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的已往
姜宁一晃神，原本的学校转变为了家庭聚会。
小女孩和那对匹俦身上都有变化，小女孩变得有些缄默沉静，那对匹俦已往脸上的幸福也转变为疲惫。
他们挤出笑容，应对亲戚们。男人们坐一桌，女人和小孩坐一桌。
那对匹俦脸上的疲惫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的生意遭遇失败，男人过于激进，轻信别人。
这些天他们正是因为填补亏空，四处奔忙着，可是始终照旧差一点。
为了填补最后的亏空，才有这场聚会。
坐在座位上的亲戚们并不知道男人生意上的失意。他们推杯换盏，觥筹交织，气氛热烈到了极致。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片和谐的场景。
“杨老板，来年发大财，行大运啊，我敬你一杯。”一个男人举起酒杯，他蓄着胡子，脸上堆满了笑容。
被称作杨老板的正是那对匹俦中的男人，他见各人喝得挺多的，于是借着酒劲说起他的诉求。
“列位，列位听我说一句，其实呢，我们公司今年经营不善，有一些亏空。”
他饮尽杯中酒，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的，继续说道：“所以算是我托付各人的，请帮我们周转一下，渡过危机后，我会还给各人的。”
男人一口气说完心中所想，便坐下期待众人的回复。
那个适才还准备给他敬酒的年轻人听完，用一种尖锐的声音反问道：“不是吧，姐夫，你是开玩笑的吗？”
原本还说闹的众人平静下来，他们窃窃私语，他们或多或少的受到过男人一家的恩惠。
“姐夫，我今年刚买房，没有那么多钱。”年青男人扯着嗓子喊道。
男人没有管他，而是环视着众人，询问着：“其他人呢？”
众人看着男人的目光都躲闪着，男人见此有些失望。他用着近乎请求的语气说道：“我们真的需要这笔钱。”
众人商量着，然后一个女人拿着一沓钱递给男人，她说道：“钱我们是可以拿出来一点的，但你要明白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只有这点。”
说着她拍拍男人的肩膀慰藉道：“加油。”
众人在一旁赞同着女人，说道：“是呀，是呀，每个家庭都不容易的。”
男人接过钱，估量着，与自己的那点亏空，这点钱可以说是完全不够。男人苦笑着，答谢着众人。
坐在母亲旁边的小女孩捏紧着拳头，用力攥着母亲的衣角，用自己的方式告诉着母亲真相。
女孩有些奇怪，妈妈为何不理会自己，那些人为何撒谎，爸爸明明帮过他们许多。
在女孩看到男人有些蹒跚的脚步，她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恼怒。
再次平静下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稚嫩质问：“舅舅，你为什么说谎，你明明没有买屋子，所有的钱还在你手中。”
她又质问着那个传话的女人：“姑婆，你孩子早就事情了，你有什么困难的。”
那些人躲避着女孩的眼神，随后他们又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的，一个个的转向女孩的父亲，质问道：“林老板想说就直接说，为什么要让你孩子来讲。”
那个年轻男人的脸变得通红，他气得直呼哧，道：“姐夫你不相信我，我这就回去砸锅卖铁都还给你。”
他快步便离开了房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离别，似乎畏惧男人抓住他们一样的。
偌大的房间里，直剩下匹俦一家和桌上的残羹剩饭，匹俦二人惊诧地看着女孩。
场景再次转换，姜宁来到女孩的家里。此时，女人的脸上满是痛苦，她质问着男人：“又要出差？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职员了，哪有那么多差出。”
男人怒吼着：“你以为怪谁，不是你弟弟不愿还钱，我们的公司会破产。”
女人回顶道：“不是你当初轻信你所谓的朋友，我们的公司会破产。”
男人哑口无言，他自知理亏，默默收拾着行李，离开了房间。
女人有些痛苦地捂着头，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感怎么到了这一步。
女孩推开房间的门，看到有些痛苦的妈妈，她将蹲坐着的母亲拥入怀中，慰藉道：“妈妈，没关系的，你另有我。”
女人抓着女孩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说道：“婵君，你一定知道你爸爸撒谎没有，对吧？告诉我”
见女孩缄默沉静不语，女人有些歇斯底里，她恼怒道：“告诉我啊，告诉我！”
女人用力抓的女孩的手，女孩的手变得有些充血。但女孩始终没有说，她能够知作别人内心的声音，但是她不能说谎。
她知道爸爸在说谎，他在外面有了此外人，她无法告诉母亲这么残忍的事情。
她母亲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眼神透露着不行思议，缄默沉静住了。
“杨婵君，我恨你，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女人大叫道，泪水不住地流，她跑出房间。
偌大的房间里转眼只剩下女孩一人，女孩失魂落魄地走向餐桌。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女孩盛好三碗饭，摆在空落落的位置上。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咀嚼着饭。
出差回来的男人厌恶地看着女孩，他将女孩丢给自己的母亲抚育，他已经受够了女孩。
那天大雨，女孩来到公园，那个承载着她诸多美好影象的公园。她蜷缩在一个亭子里的角落。
见证着女孩一切的姜宁坐在亭子里的座椅上，对女孩杨婵君有着同病相怜的感受。
他有过这种经历，虽然不及女孩的十分之一。可他这次似乎无法改变杨婵君，他只能旁观着她的经历。
女孩坐在地上，将头紧紧地埋在双膝直接，她啜泣着。
姜宁有些无奈，他走近坐在地上的杨婵君，有些无奈，他无法做任何事情。
他轻抚着杨婵君的头，尽管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不外是无用功，因为那份慰藉无法转达给她。
就当姜宁这么认为的时候，他眼中的黑白世界突然开始填充颜色，手中传来一种轻柔的触感。
杨婵君突然感应有一双手轻抚着她的头，她抬起头，一双泛红的眼眸看着突然泛起的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