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盲流

　　朱四扛着被褥走了二十里山路来到镇上，又花了二毛钱买了车票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摇摇晃晃两个多小时，朱四这才来到了辽化县城。

　　出了车站，朱四站在大街上感伤：

　　成神之路就从这里开始了！

　　第一步，先找个先落脚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

　　朱四站在招待所门口，心情有些奇怪。

　　“这也太他娘的贵了！”

　　兜里装着离家前娘塞给的五块钱。

　　这是家里的全部积贮了。

　　许多人以为到了九十年代各人收入水平有了显著的提升。但其实九零年全国平均人为也就一百多块。

　　你以为不少了是把？

　　后世宣布的平均人为水平也有七八千块，但其实你人为凌驾6000就打败全国大部门人了，许多人人为也就是在两三千彷徨。

　　而现在农民的收入更是少的可怜，三提五统，农业税，让许多农民仅仅够口粮，虽然许多农民能吃饱饭，但是很是缺钱。

　　所以这五块钱已经是朱四家所有的积贮了。

　　就这，五块钱还都是毛票子。

　　可谁又能想到，这没茅厕，要两人拼一个房间的的招待所，一晚就要五毛钱。

　　就算不吃不喝，朱四在这住十天就要睡大马路了。

　　所以朱四坚决放弃了住招待所。

　　那今晚去哪留宿呢？

　　水泥管子？桥洞下？

　　别开玩笑了，九十年代的小县城哪有立交桥，水泥管子跟别提了。

　　背着行李卷朱四走在90年代小县城的街道上。

　　虽然是县城，但是高楼一栋没有，最富贵的一条街两边也就是两三层的楼房，许多居民家还都是平房，不外这已经比村子里好太多了，最起码都是砖瓦房，哪像朱四家住的照旧夯土房。

　　这种县城没有大型企业，没有支柱工业的偏僻小县城，纵然是十年后到了新世纪也不会有太大改观。

　　朱四不是没想过一步到位，直接到魔都、深城、或者京城生长。

　　但奈何兜里就五块钱，连一张远程火车票都买不起。

　　所以朱四只能先来到县城，搞点资本，最好是能拿到第一桶金。

　　这会朱四思考的是一个问题。

　　穿越前网上有一个著名的问题：如果让你穿越回三十年前，你会酿成有钱人吗？

　　险些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说，自己一定能酿成有钱人。

　　但其实朱四现在感受这个历程会很是难。

　　尤其是在起点很是低的时候。

　　就好比说朱四现在，身上只有五块钱，虽然会一手木匠手艺，但是木匠的工具也没有，有的只是一床破被子和一身衣服。许多想法朱四都没有能力去实现。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朱四：

　　“前面那个扛行李的，站住！”

　　朱四一转头，原来是个警察。

　　一身草绿色妮子警服，看着三十岁左右年级，戴着个大檐帽。

　　“您好，警察同志。”

　　朱四规行矩步的打招呼。

　　那名警察走过来上下审察着朱四，看着朱四扛着的行李，问道。

　　“打哪来的？”

　　“朱家沟的，来城里务工。”

　　“务工？”

　　警察听着这词也新鲜，许多村里人出来的都说找活干，或是找事情，还真没有人说什么务工的。

　　“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朱四赶忙掏出了第一代身份证，原来朱四是没有身份证的。这照旧刚穿越没多久的朱四托了村长在乡派出所办的。

　　其实后世许多人认为身份证每个成年人都有，但其实到90年身份证都照旧在推广阶段，许多老黎民对身份证另有抵触，戏称这是“良民证”。更别提农村的人了，很少出门也用不到身份证。

　　也就是朱四是穿越而来的，知道身份证的重要性，知道以后自己出村闯荡离不开这个工具，才特意办了一张。连身份证号都没有，只有户口所在地，发证机关，另有一张黑白照片。

　　拿着朱四的身份证，这名警察这回真的是对朱四另眼相看了。

　　一个农村人不仅谈吐文雅，见到警察没有惧怕神色，答话不卑不亢，另有身份证，看着真不像是个农村人。

　　为什么要惧怕警察？

　　这可说来话长了，农村人怯官，遇见穿制服的都市有点紧张，更况且在“严厉攻击刑事犯罪”之后，警察都能止小儿夜啼。

　　许多八零后的人，小时候如果不听话，家长吓唬小孩都市说：“再哭让警察给你抓走了！”

　　所以看到朱四神情自若，警察也觉得新鲜，同时认为这小我私家不简朴。

　　“念过书？”

　　“小学结业，但是自己喜欢看书学习。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吧？”

　　“先跟我回所里一趟，挂号一下。”

　　没措施，朱四只能随着警察同志到派出所。

　　一进门，警察把大檐帽摘下来挂在墙上，有其他警察打招呼：

　　“老李，回来了，呦？这是抓回来个盲流啊？”

　　盲流？

　　朱四刚听到这词另有点陌生，但是一琢磨想起来什么是盲流了。

　　这可不能让人当盲流给抓了啊，盲流可是要遣返原籍的。

　　“警察同志，我可不是盲流啊！”

　　“老实点！”李警官一嗓子吼住，然后拿出了个表格。

　　“姓名？”

　　“朱四。”

　　“性别？”

　　“男。”

　　“职业？”

　　“我...现在没事情。”

　　“住在哪？”

　　“......”

　　看朱四不说话，李警官笑了。

　　“没事情没住所，不是盲流是什么？你有粮票吗？用饭怎么解决？吃不上饭照旧去偷去抢？你这种人就是危险分子，说你盲流都是自制你了。”

　　啊？粮票？

　　粮票还没取消呢？

　　朱四穿越前可是个九零后，上辈子打小就没见过粮票这玩意。还以为八十年代就取消了呢。没有粮票用饭确实是个大问题，买吃的除了钱还需要粮票，没粮票没人会卖你食物。

　　但其实问题也没有朱四想的这么严重。

　　粮票虽然是在93年全面取消的，但其实深城早在84年就率先取消一切票证，粮食、猪肉、棉布、食油等商品敞开供应，价钱放开。

　　到现在虽然粮票没有取消，但是也只是在国营饭馆粮油店才会需要。

　　价钱双轨制嘛。

　　到了90年已经有许多小商贩个体户经营的小吃店不需要粮票就能买吃的了，不外价钱会比国营的贵一点，但是服务态度会好许多。

　　其实朱四不知道的是，对于乞讨流浪人员、盲流。有劳动能力的都是送到劳改农场劳动教养半年之后才遣返的。

　　但是......

　　李警官也就是吓唬吓唬朱四。

　　盲流遣返确实是政策，原因就是粮食配给制度，都市人口领粮票，粮食凭票供应，农村人口进城没事情没粮票就会没饭吃，所以需要遣返。

　　正在朱四担忧自己会被遣返的时候，李警官把表递了上来。

　　“这是我给你写的介绍信，县造纸厂正在招力工，我看你身强体壮的，你可以去试试。另有啊，找到了住的地方赶忙来办暂住证！小心下次我真把你当盲流给抓了！”

　　朱四惊喜的抬头看着李警官。

　　李警官留着八字胡的脸上满是笑容。

　　“这...谢谢李警官！谢谢李警官！”

　　“去吧去吧。老实点别动什么歪脑筋。要是......要是实在有难处，来找我。”

　　“哎！谢谢李警官了，真是太谢谢了。”

　　朱四感受自己今天真的是遇到朱紫了啊！

　　真是上人见喜啊。

　　千恩万谢后，朱四拿着介绍信就离开了。

　　一进门和李警官打招呼的警察说道：

　　“老李发什么善心呢？造纸厂的事情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你不说留给你小姨子了吗？你不怕你家里的葡萄架倒了？”

　　“什么葡萄架黄瓜架的，就你会拽文。”

　　“我的意思是你不怕你家里的和你干仗啊？”

　　李警官笑了笑，意味很深长。

　　“以前嘛，肯定会，但现在纷歧样了。”

　　说完李警官到办公室给家里摇了个电话。

　　“喂？我找王护士，我是她爱人，对对。帮我转告她，晚上让她叫她妹妹来家里用饭，谢谢啦。”

　　挂了电话，李警官哼着小调又上街巡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