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碰庄子大神的瓷
我正要给梁惠王解牛,但我不是庖丁,我叫千云。
将这条说说编辑好,点击宣布,千云放下手机,拿起放在一旁的牛刀,打上一瓢水,来到磨刀石旁开始打磨。
此时早晨八点,冬日里难得放晴,天空万里无云。
明天即是大年初三,文家村里外出挣钱的人们都已经回来团聚。
村里的大户梁惠王一家会借此举行一年一度的全牛宴,宰杀一整头牛邀请全村二十三户人家一起已往热闹热闹。
原来往年杀牛的事情都是梁惠王自己干,但今年他在上房揭瓦的时候摔得手腕,不能使劲,就请他宰杀,这也是他现在磨刀的原因。
千云是前天才从魔都回来的,他其实没有家人,自从哥哥嫂嫂卷走家里爸妈留下的97万遗产,只剩一间不值钱的老屋给他时,他就没有了家人。
这里是个伤心地,他本不应回来,可魔都太大也太冷,照旧文家村这小地方住着有点温度。
究竟是世代生活的家乡啊。
一年不回来,屋子里全是灰尘,连牛刀都已经生锈,他整整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锈迹磨掉。
用清水一洗,再用抹布擦洁净,脏兮兮的牛刀变得冷光烁烁,这一刀下去,牛命立时没有。
将刀放下,回到屋子里,房间他已经扫除洁净,厨房原本照旧烧柴火的,现在被他换成燃气灶,用着方便多了。
他清洗好装肉的大盆和种种刀具,等着梁惠王把牛牵来。
约莫十多分钟后,梁惠王赶着一头老黄牛来到门口。
“千云,牛我给你牵来了。”
他吆喝一声,千云正刷着视频,听到消息,从厨房里走出去。
梁惠王是个胖子,约莫三十出头,黑漆漆的,看起来颇有点憨厚之感。
之所以叫梁惠王,是因为他母亲姓王,父亲姓梁,字辈是惠,所以起了个这么奇葩的名字,可不是碰庄子大神的瓷。
千云从他手里牵过老黄牛,把绳子套到一旁的桩子上,从家里拿出结实的绳子,绑住黄牛的腿,将牛推倒在地,防止杀牛时它逃跑或挣扎。
“这头老黄牛可是我去邻村找人谈了许久才买下来的,要不是老得干不了活,人家还不愿意呢。”
梁惠王一边说着,一边给千云递烟,千云不吸烟,所以他只是将烟夹在耳后。
他伸手拍拍牛肚腩,道:“是有点老,预计口感做出来有些柴。”
“嗐,这有什么,虽说现在生活质量提高了,但这牛肉也不是随便就能吃的,主要照旧尝尝鲜嘛。”
“说的也是,那梁哥你先回去,把三轮车开过来,等我解完牛你好拖走。”
说着,取来一张黑布,蒙住老黄牛的眼睛,让它看到牛刀它也会畏惧的。
“成,那我先回去了。”
梁惠王笑着允许一声,抽着烟慢悠悠往回走。
千云反手握住牛刀,另一只手摸索着牛身,寻找着老黄牛的心脏位置,待摸准后,举起刀便要插下去。
然而就在现在,老黄牛突然开口说话了!
“别杀我!我不想死!”
这情况把千云吓一大跳,身体直接弹起一米远,目瞪口呆道:
“卧槽!老牛成精说话了?!”
“别杀我,我不是老牛成精,我乃是牛神下凡!”
适才那声千云还以为是幻听,这句就听得真真切切,牛简直开口说话了,嘴巴都在随着动呢!
千云吓得连连退却,他妈的,这情况实在太魔幻了!
在唯物主义教育下长大的他,第一次遇到超自然现象,只感受世界观都在崩塌,牛开口说话了有谁见到过?有没有科学依据啊?
千云拿着牛刀对着老黄牛,手都有些发抖,紧张地问道: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为什么找上我?我又没冒犯过你!”
“我都说我不是妖孽,我是天神下凡,我除了能说话,伤害不了你分毫的。”
老黄牛说着,身体还挣扎几下,但挣脱不开,体现自己现在是待宰的工具,它才是弱势一方。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千云照旧不敢靠近,恐惧源于未知,牛开口说话这种事太魔幻太未知,由不得不怕。
老黄牛无奈说道:“小子,你没听说过开国后不许成精这句话吗?这太平盛世,怎么可能有妖孽?我真的是牛神下凡。”
千云想想,它说得似乎挺有原理的,便靠近了一点,但随时准备逃跑或者还击。
“你真是牛神下凡?”
“虽然是。”
“可你为什么会是一头牛呢?”
“……”
“我他妈牛神下凡肯定是化生为牛啊,有什么奇怪的,难不成做驴做马?”
“……”
千云皱皱眉头,愣是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继续问道:
“那你怎么会混得这么惨?给人干活,现在还要被杀?”
“我只是一头牛而已,不给人干活我不饿死啊?”
“……”
“可你是神啊,还会说话诶。”
“连成精都不许,神下凡肯定不能有神力啊!而且我要是敢说话,绝对活不到现在。”
“……”
千云思考着它话里的逻辑,发现简直没有漏洞,只能体现:
“牛哥你说得有理。”
“对吧,所以你就别杀我了,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嘿嘿,关于你老婆的秘密哦。”
“……”
千云愣住,随即反映过来,温怒道:
“他妈的,你在撒谎!我要捅死你!”
他才大学结业两年,正忙着搞事业,恋爱都没谈,哪来的老婆?
老黄牛听他语气不善,慌道:
“我没撒谎,真是关于你老婆的!”
“老子连女朋友都没有,你说我有老婆?我要捅死你!”
说着,千云走上前,找准牛心位置,就要一刀捅下去。
老黄牛直接吓得失声,急道:
“你有!年老你真有老婆!真的有!请相信我!”
“呵,胡言乱语,那她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在天上!在星河一侧!对了,她是织女!是织女!”
老黄牛吓得身子都在发抖,显然很是怕死,而千云听到这话也简直停下行动,愣在原地。
织女?
牛郎织女?
作为天下有情人的代表,牛郎织女的恋爱故事传唱千年,更是形成传统节日,七夕情人节,这也是千云愣住的原因。
只是怎么可能?他叫千云,又不是牛郎,连姓氏都纷歧样,而且人家住在牛郎星呢,织女和自己有毛关系?
老黄牛知道千云照旧不信,继续说道:“你其实是牛郎转世,因为你不是神仙,在天上活不下去,只能重新化生成人。”
“可牛郎不是住在牛郎星吗?还和织女一年一相会呢,怎么可能下凡?”
老黄牛闻言直接震惊道:
“年老,你知道牛郎星和织女星有多远吗?隔着整整一片星海啊!16.4光年啊,怎么可能一年见一面,谁家鹊桥能飞这么远?”
“……”
“自从织女与你相恋,冒犯天条,你俩就被罚永世不能相见,天帝降旨意,西王母大神亲自作法,画出一条星河将你们离隔,怎么可能让你俩再晤面?你俩可是对苦命鸳鸯啊!”
“……好吧,你说得有原理,我信了。”
老黄牛听到千云相信,这才松口气,但紧接着千云又道: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牛郎转世而已,又不是牛郎本人,织女最多算……‘前妻’吧?她的秘密我为什么要知道?”
说到前妻这个词,千云觉得很离奇,他连女朋友都没有,突然冒出一个前妻,照旧织女,真是有够谬妄的。
“就算是前妻,但依然是原配啊,结发伉俪,她的秘密你真不想知道?”
老黄牛不停循循善诱着,心里紧张地要死,它只是想活命啊!
千云听到还真有点心动,谁还没点八卦的心思,正计划允许老黄牛时,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沉二话不说直接举刀刺入牛心,马上鲜血长流。
老黄牛疼得哀嚎一声,惊问道:
“你为什么突然杀我?你不想知道你老婆的秘密了吗?”
千云冷笑道:“首先,我和她之间可是千古恩爱伉俪规范,怎么可能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就算有,你为什么会知道?既然你知道了她的秘密,那我自然要为她守旧秘密,所以你的逻辑是有问题的,事实就是你在撒谎,你想用一个子虚乌有的秘密拖住我,让我放过你。”
他虽然不能放过老黄牛,这可是明天全村人的口粮,他要是放了怎么和全村人交接?
老黄牛疼得直呻吟,哀叹道:“我还没在人间待够呢,我还不想死啊,下回转世又不知猴年马月了。”
“牛郎你个忘八!”
最后骂了一声,老黄牛气绝身亡,接着身上发出淡淡微光,把千云看得渍渍称奇,随后消散不见,或许是回去世上了。
千云将刀抽出来,坐在旁边歇口气,看着老黄牛再寻常不外的尸体,他又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或许适才都是幻觉呢?
然而就在此时,他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低语。
“牛郎,织女托我给你带个话,她会不久来找你相会哦,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