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梵天

　　庆阳便又问了观天：“乾、坤、兑、离、震、巽、坎、艮”所对应的八种事物，是何种事物？

　　观天本还想着怎么讨好庆阳，见庆阳相询，便笑脸相迎，计划好好回覆一下。

　　却未曾想到，这问题他也不懂，登时秃顶上冒出了冷汗，赔笑道：

　　“阳爷……这可是那些牛鼻子的玩意儿……我是拜佛祖的，不懂。”

　　“牛鼻子的玩意儿？”庆阳问道：“这本簿册是从那边得来的？”

　　观天答道：“这簿册是性空杀了一个明月观的羽士后，摸尸摸到的。”

　　庆阳一时间也找不到羽士相询，便只能凭据自己的理解，来琢磨这对应着“乾、坤、兑、离、震、巽、坎、艮”的八种事物。

　　“我的上一世虽然短命，但也不是白活的。”

　　“不外，也不知道这方世界的道，和上一世的道是否相同。”

　　“如果是上一世的道。”

　　“乾，则代表天，什么事物能代表天？云？空气？”

　　“坤，则代表地，所以这对应坤的事物可以是泥土吗？”

　　“兑，似乎是水泽，那对应兑的事物是河水？”

　　“离，是火，离火之精嘛，我照旧知道的。”

　　“震，是雷，雷震子嘛，只不外雷怎么取，要我学富兰克林，照旧要切割磁感线？”

　　“巽，是风，孙猴子在炼丹炉中，即是躲在巽位，后被熏出了个火眼金睛，但风又怎么取？”

　　“坎，是水，又取水？这不就与兑重复了？”

　　“艮，我记得似乎是山，取山石？”

　　庆阳分析了一通下来，似乎也只有“兑、离、艮”所对应的三个事物是比力确定，而且知道是从那边可得的。

　　“看来照旧得抓一个羽士问问。”

　　这个念头甫一落下，庆阳脑海中突然有灵光一闪。

　　他想起了列有召神明法咒的那本厚册。

　　空门的护法神中，有着【火天】、【水天】、【地天】、【风天】。

　　而这四个护法神的神念，都可以通过相应法咒召出来。

　　那么这四缕神念，可否对应着离、坎、坤、巽。

　　庆阳想到此处，精神一振，继续发散思维。

　　如果可以献祭神明的话，那么对应着水泽的“兑”，可否献祭河神；

　　对应着山的“艮”，可否献祭山神。

　　究竟，他可听说一些山川水泽，有一些邪神淫祀在作威作福，他若是修为提升后，抓两个献祭也无不行。

　　剩下的，即是“乾”和“震”了。

　　“乾”所代表的天，是否空门中也有神明对应？

　　于是，庆阳便再一次打醒了流口水的观天，问道：

　　“空门中可有哪个神明，是与天有关的？”

　　观天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随即陷入沉思，一会儿之后，刚刚答道：

　　“回阳爷。”

　　“空门中有个护法神，称为大梵天，经书中说他是观音菩萨的化身，千手观音的部众之一。”

　　“大梵天好理想，尔后理想成真，便能生世界。也许我们这方世界，即是大梵天生出的。”

　　“这大梵天即是与‘天’有关的神明了。”

　　听观天这一番话，庆阳有点儿杂乱，便问道：

　　“如果我们所处的这方世界是大梵天生的，那么这方世界的大梵天岂不是比佛和菩萨还大。”

　　“那么颂念【召大梵天咒】，岂不是要蒙受比召佛和菩萨更多的法力，支付更大的价钱？”

　　观天道：

　　“经书中有言，即便大梵天理想时，也会理想佛与菩萨，理想中，千手观音之下，便也有一个大梵天。”

　　“所以，其生出的世界，有佛，有菩萨，千手观音之下，也有一个大梵天。”

　　“故【召大梵天咒】，也只是召这方世界的大梵天而已。”

　　庆阳听毕，心想：“如果那经书中所言为真，那这方世界，又是第几个大梵天生出的世界了？”

　　他出了一会神，便即收了回来。

　　他知道想多无用，横竖他在这方世界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也与他关联不大。

　　问了“天”是哪个神明后，庆阳便又问观天空门又有哪个神明是与“雷”有关的，观天想了一会儿后，便说不知。

　　庆阳只得暂且将《仙砂返魂箓》搁下，再去翻阅其他书籍。

　　……

　　这日夜晚，浮云轻飘，月儿明亮。

　　性空老僧历经了好几天的斗法与追逐，终于从明月观的羽士处抢到了夺舍之法，回到了无色寺。

　　虽然受伤颇重，但他想到不久后便可夺舍庆阳，心情甚是愉悦。

　　他驾着迦楼罗神念，从另一边上山，计划直接向自己的别院而去，换下一身染血的僧袍，好好洗漱一番。

　　却未曾想，他到了之后，没看到自己原先的精致小院，却见到了满地的砖石瓦砾。

　　他怔怔地站着，良久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银白的长眉才耸动了一下，突然，一点怒意自他的双眉处蔓延，扩散至整张脸：

　　“这是谁干的？”

　　“这他娘到底是谁干的！”

　　因左右无人，性空怒吼着，眉毛胡子随之簌簌发抖。

　　这是他近十年来第一次动怒，第一次口吐芬芳。

　　带着冲冲怒气，性空在他已经坍毁的炼丹室、房室、佛堂，另有佛堂下的暗室走了一圈，发现有些价值的物事都被搜刮了一空。

　　“艹，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性空气得秃顶上青筋暴起，哆嗦着离开了别院，向后山的其他地方走去。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原先庆阳被关押的房舍前。

　　见到了坍毁的房舍，另有满地的残躯与血迹。

　　性空双眼圆瞪，胸膛不停起伏。

　　“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观阳呢？”

　　性空未曾想到，历经了惨烈的斗法，不惜受了重伤，他是把夺舍之法抢到了。

　　可是要夺舍之人却不在了！

　　他看着地上的残躯，见到残躯上那稀烂的创口，以及散落一地的肉碎和骨渣，便觉得这十有八九是【降龙掌】所致。

　　“艹，观阳是怎么逃的？”

　　“妈的这群废物，即是短短几天，连一个被束手束脚，封住法力之人也看不住！”

　　性空气极，对着自己死去的一众徒弟即是一顿咒骂。

　　随后，性空又去后山的炼器山洞看了看，见到里面已无人炼器，只地上有着两具残躯。

　　他最为在意的大威德降魔剑，另有怖畏金刚杵，却是没了。

　　性空怎想到自己出去一趟，便发生了这等变故，心中越想越气，忍不住跳脚骂道：

　　“杀我门生，拿我法器，砸我别院！”

　　“观阳这孽徒，这狗工具，这腌臜夯货！”

　　“活该！活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