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司会审
万众瞩目的三司会审,即将拉开序幕。
大理寺外,亭长萧敬率领大理寺卒警戒在最外围。
大理寺的警戒,已经被左千牛卫将军李元芳接管。
李元芳,25岁,剑眉星目虎背蜂腰身姿挺拔,武艺高强有神都第一妙手之称,深得圣人的赏识和信任。
李元芳不是李氏宗亲,是圣人当年在感恩寺出家时的恩人之子。
二十年前,在宫斗中,李元芳的怙恃家人受到牵连惨遭遇害。
只有时年五岁的李元芳幸免于难,被圣人收养教导,得先帝赐姓李,圣人赐名元芳,对圣人忠心耿耿。
随着时间的临近。
一个个的大人物登场,进入了大理寺。
远处外围一圈圈的吃瓜群众,对此议论纷纷。
肃政医生、同中书门下三品韦思谦,刑部尚书孙嘉率先进入大理寺,和大理寺卿高原作为三司会审的三个主官,开始做准备。
(这一年,武则天改御史台为肃政台,御史医生改称为肃政医生!)
刘景升和胡元范面无心情地进入大理寺。
狄仁杰和张柬之险些是同时来到。
“孟将兄,请!”
“怀英贤弟,请!”
狄仁杰和张柬之双双走进大理寺。
“我不明白,狄仁杰只是一个散朝医生,怎么有资格旁听三司会审?”
“我更不明白,张柬之只是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怎么也有资格进入三司会审旁听?”
“你们不懂就对了!”
“此话怎讲?”
“俗话说得好啊,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原来如此,懂了懂了……”
狄仁杰和张柬之蒙圣人点名,简直出乎预料,狄仁杰还好说一些,张柬之比圣人都大一岁,怎么会被圣人看中?
想不通!
“武氏兄弟来了!”
武三思和武承嗣进入了大理寺。
“许王爷也来了!”
许王李素节,先帝第四子,李贤同父异母的四哥。
许王李素节进入了大理寺。
“李贤来了!”
从一辆马车上走下了一个翩翩令郎,飘飘然地进入了大理寺。
“我无法想象,这样的翩翩佳令郎,居然会在大朝会上飙翔。”
“是啊,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王公贵族也是要拉屎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的马桶是金子做的照旧银子做的。”
“人有三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些议论声没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黎民们全部都跪了下来。
这是天子李旦的龙辇来了。
抛开傀儡不说,李旦怎么说都是大唐的正统天子。
李旦进入了大理寺。
刚爬起来的黎民们紧接着又跪了下来:“参见圣人,圣人万福金安!”
圣人的辇车在内卫的蜂拥下,前呼后拥地来了。
在上官婉儿、德官和武壮的蜂拥下,圣人进入了大理寺。
辰时到!
三司会审,济济一堂。
局面之大,可谓是大唐开国以来之最!
大堂正中,坐着三个三司会审的主官:大理寺卿高原、肃政医生韦思谦、刑部尚书孙嘉。
左上角坐着圣人,右上角坐着天子李旦。
左边刘景升、胡元范、李素节、李贤,右边武承嗣、武三思、狄仁杰和张柬之。
正中的大理寺卿高原奏道:“启奏陛下,圣人,是否可以开始了?”
圣人点了颔首。
李旦说道:“开始吧!”
高原获得指示,抓起案桌上的惊堂木拍下,喝道:“带监犯裴炎!”
“带监犯裴炎!”
纷歧会儿,裴炎戴着脚镣手镣,步履蹒跚地走到堂上。
他的模样,令场中人都感应心惊。
几天不见,变得异常苍老,须发皆白。
裴炎颤巍巍地跪下,趴伏在地,称道:“罪臣裴炎,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听到裴炎的用词,在场的人又是一惊。
称谓太后?
直接点名武氏的真实身份是太后,此举就是在讥笑和劝谏。
这才刚开始,裴炎就率先提倡进攻,众人的脸色都欠悦目,今天的交锋并不容易。
李贤感受到来自母上大人的眼光,心里也有些不妙,丫的裴炎这语气,有些差池劲。
裴炎话音落下,局面很静静。
这时候,难熬的是三位主审官。
身为主场主审官的大理寺卿高原,没有听到身后有什么指示,又不能开局就冷场,只好硬着头皮喝道:“裴炎,你可知罪?”
裴炎徐徐地吐出两个字:“知罪!”语气很是平淡,不喜不悲。
就这么简简朴单的两个字,带给场中众人的感受,有震撼、震惊、疑惑、惊喜……
等等纷歧而足。
同为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肃政医生韦思谦,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喉咙,问道:“裴炎,你犯下何罪,如实招来!”
“文明元年三月,罪臣图谋以武力欺压太后,还政于天子!”
裴炎的语气依旧平淡,这等大事,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可他这话,即是给在场的人,扔下了一片惊雷。
把在场的人给雷得外焦里嫩,齐刷刷地张大嘴巴久久无语。
局面再一次地陷入到一片死寂中。
昨晚追查一宿到天亮,圣人都没有获得任何有效证据,这使得她很怀疑是狄仁杰猜错了。
这下裴炎亲口说出,除了震惊和恼怒,另有深深的后怕。
幸好那场大雨取消了出游计划,否则现在阶下囚就是她了。
圣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宫斗政变经验富厚的她知道,只要裴炎一口咬定是想要兵谏,那么这一次想要搞死一批人的计划,是实施不了的了。
没事,来日方长。
圣人看向李贤,见他那副懵逼的模样,也就知道这不是他的计划,难免冷哼:跟这些老狐狸相比,你小子还嫩着呢!
圣人转而看向端坐着的狄仁杰,暗赞一声:不愧是朕看中的人才。
天子李旦的心情波涛壮阔,惧怕、震撼,更有遗憾。
唉,怎么就没乐成呢?
对于刘景先胡元范而言,这就偏离了他们的预想,从加入徐敬业造反转为谏圣人还政,对圣人来说都是造反,可情况完全差异。
加入徐敬业造反,是不止要掀翻圣人,更是要颠覆李唐山河,这是足以灭九族的大罪。
谏圣人还政天子,这是大唐内政,是忠臣的规范,罪名可轻可重。
好家伙,裴炎这手笔转换,着实了得。
张柬之、李素节乃至三个主审官,都难免暗赞:真是神来之笔。
麻辣隔邻的,这是咋回事?
智商有些欠缺的武三思和武承嗣,难免有些傻眼了,这罪名都被裴炎一小我私家担下了,那还怎么对李氏皇族和忠臣良将大开杀戒?
“好家伙,还可以这样?”
始作俑者的李贤,也被裴炎闪了腰,他简直不知道另有这层内幕。
不外也好,这才是最理想的结局。
姜,果真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