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私奔
离开这座都市。
这句话听起来是何等的不行思议。
墨欣桐拿出放在床头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周二凌晨一点二十一分。
她看着这个时间，陷入一阵迷茫。她险些没有在这个时间段清醒过，以往的这个时候，她正在睡梦中，平静地睡觉，期待第二天的日出。
窗外的夜晚漆黑一片，丁仪打开房间的灯光，耀眼的灯光显得格外耀眼。
她被丁仪从床上拉了起来。
“快准备一下。”
墨欣桐终于知道丁仪说的都是真的。
“不要带太多工具，否则肩负过重。”丁仪说。
“我们还能回来吗？”
墨欣桐开始收拾工具，眼睛望向丁仪，后者已经穿好鞋子，背上书包，整装待发地注视她。
她脑海里想到要去远方的行人。
“可能不会回来了。”
墨欣桐收拾工具的手愣了愣，一道艰难的抉择横空泛起在她和丁仪中央。
一边是日常生活，她拒绝丁仪，回到床上睡觉，明天又是太阳照常升起的一天；一边是她前所未做过的事情，背上行囊，连原因都还没清楚，就和丁仪一起，听着他的话，两人离开这座都市。
堪称私奔。
丁仪在望着墨欣桐，他的眼睛并没有流露出几多情绪。
丁仪走到墨欣桐前面，猝不及防线拿嘴巴亲了亲墨欣桐的右脸颊。
“相信我，我会和你说明情况的。”
墨欣桐短暂的呆愕后，点颔首，加速收拾工具的法式。
她没有许多工具要收拾，为了走路方便，她把装工具的帆布包换成平时不怎么使用的玄色背包，在里面放了现金、一把雨伞、两瓶水，两包晚上买的面包，再放上手机充电宝、数据线、条记本电脑后，就差不多了。
“你有带衣服吗？”
墨欣桐问丁仪，她看到丁仪的背包放的工具并不多。
丁仪摇摇头。
墨欣桐皱了皱眉，照旧选择带上一套洁净的内衣，和一件外套。
丁仪看着墨欣桐准备工具，没有插话。
一点半，收拾完毕。
墨欣桐照旧那套白衣短裤，套上一对刚到脚踝的白袜子，穿上运动鞋后，准备就绪。
两人关上客厅的灯，离开出租屋。
凌晨楼道的感应灯没有任何反映，墨欣桐只好拿脱手机，凭借手机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和丁仪慢慢走下楼梯。
一团半径就有一米左右的光圈围绕两人，四周都是看不见的漆黑。
墨欣桐回首望一眼七楼出租屋，已经看不清楚模样。
丁仪的手拉住她，她温暖了些。
“小心点楼梯。”
丁仪用很小的声量讲话，但在楼道中照旧格外高声。
墨欣桐点颔首，两人一前一后，似乎从一座高塔顶层顺着蜿蜒楼梯而下，走出十六栋居民楼。
空地上的夜空空旷沉静，闪烁的群星在现在变得黯淡无光，与漆黑的夜幕险些融为一体。
丁仪拉着她的手，抢过她想说的话。
“跟我走就行。”
两人离开漆黑一片的小区，墨欣桐没有听到半点响声。
小区外的街道上，所有店肆都关了门，路边树木的树叶在不大的夜风中簌簌作响。
这阵风迎面而来，吹在墨欣桐袒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寒毛微立。
丁仪一声不吭，她也不说话，就这样在他身边走着。
离开小区，两人拐弯进入学校正面的路上，路的一边是学校大门，另一边则是那条跨越整个都市的平静的江，在岸边阴影绰绰的榕树间隙中，隐约看到江面水纹粼光。
现在，墨欣桐往四面八方望去，都没能看到一丝光源，唯一把这个黑夜照亮的光，来自天上朦胧的星星和圆月。
这是一种带着磨砂质感的光线，恰好让两人能看清四周的事物，但想要看的更具体一点，就十分艰难。
于是，远一点的修建轮廓就酿成一只只匍匐在黑黑暗的怪兽形状。
马路上没有一辆在开的车，白色玄色为主的小轿车停在马路两侧，整个视野尽头，除了两人没有一小我私家影。
全世界都无比平静，墨欣桐能感受到自己呼吸时从鼻腔喷出的缓慢气流，听到她和丁仪鞋子踩在花格地砖上发出的响声，另有风吹过差异工具的流动声。
似乎整座都市都甜睡了，成一个伏倒在地的巨人的睡姿，两人则是巨人皮肤上两只慢慢行走的虫子。
墨欣桐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间走在外面的街道上，不知道自己这番感受是否正常。
丁仪停下脚步，她也随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嘛？”
墨欣桐问丁仪。
她已经没拉丁仪的手，不知觉间她正更亲密的依偎着丁仪，右手环住丁仪的左臂，紧紧把他的臂膀贴到侧胸边。
虽然这样自制了丁仪，但墨欣桐明白，她想要他的体温，和臂膀随着走路传来的晃动感，来证明在这个无比寂静的夜里，她不是孤唯一人。
“我们要过马路。”
丁仪说。
墨欣桐只是轻轻地颔首，迈开双腿，追随丁仪的法式。
她回首望了望学校，那个熟悉的学校大门在黑夜中越来越模糊，逐渐变小，直到消失。
两人来到江边的路上，一排种植的榕树都有些年份，树冠往下垂吊出硬稠的枝絮，浓密的树叶盖住天上的光。
墨欣桐走在靠近江的一侧，看见江里徐徐流动的江水，江面中心水纹发光，往四周涟漪出一圈圈圆纹，靠近岸边的水则一动不动。
墨欣桐又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的寂静马路，逐渐变小变朦胧的修建。
她总是忍不住望向身后。
出于留恋的心态，照旧不舍的心情，她无从得知。
但她感受获得，自己熟悉的情况在慢慢远去，颜色逐渐褪酿成玄色，和四周的黑慢慢融为一体。
“丁仪，我们走了多久了。”墨欣桐小声地问，搂着丁仪臂膀的手越发结实，险些要把丁仪的臂膀和她的侧胸贴到一起，“我感受我们走了一个小时。”
“才十五分钟。”丁仪回覆。
墨欣桐张张嘴巴，没说话，一道怅然暖呼的气从嘴唇间呼出。
“我们去哪？”
“江的劈面。”丁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