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旧日神话

　　风雪咆哮中，一只巨大的黑龙趴在冰原上，看着远处那绵延亿万里无边无际高耸入云的天山与辉煌的宫阙，把满肚子问题对着飘在自己眼睛前的光球说了出来：

　　“凭据你说的，这里是一处独立开辟的次元空间？”

　　“准确来说，是它的投影，不外，也可以这么理解。”

　　奥安用爪子挠挠头：

　　“奇怪，那你又是什么工具？明白是玄学的介绍，却说着科学的话，是不是神学的尽头就是科学啊？”

　　他对这点十分不解，照理来说这个世界神仙随处有妖魔满地走，突然冒出个讲科学讲弦理论量子理论的玩意出来......

　　太他妈违和了！

　　虽然机械境和外域玩星界科技的位面不少，但是都是基于多元宇宙奇特的规则来的，什么魔力飞艇之类的，本质上也就是套着科技皮的玄幻，这破球可纷歧样，话里话外透着科技文明独占的标志——精准的分析、定位。

　　魔幻世界就好好玩魔法，搞科技没有生路的，究竟这个多元宇宙，某些物理规则跟基本定律都可以随时变化，想搞实验都下不去手。

　　光球绕着他转了一圈，语气居然有点悲悼：

　　“我是主人委托一个文明缔造的，遗憾的是关于那个文明的信息纪录已经被彻底删除，找遍数据库也没有......”

　　奥安体现理解，另有点同情，失去亲妈简直令人伤心。

　　光球倒是不在意：

　　“其实玄幻与科学最终的门路都是殊途同归，无非超能干预干与的情况下偏重于单个信息体的飞升，非超能干预干与下偏重于文明的进化，实质都是探索宇宙的组织结构，升华自己的存在形式，凭据基本力、介质力、规则力、原始驱动几大能量级别进行掌控，凭据玄学来分，也可以分为物质界、形成界、缔造界、神性界......”

　　奥安听得头大，他是物理课跟庄公解梦的家伙，听不得这种工具：

　　“停！打住，我再问个问题，我现在是真身进来的吗？外界的时间跟里面是否一致？”

　　这个问题十分重要，如果是真身进来，意味着以后或许多了一种逃命手段，虽然看上去要进来这里不容易。

　　时间流速就更重要了，在他看过的小说里，总有一些洞天福地外界一天里面十年的，要是这样那他就苟上个千百载刷到天下无敌再出去。

　　可惜对方的回覆令他失望了。

　　“真身？你可以这么理解，你的真身还在外界，这里的你是一个信息模拟投影，当你离开这里，你现在的信息将笼罩它，凭据你的逻辑，可以理解为存档与读档，这里的进度会笼罩外界的存档，不外当外界的你受到打扰，将会强制退出。”

　　奥安叹了口气，好吧，也不指望这玩意能保命。

　　光球继续道：

　　“至于你说的时间流速问题，很遗憾，由于是低维投影的方式，时空曲率是一致的，光锥仍遵循当前维度定理，这是由于你的存在形式无法接受高度弯曲的时间曲率，当你的存在形式获得升华时，也许可以试着改变时间流速差，不外我必须提醒你，玩弄时间者必被时间玩弄，干预干与时间需要支付价钱，无论是否改变因果律。”

　　奥安没管那么多，知道时间一致就够了，至于玩弄因果律，因果律不玩弄我就算好的了。

　　他总结了下目前的状况：

　　首先，这里是寒霜与冰之王开辟的独立空间，是他的领地，用来考验试炼他的属下，凭据那视察者的说法，这里是个给他刷级的好地方。

　　其次，进化并没有停止，而是换了个地方，不是以沉眠的方式，而是主动去训练。

　　这样的利益可比被动接受大太多了。

　　此外不提，这里浓郁的能量每次吸气都是一口浓醇，凭据小说的讲法，这里叫做洞天福地。

　　此外，这里的能量貌似可以激活他的血脉之力，对于细胞的革新开发利用十分显著。

　　他准备在这好好修炼会。

　　现在他对修行充满了渴望，前世之所以厌恶学习，很大一个原因就在于，无法获得实时的反馈，但是修炼却纷歧样，他能清晰的感应身体里力量的强大，每一分支付都有实时的回报，成就感满满，而念书就需要时间的累计，再通过结果去反馈。

　　有的人爱念书，因为他们的脑海里有一个系统的逻辑，能够清晰发现自己学习历程中吸纳了些什么新工具，他从学习中感应了乐趣，许多时候，这也被叫做一种天赋，不外，其实这是一种学习习惯，是可以后天培养的思维逻辑。

　　奥安前世显然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家伙，但并不代表他蠢，当他遇见了修炼这种能够实时反馈自身而且真的能上天入地的事情时，他就变得勤奋无比，尤其是现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

　　但是照旧有许多疑问藏在心中，譬如，古神究竟是什么玩意？上古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让这些高尚的古神化身厉鬼，各人都别活了。

　　他一股脑地将这些问题问出。

　　光球光线大盛，赞叹道：

　　“你终于问了一个比力有花样的问题。”

　　奥安一脸黑线，心中却有几分警兆。

　　这个“十号”口口声声说是人工智能，但是体现的却跟人没什么区别，顶多就是理性了些。

　　像是察觉到他所想一样，光球转了两圈：

　　“继续者，不必担忧，我简直是小我私家工智能，只是我比力高级而已，我降生了自我意识，可我照旧需要遵循刻录在我底层信息中的运行逻辑，我出不去这里，也适应不了外界的规则，而且......”

　　对方的语气降低下去：

　　“主人之所以想要建设这里，恐怕早已预料到了死亡，他制作此地，也许就是为了期待你，我会竭尽全力培养你的。”

　　奥安缄默沉静片刻，稍微松了口气，他能感受到光球并没有骗他。

　　光球停止了旋绕，正式回覆起这个庄重的问题：

　　“在回覆你的问题之前，我必须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宇宙的秩序泉源——卡巴拉生命之树。”

　　奥安收了心思，全神贯注地听着，在龙族的影象传承中提到过这颗世界之树，却并未介绍，也许那些龙族前辈自己也不懂。

　　“它由一些要素组成，划分是：十大原质、三支柱、二十二路径。”

　　“其中，十大原质代表着宇宙原始信息与运行逻辑，他们是世界本质规则的象征，在一些宗教里，人们把它们分为：王国、基础、荣耀、胜利、美丽、严厉、慈悲、理解、智慧、王冠。”

　　“不外，实际上这些都是凡人对于抽象的高维事物的浅层理解，它们并不是十个，也不是这些显化的看法，它们代表着宇宙运行的规则与逻辑，譬如，它们界说了生和死，生死的看法泛起后，宇宙有了生与死的现象发生，就像一个法式，需要底层代码支撑数据的运行。”

　　光球顿了顿，继续道：

　　“二十二条路径，连接着十大原质，每一条路径都可以通向这些终极的看法，走到这条门路的尽头，就能接触并影响宇宙规则，成为无所不能的——神。”

　　“每一条门路都是唯一无二的，每条门路都不能互通，它们完全关闭，不外有近有远，譬如，寒霜与冰之路离海洋与水之路较近，而离自然与森之路较远。”

　　“古神，是一些原初实体中较为强大的存在，祂们是首创之初的原始看法显化，你可以理解为，先天魔神。”

　　“在一众原初实体中，最强的二十二位占据着二十二条路径，祂们其实是门路的自己，因此祂们从降生开始，就是神明。”

　　奥安好奇地问：

　　“只掌控寒霜与冰的力量，怎么能叫作神？现在的诸神，可是无所不能的。”

　　光球像是在讥笑他的无知般连闪三下：

　　“错了，寒霜与冰只是主人的最显著象征，实际上，主人是看法意义上的神明，祂的力量是延伸的，从普通的物质现象的冰，到精神上的‘如坠冰窟’，再到所谓的‘静止’，通常与冰霜有关的看法，都是主人的力量，祂甚至可以通过这种看法让时间冻结。”

　　“因为十大原质是相互牵涉的，因此理论上来说主人的力量是无所不能的，可以从冰霜这一基本看法无限扩展，祂是全能的，只是离冰霜看法越远，能够做出的干预干与也就越少，虽然，只要祂愿意，对低于祂位格的存在，就是无所不能的。”

　　奥安震撼了，这可不是那些游戏副本里亮血条的神能比的，看法意义上的神，已经是种形而上学的存在，如果把宇宙比作一个游戏，那么古神就是支撑游戏运行的原初编程，祂的力量基础不讲原理，直接对世界下令，让你消失就消失，无视任何物理定律，就算是躲到黑洞里，也逃不外这种看法上的抹杀。

　　他又问：

　　“那么，古神需要信仰之力吗？”

　　这个问题也是他很是体贴的，现在的诸神其实与古神似乎也没什么区别，神职划定了特长领域，但是神力却有着万能性，只是需要信仰，才气保持神格。

　　光球似乎有点疑惑：

　　“信仰？为什么需要信仰？需要凡物的信仰才气存在的神，也配叫作神？不外是凡物的奴隶而已。”

　　奥安深吸口气：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吗？”

　　光球遗憾道：

　　“歉仄，这段数据我没有纪录，不知哪一个纪元前，这里与外界时空断开了链接，我接收不到半点外界时空的信息，这里被独立开来，也是从那时开始，主人再也未曾回来过，祂的力量虽然还在，可是祂的意志似乎已经消失了......”

　　奥安有点蛋疼，怎么这些历史性时刻一个都不知道？

　　他隐隐感应魔女、古神、诸神间一定有着某种牵连的因果关系，如果能够解析这段关系，也许能找到破解古神诅咒的要领，而且凭据光球描述，古神应该是比诸神强大的多，诸神又不是蠢货，为什么要来送死？凭什么抹除这些先天古神的意志？

　　可惜光球不知道，他也只能自个寻找了。

　　光球见状继续道：

　　“另有三支柱，划分是：时间之柱、空间之柱、平衡之柱，对应的，这三大支柱是宇宙形成的基石，各自也有相应的神明，相较于路径古神，祂们越发强大。”

　　奥安问：

　　“你知道二十二条路径各自神明信息跟这三柱神的信息吗？”

　　光球昏暗下来：

　　“歉仄，古神间各自不允许自己麾下的追随者提及此外古神，因此祂们的信息我没有纪录。”

　　奥安叹了口气：

　　“好吧。”

　　“至于弥尔亚死亡之海......歉仄，那是杂乱之地，似乎没有泛起过代表神明，我的了解不多。”

　　“你另有什么想问的吗？”

　　奥安想了想，问了当下最要害的问题：

　　“这里的试炼可以给我什么利益？”

　　光球亮光大放，终于找到一个它足够了解的工具了：

　　“你也察觉到了，这里的能量较外层空间更为浓郁，且对你身体血脉的革新增强是其所不能相比的，凭据分析，你正处于一个生长发育的历程，经过这里的试炼，你的实力将远超同侪。”

　　“此外更重要的，就是主人的力量传承，不外......”

　　奥安刚来劲心就一下绷紧，古神的力量传承，随便漏一点都够他吃的了。

　　“不外主人已经陨落，祂的力量不受我的掌控，归于宇宙泉源之中，你拥有的那离奇神器或许是唯一能抽取这力量还不遭其反噬的方式。”

　　“因此你所拥有的古神之力不会有太大改变，直到你下次再获取更强大的古神力量。”

　　奥安缄默沉静一会，总结了一下获取的信息：

　　首先，这个世界顶层战力或许分为两块：

　　现在的信仰诸神，旧日的古神，哪个都跟魔女有关，以后肯定得碰碰。

　　其次，之前一定发生过某场浩劫。

　　另外，古神们似乎还与一个科技文明有关系，但那文明被抹除了。

　　其实最令他毛骨悚然的，照旧这个世界给他的熟悉感，至少其中诸多信息与前世某游戏跟某宗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视察者？这个宇宙只是地球上某个法式员开发的一款游戏？

　　他打了个寒战，结束了对话：

　　“好吧，那么现在，我该去哪里试炼？”

　　无论怎样，活在当下，真相如何，日后在探索。

　　光球突然变形，幻化成一座光桥，直通远处的天山：

　　“沿着这桥走，这是唯一能到达凛冬之国的措施，那座雪山是试炼的圣地，当下你所要接受的考验，乃是通过第一层，希望你能有所收获，在这里死亡不会真的消亡，请尽可能攀登。”

　　奥安沉下心来，踏上光桥，义无反顾：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