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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如雪

第十一章 太阳

太阳如雪 天马行者 2431 2022-04-29 12:40:52

  温玉楼外,冬日暖阳,慵懒挂在天空。

  子路将右手搭于额头,仰望三五秒,有些许耀眼。那太阳远在九霄之外,断然是取不到的。想到这里,心中竟然有空荡荡的失落感。

  紫衣近来,拉着子路左手,央求说:“你要那太阳何用,换个能办到的条件,好不?”

  子路摇头说:“你既然无法办到,我们就此散去,不要再会了。”

  紫衣略微思索,说:“你等我片刻。”转身回屋取一木盆,满上一半水,端到子路跟前,置于地上,待那水面静下来,太阳倒影清晰可见。紫衣指着盆中太阳,说:“这个作数不?”

  子路摇头,拨浪鼓一般,坚决否认了。

  紫衣心中有些怨气,说:“你认真如此嫌我弃我?竟提出一个办不到的条件。”

  子路心里浸泡了浓醋一般,酸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失神说:“孔丘先生临行前,与我独处时,曾见告,我劫数已到,不日将死于横死。你何须钟情将死之人。”

  紫衣撇嘴说:“无妨,你只须依我所言而行,定会无恙。”

  子路察觉到自己失态,心中一激灵,狠下心来,说:“你能拿来太阳,就算你完成第二个条件。”

  紫衣见子路坚持,允许道:“既然如此,你随我回屋。”

  紫衣取来古筝和坐椅,置于床沿,随手轻轻一拨,金玉之声跃入耳内,撞击耳膜,竟无比受用。

  紫衣面目一扬,开口唱道:“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声音磅礴处带着女性的温柔婉转,如梦如幻。马上,子路看到一个巨大的日轮,喷薄欲出,赫赫炎炎,光艳如金。那阳光徐徐强盛,微微星光,冷冷残月、次第隐去。

  窗口,一群鹊儿扑腾而来,绕着紫衣翻飞,久久不愿离去。

  紫衣见子路神情陶醉,笑着问:“这轮太阳,算数不?”

  子路心潮翻涌,点颔首,口中却说:“此曲甚妙,真叫人七窍通心,神魂颠倒。但这只是一曲儿,作不得数。”

  紫衣起身说:“你现在陪我去集市购些物品,明日,我造个太阳给你。”

  紫衣一路停停看看,买了些香料,衣裳,心情很好。

  坝子街与狮子街交汇处,有一铁匠铺,“叮叮当当”之声不停。子路常来铺里购置刀剑,与铁匠们外交几句,便熟络了。紫衣要了一个转柄和两卷铜线,转身对子路说:“你去试试?”子路甩开膀子,用力敲打一个铁块,火星四溅,热浪滔滔。铁块打成薄片,放入水中,“滋滋”青烟腾起。紫衣说:“这个也买回去。”又买了些小金属,要了些磁铁。算帐时,五十铢钱,紫衣多给了五铢,要了个袋子,把所有物品装好,付托一个学徒送到温玉楼。

  二人继续闲逛。子路注意到尾随了三小我私家,士兵模样,腰间都别了长剑。转个弯,子路再转头看时,那三人不见了。

  长洛街上有一个琉璃店,紫衣执意进去看看。门店正中,放有一个直径半丈的琉璃球,球壳二十公分,里面中空,内悬一牌匾,匾上写了四个字:“镇店之宝”。

  紫衣抚摸着琉璃球,爱不释手。球体外貌平滑圆润,光线射入,泛起七彩异光,朦胧如诗。子路禁不住诱惑,掌心抚之,却觉冷气沁人,随血流侵入臂膀,遂心头一凛,将手伸进衣衫内取暖。

  紫衣喊来店家,寻问价钱。才知道此琉璃球竟要一刀币。紫衣没有还价,对店家说:“我要了,找四个伙计,帮我抬到温玉楼。”算帐时,又买了些琉璃棒和珠子。

  出门时,三个士兵正在门口候着,一人戴着黑帽,另两人头裹黑巾,正窃窃私语。子路径直前去问:“你们在跟踪我?”

  三人面面相觑,愣了一下。戴帽子的士兵答道:“我们只是恰巧路过,未曾跟踪你。”

  子路“哼”了一声,说:“我是子路,卫国第一先锋,你们休得骗我,快快招来,何人差使你们?”

  三人相互使了个眼色,拔腿就跑。子路暴走一步,将一人推倒在地。其余两人停住,抽出长剑,倒逼上来。子路面无惧惮,侧身夺过一柄剑,将另一人踢翻。这套行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子路正欲上前逼问,屋檐处射来两支冷箭。他伸手抓住一支,另一支却朝紫衣飞去。他暗叫不妙,掷出长剑,将那箭打落在地。迅即揽住紫衣,旋到墙角。

  紫衣面色苍白,气喘如牛,显然惊吓不浅。

  子路松开紫衣,转头看时,三人已经不见踪影。

  子路拉起紫衣问:“可有受伤?”

  紫衣惊魂初定,摇头说:“无妨。”

  二人返回温玉楼,却见门口停了一轿子,一丫头上前说:“紫衣女人,夫人请你轿内说话。”

  紫衣紧扣子路左手,退后两步,犹豫片刻,上了轿子。

  轿内一妇人,与紫衣争吵很厉害。子路远远的站着,只听闻得只言片语,依稀听到紫衣叫対方“母亲”,又听到“凡人”、“受罚”、“天命难违”等词语。子路正欲走近些,紫衣从轿内逃出,拉扯时,面纱松掉一半,左脸横着两处狰狞的刀疤,十分显目。她泪痕满面,肩膀不停抽搐,显然十分伤心。

  紫衣头也不回,小跑进温玉楼。那轿子停留半分钟,悄然离去。

  子路迈入紫衣房间时,她正在梳理。子路问:“轿内之人是你母亲?”

  紫衣带些怨气,说:“她竟要我与灌口君结婚,一个养犬为生之人,平日无半点风情,叫我如何喜欢?”

  子路颔首称是,慢悠悠说:“情感之事,勉强不得。”

  紫衣破涕为笑,说:“你对我的情感,可有勉强?”

  子路一愣,扪心自问,与紫衣相处,倍感轻松,似乎有恋慕之情,口中却说:“将死之人,岂论爱恨。”

  紫衣淬了一口体现挖苦,起身说:“大丈夫在世,敢爱敢恨,才不枉一生。”

  子路颔首赞同,说:“话虽如此,但是担误了你,非大丈夫所为。”

  紫衣没有争辩,取了个杯子,暖了一壶酒,放在桌上,又付托楼内伙计端来两个菜,临走时说:“你喝两杯,再歇息会儿,我去隔邻屋子,今晚,定给你造个太阳。”

  子路喝着闷酒,没有动筷子,内心堵了一面墙一样难受。半壶老酒下肚,只觉眼皮极重,上下眼皮打架时,趴一会,便睡着了。

  子路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他伸个懒腰,觉得全身暖和,伸手摸索,才发现身上披了床被子。睁眼朝床上望去,紫衣不在,遂起身去到邻屋。

  屋内很冷,有个小床,紫衣睡得正熟。屋子正中是昨日购置的琉璃球,球内放置一根琉璃棒和几处金属丝。球旁,有个木架子,铜线布于四周,内置一圈磁铁,与外面转柄镶嵌在一起。

  子路见其奇特,伸手转动手柄,发动磁铁旋转,“呼呼”声不停。再摇快些,猛地眼前一亮,只见那琉璃球发出耀眼的光线,如旭日东升,直视时,眼泪流淌。那光线,从琉璃棒周围的金属丝发出,比太阳光还要亮些,透过琉璃球,带着圈圈金色圆环,照亮整个房间。

  太阳!不行思议的太阳!紫衣竟然真的造了个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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