不了孤苦，自解己身，算是各有各的痛苦吧，只是看你怎么想而已。”

　　千云对何皎这种看透生死的怀抱不能理解，总觉得照旧当神仙最好。

　　或许就像那句话说的，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不计划纠结这个，又好奇问道：

　　“听你频频提及天帝，语气都这么尊敬，似乎特别敬爱他啊？天帝在你心中有如此高尚的职位？”

　　“虽然要尊敬啊，那些不尊敬天帝大人的人，全都死了，预计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

　　“原来是这个尊敬法啊…”

　　千云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而且他现在几多有点怕，万一自己不小心说句天帝的坏话，被他知道后降下一道天雷给劈死不是很惨？！

　　天帝大人，我千云最尊敬你了，在我心中你最伟大圣明了！

　　何皎看千云秒变的脸色，猜到他所想，忍不住可笑道：

　　“瞧你吓得，其实没须要怕他，他很平和可亲的。”

　　平和…可亲…

　　你刚还说不尊敬天帝的人，全都尸骨无存了，这他妈的叫平和可亲？

　　啊呸，天帝大人对不起，我不应是脏话！别怪我，别怪我…

　　两人说话这功夫，香烛已经烧完了，也就随即下山。

　　上午两人照常做自己的事情，千云继续苦思剧情，何皎学着汉字，累了就打把游戏。

　　中午，千云炒了个鱼香肉丝，腊肉炒青椒，一盘土豆丝，两人随便搪塞下去。

　　下午两人没事做，就双双窝在沙发上继续看《仙剑奇侠传》，看着看着，千云突然拿起手机操作起来。

　　何皎看已往，好奇问道：“千云你在干什么？”

　　“买汽车票啊，你又没有户口本，没身份证，飞机高铁都不能坐，咋俩只能坐远程客车，说起来你是黑户这个事还挺麻烦的。”

　　“户口本？身份证？”

　　“对啊，你有吗？”

　　何皎顿了顿，突然站起来叮叮咚咚跑去楼上，没一会儿，千云就看她拿着一小包工具下来，递过来。

　　“是这些工具吗？”

　　我去，不会真有吧？

　　千云接过，预感这里面的工具肯定就是户口本。

　　打开小包裹，映入眼帘的就是户口簿三个烫金大字，而且不止于此，里面另有出生证明，身份证，另有孤儿证，高中结业证之类的工具。

　　千云有些傻眼了，奇道：

　　“这些你都在哪里弄来的？这得多大能耐啊？”

　　“都是天帝大人让人给我办的，我原本还奇怪这些小本本都有什么用呢。”

　　何皎随口解释道。

　　千云简直不敢信，拔声道：

　　“天帝大人连这种事情都想得这么周到的吗？这也太好了吧？！”

　　“对啊，所以我说他很是平和可亲，怀抱天大，你还不信。”

　　“……现在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