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我真是去他妈的……”我两手同时抓住一根粗壮的骨刺，防止身体被这股野蛮的力量甩飞。
那条手臂抓住骨蛇，狠狠砸向峡谷一侧的石壁。我弯曲身体，将脑袋埋在胳膊下方，巨大震动扬起的灰尘熏的我睁不开眼睛。
“快跳下去！！！”梦的声音焦急起来。
我也不管掉臂了，直接松开手朝迷雾里跳了进去，正好落到了那只巨大手臂的主人身上。
似乎就是之前见到过的独眼巨人，但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只，它现在正用那只探照灯一般的巨大眼睛看着我。
不管了，先跑。
我降落的位置差不多是它的右肩，虽然有十几米的高度，但幸亏没受重伤。我抓住它的毛发绕到它的后颈部，希望这个巨人的脖子不会一百八十度旋转。
巨人似乎想把我从他的身上赶下去，发出隆隆地巨吼声，还实验着扭动脖子。另一边，那条骨蛇居然还没死，它缠住巨人粗壮的胳膊，又露出尖牙咬向巨人的手指。巨人疼得猛晃手，再无暇顾及我。只见它双手掐住骨蛇，猛地发力，犷悍的力量直接将骨蛇的椎骨扯断，接着扔向峡谷深处。
那些椎骨一节一节的断裂开来，看来骨蛇这下是真的死透了。
希望下一个被这样扯碎的不是我。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巨人已经把手朝我的位置伸过来了。
虽然，我也不是那种等死的人。虽然身边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携带任何亚比，面对这种大个头的家伙，要打垮它险些不行能，但是要活命照旧比力简朴的。
一只眼睛的生物，视野盲区比两只眼睛的生物大的多。
我钻进它后颈处的茂盛毛发里，在它的手指抓过来的时候顺着后背的鬃毛往下滑，就像是在一条长满草的斜坡上那样……除了“草”的气味有点重。
“下面没有能落脚的地方。”梦提醒道。
“我没计划下去。”我说着抓住一撮鬃毛，在巨人背后停止了滑落。这可是转车的好时机，怎么能错过呢？
梦也明白了我的想法，她用力量托住我的身体，接着又将峭壁上的石头打落，伪装出我已经掉下去了的假象，果真，巨人在随便挥舞两下手臂之后就放弃了寻找我，它比我想象的还要没有耐心。
巨人鸠拙地抓住悬崖边，计划爬向上方，而我也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时机。
“原来你另有这一手啊。”我喘着粗气。
“什么？”她似乎不明白我的话。
“打落那些石头，”我看着巨人慢慢爬上悬崖，“你可以攻击梦境外的工具？”
“可以哦。”
“你能打垮这个巨人吗？”
“那谁知道呢。”
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她也回覆的心不在焉。我脑袋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梦虽然身世成谜，但说不定她和星虹一样，也是个年轻但是能力比肩神明的强大存在？
这个想法在数十个小时之后就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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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个小时的不中断行动之后，独眼巨人停下了脚步。
为了制止从巨人身上摔下去，我也已经几个小时没合眼了。眼看巨人停下了脚步，我慢慢爬到它肩膀的位置，朝漩涡望已往。
那漩涡比之前预计的还要大，即便身下的巨人体型已经如山一般庞大，在这道玄色漩涡面前也像是老虎脚下的兔子，而我则是兔子身上的蚂蚁。
“巨人畏惧了，”梦说，“前面有对它来说很危险的工具。”
“是此外生物，照旧漩涡自己呢？”
梦没有说话。往此外偏向望已往，虽然情况很暗，但是还能看到其他混沌生物也在此处驻足。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它们与漩涡前方的空间支解开来，那些身体庞大的混沌生物一并仰头，凝视着面前的玄色漩涡，像极了小朋友盯着橱窗里的棒棒糖，盼而生畏。
另有数十里的路，得自己走了。
我从巨人的肩膀上跳下，梦乐成用力量接住了我。
身后的巨人稍加停顿，朝着来时的偏向回去了。也许前方真的是什么禁地，但我不能回去，好不容易才抵达了这里，任何理由都不能阻止我寻找回去的路。
虽然暂时没有混沌生物的威胁，但这一段路程仍旧危机四伏，我注意到沟壑里的石块呈片状漫衍，一不小心就会被割伤，另有些较为平整的地面，其实是类似泥潭的地方，只要稍加停顿便会陷入其中。
“先找个宁静的地方睡一觉吧。”梦说。
我理解梦的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和进食了，但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才是宁静的地方……我转头看着远处的混沌生物，它们当中有一些已经离开了，但另有更多的正在接近，没准当那些混沌生物的数量到达一个阈值，它们就会配合蜂拥而上，从那道无形的墙壁上跨已往。
“不用了，我还顶得住。”
我否决了梦的意见，这不是逞强，是我基于现状认真做出的判断。
梦没有再说什么，从这趟旅途刚开始她就一直在给我提出种种意见，而对于我做出的选择她也总是体现理解。如果没有她的资助，我基础走不到这里，所以我偶尔会想，是不是应该听她的话。
不……我暗自摇了摇头，我现在确确实实身处混沌之内，而她始终在梦中，即便如何设身处地，她做出的选择也未必比我本人的选择正确。
前方又是一段淤泥路面，上面错落漫衍着未知野兽的爪印。看来在我之前，已经有混沌生物越过那道墙壁了。
那些爪印看得我心里发毛，但我不能在这里长留，漩涡已经近在咫尺，多留一段时间，不管是这里照旧原来的世界都市更危险。
“你看见了吗？”梦突然说。
“什么？”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下意识的抬头望已往。
“有什么工具在动，”她说，“就在漩涡那里。”
漩涡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到。
“你得用之前的眼光去看。”
之前的眼光……对了！！！
因为混沌中没有光的缘故，“Hello”自带的摄像功效是不起作用的，但现在正是它起作用的时候。
在“Hello”所拍摄的照片中，漩涡是完全差异的另一幅景象，原本玄色的漩涡发出淡淡的白光，将漩涡前方的混沌照亮。
如果将摄像头的焦距慢慢调整视察整个漩涡，会发现那道漩涡基础就是白色，而且发着光的，而漩涡前方也确实存在某种生物，外形很是像原来世界的龙族，不外漩涡实在太大了，那条龙只有那对撑开的巨大龙翼被拍了进去。
如果以漩涡为参照物进行对比，那条龙的体积恐怕和之前的独眼巨人差不多，莫非其他混沌生物是在畏惧它？
不管如何，我得再靠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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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暗了。
我奋力把腿从淤泥里拔出来，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前方又迈了一步，然后一头撞到了坚硬的石头上。
也许真的太累了吧，这种突然的眩晕居然让我感受到放松。
“等等！！！”脑海里传来了梦的警告，“这里可不是你休息的地方。”
“我知道。”我从地上爬起来，视线徐徐变得清楚。
适才撞到的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块形状规则的野兽骨头。如果仔细视察的话，黑黑暗另有许多散落的骨头。那些骨头上还附着有粘糊的血肉，看起来刚死亡不久。
我已经懒的骂晦气了，只希望能赶忙离开这个鬼地方。
沿途上，所见的怪物尸体越来越多，一些形状难以描述的小型混沌生物围在庞大的怪物尸体四周，啃食残余的血肉。虽然那些生物的个头也就和我的拳头差不多大，但数量却多的吓人，莫非这才是那些混沌生物不敢靠近的原因？
“别怕，”梦慰藉着我，“那些小家伙没有攻击性。”
得是什么审美才气用“小家伙”这个词来形容那些混沌生物啊……
不外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感受到一丝放心。如果这些小型混沌生物没有攻击性，那么谁才是杀死这些野兽的真凶呢？
“咔哒——”脚下传来骨头踩断的声响。
该不会塌下去吧……
“小心脚下！！！”梦大叫。
前方的平整路面不知何时居然形成了一个斜坡，我摔倒在那些被啃净的骸骨上，一路往下滑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下。
我感受自己的头被磕破了，黏糊糊的血液从额角流了下来，但是，一点也不疼。
“你还好吗？”梦的语气有些担忧。
“习惯了，我就是怕什么来什么的体质。”
我苦笑着从骸骨堆里爬起来，用手抹去了脸上的血迹，手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外，翻过面前的山头，就能看到玄色漩涡的全貌了。
“要不现在睡一觉吧，”梦说，“我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有太阳果奶昔，另有天堂树果实的面包……”
“不用了，”我振作精神，一步步爬向山头，“我就快要到了……”
话是这么讲，但我隐隐从梦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安，她似乎在担忧什么，担忧我体力不支倒下？不像，要是那样反而遂了她的愿了。
再多走几步，我能感受到前方吹来了阴冷的风，这是我在混沌中第一次感受到，风吹打在脸上。
虽然很不妙，但是还挺纪念这种感受的。
山路险些完全看不见了，但是我照旧凭借直觉一步一步的摸了上来。
映入我眼帘的是，那头巨龙庞大的身躯，满身播散着死亡的气息，我一度确信那就是让众多混沌生物畏惧的力量……
直到一股越发犷悍的力量将它重重击倒，就倒在我的面前。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这股力量强悍的让人无法想象。那头巨龙被击中之后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尔后就失去了所有消息，只剩下一双血红的双目瞪视着我，眼睛中带着一丝不行置信。
我相信此时我的眼睛也有着一丝不行置信。
“梦，这也是你做的吗？”
梦没有回覆我，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了。
“梦，你还在吗？”
“梦？”
她照旧没有回覆我，也许她现在正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等等，也就是说适才击倒巨龙的力量不是梦的？
我后背发凉，正想从巨龙的身体旁边绕开，可刚踏出一步，就和那个男人打了个照面。
他赤着上半身，红色的长发垂过肩膀，发隙间露出彰显身份的两只犄角。明明身处黑暗，但能从他身上看到诡异的紫色火焰。
“以……以撒？！！”
当年使世界陷入原罪恐惧的始作俑者，手执魔典和混沌妖刀的魔神族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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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乐土，一个不属于柱内世界，却又存在与柱内的独立空间，身着白衣的女神独坐于莲台之上，将那些消散的神识逐一接纳，纳入手中的法器内。
台下的白衣女孩长跪叩首，换来的照旧只有女神一声极重的叹息。
“你这是何苦呢？”
“阿识，我求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混沌起源神尚未归位，即便你去了那里，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女神眼泛柔光，双指捻尘，“混沌无序，尘蒙六根，余虽为万识本源，仍有力不能及之处……”
“怎么会？！！”女孩打断了她的话，“连我都可以透过梦境影响现实，对阿识来说应该更简朴吧？”
“你认真觉得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吗？”女神问，“即即是放眼数万年的时间长河，你也是很特殊的存在。”
“可……”
“可就算是你，也不行能拿混沌有措施。”女神似乎猜到了她想问什么，“放弃吧，现在的你还救不了他。”
“我都还没去实验，难道要我放弃？！！”
女神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女，轻叹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执意去闯混沌，混沌的危险水平超出你想象之外，你有掌握在世走回来？“
“阿识，混沌是什么模样的我已经见过了！“
“但你并未身临其中，“女神继续说道，“那里是所有生命的尽头......“
“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想措施去混沌。”女孩从地上站起来，“他是要当英雄的人，他绝对不能死在混沌里！”
“要当英雄的人，如何突破起源神设下的桎梏？”
女神的语气平静如水，但问出的问题却震撼如山。
要当英雄的人，到底，也只是“人”而已。
女孩哑口无言，她默默转过身，莲池映衬着她清秀的脸，也映衬出她神情中不甘，美丽而凄然。
“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就是她唯一的理由。
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女神再次叹了一口气。
原本趴在她身后睡觉的小猫咪也伸着懒腰，打了个哈哈。
“要不你就帮那个小丫头一把吧。而且你看她也怪可怜的，她在梦里帮别人实现愿望，可从来没人帮她实现愿望，”猫咪开口说话了，“虽然混沌不受这个世界规则的约束，但对你而言想要带小我私家回来也不难吧？照旧说，你怕起源神们来找你麻烦？”
“英雄哪有那么好当的？”女神随手将法器放置一旁，口中答非所问着，“他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