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
魏宣的眼神却有了微妙的变化，虽他眼中仍然浅笑，可那笑中却透着一丝寒意，他的手指按在那玉扳指之上，指腹轻轻地抚着那莹润透亮的白玉扳指，眯着眼眸，眼神也变得犀利。
不管是谁，他必不会放过伤害戚九珠之人。
那眼神让戚九珠感应畏惧，让她莫名的感应心慌，与魏宣深夜独处一室，让她觉得满身都不自在。
虽说这个时辰，兰济寺不会有人前来，但究竟现在是深夜，她今日退婚不成，更不想与人不清不白地说不清楚。
“我身体有些不适，说话的这会功夫感受头有些晕。”
想起她和陆明潭的亲事，她更觉得沮丧惆怅，忙活了半天，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那亲事照旧退不掉，难不成她只能凭据梦里的轨迹，最后凄惨地死去？
她神色黯然，紧紧地抿着唇，她恨陆明潭，也恨镇国将军府的权势，恨这种连自己的命都握在别人手里的感受，更恨陆明潭明白有了喜欢的人，却照旧不愿放过她。
魏宣如何看不透和他独处，已经让戚九珠坐立难安，他也看穿了戚九珠此时的情绪降低，今日那间禅房发生之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而那时他就在隔邻。
看来陆明潭养外室之事对她攻击甚深。
“夜已深，我便不打扰娘子休息了，娘子也已经累了吧，大可放心在此睡一觉。”
一觉醒来，便会发现一切都纷歧样了。
他将手中的白瓷瓶放在桌案上，便柔声道：“娘子右腿膝盖处受了伤，这是治伤的药，娘子别忘了涂抹这药粉，伤处不能碰水，待伤口结痂，自然脱落，再继续涂抹此药，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戚九珠先是一愣，想他是如何得知自己膝盖受了伤，后又想到应是那女尼告诉他的，便稍放宽了心，点了颔首，微笑道：“多谢卫郎君的药。”
“别忘了涂腰上。”
她腰间也简直被人撞得青紫了一大片。
戚九珠听闻，脸红似煮熟的蟹，一直红至耳根深处，她轻咬着唇，唇色红润，宛若雨后春樱，是那样鲜红丰满。
那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腰间，就似乎她腰间的那道伤已经袒露在外。
戚九珠赶忙用被子蒙着头，想起刚刚魏宣说的那句话，感受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刚刚她真想就地打个洞钻进去。
明白是极正常的一句话，为何她总是会觉得他不怀美意，似乎是故意为之。
魏宣见她如此娇羞的模样，轻笑一声，尔后转身离开，出了禅房，他不觉将指尖放在鼻尖，那里还留着她指尖处那清甜的余香，令人陶醉憧憬。
“出来罢！”
谢安和崔九于暗处现身世影，跪在魏宣的面前，“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魏宣的眼神落在谢安的身上，谢放心头一沉，莫名地感应有些心慌：“殿下，属下无能，没能完成殿下的命令，属下宁愿领罚。”
谢放心里其实是不平气的，秦公公让人将今日太子殿下的行踪散布了出去，引得沈三娘和几位娘子都去禅房寻太子，又故意给了她们错误的信息。
魏宣的目的即是为了让人撞破陆明潭和那位青楼女子的丑事，没想到被这戚娘子横插一脚，替陆明潭和那女子隐瞒，破坏了太子殿下的计划。
魏宣轻嗯了一声。
谢安自认倒霉，也知道主子的脾气，事情到底是没办成，他也只能谢恩后，灰溜溜地去领三十大板。
“看来孤该去会一会我那好侄儿。”
他想起了戚九珠膝盖处的伤，他扶着她时，便觉得她双腿打颤，连站都站不稳。
待戚九珠昏厥时，他便检查了她腿上的伤势，发现她双膝处已经变得红肿发紫，白昼他就在隔邻禅房和清空大师下棋，她和薄若烟说的那些话，他听得一字不差。
他视为珍宝之人，又怎受得陆明潭和那猥贱歌妓的蹉磨。
既然陆明潭不知珍惜，那就休怪他不会手下留情了。
他看了崔九一眼，便道：“今日推她落水之人可查到了？”
崔九早知魏宣的脾气，他神色紧张地将戚九珠抱进这间禅房时，崔九从未见过素来坐怀不乱的太子，何时会露出这般紧张神情，他肯定十分看中那位戚娘子。
他知魏宣会问，便对今日发生之事，收支兰济寺之人详细视察了一番，他拱手回禀道：“今日属下发现，早在戚娘子进入兰济寺之时，便有人偷偷摸摸尾随其后。”
“看来，落水之事并非薄若烟所为了？”薄若烟虽身份猥贱的歌妓，但却是个明白见好就收的人，不会留下这样大的破绽，若今日戚九珠失事，第一个就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她的目的只是为了破坏戚陆两家的亲事，又何须惹上人命讼事。
魏宣其实早就知道推戚九珠落水的并不是薄若烟。
崔九继续说道：“那些人似乎是戚家继母陈氏派来的。”
竟是戚九珠的继母陈氏所为，那个恶毒妇人心思歹毒，想借这佛寺清修之地，在那偏僻寂静之处，悄无声息地除掉戚九珠。
“属下听说陈氏颇受痛爱，在外头的名声也不错，听说对戚尚的几个子女也颇为疼爱，还将戚尚的幼子养在膝下，到底是何仇怨，她不惜买凶杀人也要害了戚娘子的性命。”
一路跟在戚九珠身后，不留痕迹也没被人发现的肯定是会武之人，陈氏自然不会蠢到让自家护院动手。
魏宣冷哼一声，眼中的笑意荡然无存，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绽出冷厉的冷光，“自是为了那桩好亲事。”
戚尚有两子两女，次女是继室所生，虽不是亲生，戚尚却将其视作亲女看待，陈氏卖凶杀人，欲害了戚九珠的性命，即是想着待戚九珠一死，嫁入镇国将军府那样的利益自然落到她亲生女儿的头上。
戚九珠平时谨慎小心，又守礼知分寸，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今日这般独自出府的时机并不多。
陈氏如何会错过这样好的时机。
既然她想要这桩亲事，那他便让亲事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