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相对运动
当乔伊飞在天空中的时候，他心中想了许多许多。
他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被踢中，又在思考着自己究竟在适才的战斗之中犯下了哪些错误。
在经过了长达零点三秒钟的深思之后，乔伊想明白了。
虽然善假于物是人类的优点，但依靠外力而进行的举动，终究会因为外力的消失而消逝。
就如同一个虽然实力强劲但是常年依靠场外招获胜的拳击手，在遇到真正有实力的对手时又恰好场外招失灵时，就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一样。
所以，乔伊没有将那块骨头吃下去，而是打磨成戒指戴在手上，是他犯下的最大的失误！
当乔伊被踢飞出去撞到墙壁停下来时，他终于想通了一切。
虽然这个时候才明白这个原理几多有点晚了，但是其实也还没有完全晚——只要敌人还没有把他送走，那么他就永远都有革新武艺的时机。
“乔伊！”
洛洛叫着跑到了乔伊的身前，然后挡在了乔伊和那高峻的怪物之间。
旧日遗孤手持扭曲的长剑，向着乔伊徐徐走来。
“放心吧，我没事。”乔伊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自己的武器然后运动了一下筋骨，看起来除了肋骨断了两根外加一些软组织挫伤之外，并没受太重的伤——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这点伤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你退开。”乔伊将洛洛扒拉到了自己身后，然后示意她赶忙找地方躲起来，“你看护好莱安娜，这个工具交给我处置惩罚。”
洛洛来看了一眼那高峻的怪物，又看了一眼乔伊——最终她退开了，她选择相信乔伊。
乔伊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了……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怪物正在不停地学习，而且它貌似还在不停的进化，如果不尽快解决战斗这个怪物只会越变越强。
“GIA——”
那旧日遗孤发出了难听逆耳的嚎叫声，然后再度向着乔伊狂奔而来。
这一次，它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强。
锵——
金铁交鸣之声，在这个空洞内响起，火花四溅的剑刃再次在这个地下发生碰撞，乔伊被压制得落入了下风。
但乔伊这时候还没有忙乱，这个时候他依旧在冷静地思考。
他在思考如何利用自身的能力【唯物辩证法】。
又是一次剑刃交织后又相互疏散，那孤儿仰头长啸，发出的咆哮化作了宛若实质化的波纹，以它为中心向着四面扩散开来。
周围的时空开始扭曲，这位似乎为旧日支配者死后刚刚诞下的遗孤，这一刻终于开始掌握血脉之中原本的力量。
它后脑的脐带开始破裂、延伸、扩张……那脐带便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刺入了地上邪教徒们遗体内的头部。
下一秒，所有原本似乎已经死去的人，再度站了起来，就连已经只剩下半个身躯的大主教，也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他们都如同傀儡一般，被脑后的脐带所控制着。
祭坛上方原本陪同着遗孤降生而平息颠簸的裂隙，现在又再度颠簸了起来。
遥远的虚空之中似乎传来了赞美，那悠长的歌声宛若在召唤着什么，又似乎是仪典的礼乐。
精神污染又再度泛起了。
乔伊知道，眼前的这个怪物正在不停地进化……或者说升格。
现在的它正在不停地向着更高的格位攀登，犹如一位帝王正在沿着阶梯踏上荣登宝座。
如果放任不管，它将越变越强，最终升格为……神？
眼前的旧日遗孤身躯悬浮而起，傀儡们齐齐掏出了匕首或武器，那一双双溃散的眼眸齐刷刷地看向乔伊。
这些早已死去的人们，将仪式用匕首刺入自己的手心，血液流淌到匕首之上，下一秒所有流出的血液都化作奇迹升上天空。
漫天的红色血珠在空中突然凝结，酿成了红色的利刃，下一秒便化作疾风暴雨向着乔伊倾泻而来。
转眼间，红色的锐利骤雨，便射到了他的眼前。
“所以面对神明，我们真的无计可施吗？”
那一刻，乔伊的思维加速到了极限，时间再度宛若静止。
“当我凝视着深渊，深渊是否也在凝视着我？”
“倘若深渊同样也在凝视我，那么深渊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深渊是否与我相对静止？它是否也在绝对运动？”
在想到了这一点的瞬间，乔伊的内心深处，似乎被什么工具所触动了。
“物永远处在绝对运动与相对静止的辩证关系之中，当我转变物面向我的角度，那么对于物来说我未尝不是转变了面向物的位置。如果只是转换角度，那么转动的又何须是物？
“也就是说，转换角度的参考系原点……大可不必是我。”
刹那之间，乔伊想通了许多的事情，他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下一秒，他的身形动了。
他消失在了原地，红色的暴雨全部射空。
他的身影在空中高速闪动，似乎化作了虚影，在这地下空间内以极高的频率瞬间移动。
他手中反射着冷光的剑化作银色的闪电，他的身形在这狭小的地下空间之内飞速穿梭，一瞬之间斩过了几十上百下，
乔伊所过之处，血光飞溅脐带寸断。
原本站起来的傀儡再度倒地，变为了一具无害的尸体。
那怪物在茫然，它发现自己掌握不住乔伊的位置了。
乔伊在高速移动之中，斩过了所有的血肉傀儡，然后絮剑锋一转指向了悬浮于高处的旧日遗孤。
在乔伊“拆”傀儡的时候，旧日遗孤的身形也在发生变化。
它的身体逐渐增生出一些奇怪的零件，好比腋下又长出了一双手，双脚之上正在不停延伸出细密而令人恐惧的肉芽——那些细密的肉芽就像是树根一样生长着，逐渐生长为了粗壮的触腕。
它脑后的脐带也酿成了好几根，两束冲向上方酿成了硬质化的角，而其余的则是不停向下延伸并形酿成了像是翼膜的工具。
玄色的能量在他的四只手之间汇聚，再次酿成了一片乔伊曾经见过的星空。
当乔伊从傀儡们的牵制之中挣脱出来后，它手中的玄色星空向四周扩散开来，似乎下一秒就要遮蔽住整个天空。
但这一次，乔伊并未再被那虚妄的美丽而迷惑，他再一次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他一个瞬闪，转换了自己面对着那片星空的角度，来到了那片星空的反面，同时也泛起在了旧日遗孤的身后。
刹那后乔伊挥剑横斩，斩向了那怪物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