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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咿呀

十七

亥时咿呀 大大怕怕 2354 2022-04-27 22:45:47

  “李老师,我知道是我差池,不应让别人帮我替考,家人花钱把我转过来,也是希望我好勤学习,但是您想的差池,我真的没和周姜楠早恋!”

  整场“早恋”这个词被老师和家长包罗我巧妙回避着,却被他无情道破。“初二她就已经拒绝我了,照旧当着全班人的面,放心吧,她就算恋也不会和我恋的……”“哦,哦……”陪同着张健痛苦的叫声,他被他妈揪着耳朵拽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烂摊子我和老妈就没有加入了,我知道他这么没心没肺的说法其实是在掩护我快走,我惦念的人是不会真的那么缺心眼的。

  高三,无法阻挡的挤压过来了。刚一入校被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怪物同学们,不知道是看久了适应了,照旧不知不觉的我也成了他们的样子,横竖一切都变得和谐了。庆文照例“吹发自赏”,吸烟,画圈。球也踢得少了,究竟那是一个团体项目,越来越重的学习压力让他也没人拼团了。

  张健像一头独狼,每天游走在我视线的边缘,什么时间来,什么时间走,并不牢固。班主任也反面他较真,只要他不骚扰其他同学即可,究竟他也有学上了,而且借读生的升学情况和他的考核指标简直没有任何关系。

  他偶尔会特意的走过来看看我,再也不拿庆文当借口了,只是并不说什么,默默的看看我就走。

  照旧庆文告诉我的,张健最近经常逃学去滑旱冰,四个轮子的那种。小时候在露天的公园倒是见到过,两条破布带子绑在穿鞋的脚面上,在露天的水泥地面上溜来溜去,没情调、没兴趣,更重要的是没时间。

  真的是一场漫长的旅途,没有站点,不能停靠,同行的旅客,就算每天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是竞争的对手。都说不经历风雨见不到彩虹,可这连绵十载的阴雨,让我怀疑彩虹泛起时我是在岸上照旧水中?都说黑夜事后终有黎明,可是十年的黑暗让我怀疑太阳的强光带给我的究竟是温暖照旧失明?都说一朝成名天下知,十年寒窗无人问,可谁又能保证期待我的结局是仰天长啸,而不是俯身哀鸣?事到如今,无路可退,我只想当一只爬蚱,多年默默无闻的潜藏在湿润阴暗的地下,为了枝头的纵情引吭,我要破土而吐,哪怕要面对死亡……

  高考结束了,没有梦中预测的保驾护航,自我感受发挥的不错,即时少量没掌握的也都对了,正应了那句话“要害时刻考验的不是学的多好,而是能够蒙对几多”,有如“神”助,我如愿考上了燕航!幸福的泪水溢满了眼眶,曾经以为激感人心的心满意足,现在却不争气的酿成了,想见张健!

  张健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约我到溜冰场,我的到来是对我们这份情感的正式确认。我也知道他有意展示他最近修炼的结果,就像“女为悦己者容”的原理一样,他虽然最期待我的“校阅”。

  这个旱冰场离学校不远,也在我上学的必经之路上,只是先前的我又哪里有时间关注这些呢。一进门,就发现情况远比我印象中的老式旱冰场豪华许多,换上鞋,我便成了“残疾人”,基础无法站立,更别说是行走,张健理所应当的牵着我的手,无法拒绝。我没有实力拒绝,我也压根不想拒绝,突然间我明白了他“勤学苦练”这个技术的缘由,我的手心里都是汗,但并不觉得难为情,因为他手心也是汗。

  走进冰场,这是一个空旷的园地,八九百平方的样子,地面上铺满了木质地板,很是平整,周围有一圈铁质的扶手,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我这样的新手准备的,四周的墙面上全是巨大的镜子,显得园地更大,也方便滑行的人们自我欣赏,园地房间的四角都挂着大音响,里面播放着动感欢快的乐曲,将这里渲染的轻松欢喜,虽然我对种种音响有阴影,但是今天的心情,身边的人让我无暇多想。

  究竟是那年新兴的娱乐项目,加入者不多,而且只有像张健这种“神经病”才会在上课时间“闭关修炼”,优秀的有些另类。毫无疑问,整个园地他的滑术是顶级的,但他并不急于远离我,一直牵着我的手在园地边上慢慢的挪动,我心里美滋滋的,喜的是时隔多年他并未走远,这些年他的关注和体贴是我为数不多的快乐源泉;脚下飘乎乎的,惊的是这脚下无根,随时可能跌倒的状况,让我万分紧张。

  “咳咳……”我有些咳嗽,这个老毛病总是不适时宜的打扰我的小美好,我又摸出一颗“薄荷糖”,多年的习惯已经让我开始迷恋这个味道。高度的紧张带来全身肌肉僵硬,纷歧会儿,我便累的转动不得,坐在场边的休息椅上。

  终于到了小我私家演出时间,究竟是“苦练”了几个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张健一脸严肃。

  音响识趣的响起了新的曲目,他开始滑动,平稳洒脱,渐行渐快,姿态协调,自然灵动,衣袖带风,伴着节奏像一个舞者,我惊奇的注视着,像是刚刚认识他,那份自信只有在球场进球的刹那间泛起过,一副自感是王者,荣耀自然来的霸气。突然,音响里一个重音,张健恰到利益的一个转身,正滑倒转,自然流畅,他压低身体,不停加速,飞快的速度使转弯处的他身体侧倾,一种追风逐电的炫酷让我着迷不已。过坡、跳转、打转、金鸡独立、急刹一气呵成让我目瞪口呆,这是他一贯另类的优秀,我不禁的欢呼拍手,我要让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今生姐的第一次认领,他是我的!

  我痴痴的坐在场边,梳理着与张健的过往,青涩的期盼,焦急的期待,忐忑的推测,终于凝结成眼前的小确幸。而曾经的一言不发、欲言又止、果真举报、冷眼看待、费尽心血、漠不关心的那个我,那样“虐待”过张健的我,现在正面带幸福朝着他浅浅的微笑。

  张健给我买了一袋糖炒栗子,我默默地吃着,头倔强的抬着,心争气的忍着,泪却无助的流着,我终于照旧蒙受不了这种幸福,就这么看着他,任由眼泪瓢泼。他慌了,拿着纸巾给我擦拭眼泪,我或许的委屈,我应该的不平,我一向的骄傲,我伪装的坚强,通通崩塌。突然,张健毫无征兆的吻上我的唇,不知是惊喜照旧惊骇,我瞪大了眼睛,出人意料的事情真的就这么意想不到,我惊慌?我无措?我不安?我接受?我配合?至少我肯定在犹豫。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也要毁了我。突然,我无法呼吸,双眼突出,手脚空爪,瘫软倒地,一颗没见过世面的板栗,恰如其分的卡进气管,毁了这美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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