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受到的目光
走进教室。
丁仪很快发现金子聪看待自己的目光有些差池劲。他从他的座位走过时，金子聪一直仰着头，担忧地注视他。
下课时候，金子聪神神秘秘地找到他，招招手，让他出走廊。
等丁仪出去后，金子聪还看了看走廊四周，确定没有人了，才用压低的声量问丁仪。
“你最近是不是和墨欣桐走在一起？”
丁仪看向金子聪的脸庞，在他的脸上，透露着疑惑的心情。
他实诚所在颔首。
“你们怎么认识的？”金子聪小声地问。
丁仪虽然不能把真相告诉他，就编了个理由。
“走路不小心撞到，然后认识的。”
金子聪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会撞上？是不是她故意勾你的？”
丁仪虽然不喜欢金子聪这句话，但没有把情绪流露到外貌，只是轻轻摇头。
“我觉得是个巧合而已。”
金子聪继续说话。
“总之，你别跟她走得太近了。她是个撬别人墙角的渣女。找上你肯定没好事。”
丁仪知道金子聪是善意的提醒，但听到“渣女”二词，照旧忍不住发生反感。
“你不要被她的样子给骗了。长得悦目而已，但知人口面不知心。哪有十七八岁的高中女生会一周之内把别人男朋友撬了的？有点良知和正确情感看法的女孩都做不到。”
金子聪认真地给丁仪提醒，拿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且，现在已经三月中了，距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你也不想这期间泛起什么幺蛾子吧？注意和她拉开距离，别让别人看到你和她走得这么近，否则被骂同流合污时我可帮不了你。”
“……我知道了。”
丁仪缄默沉静了很久，点颔首。金子聪才慢慢收回担忧的心情，走回课室。
周三下午，班级宣布本次联考学生的考场位置。丁仪一开始还担忧墨欣桐的考场会距离自己很远，但没想到两人就在同一个考场，照旧同一列一前一后的位置。
回家时候，丁仪把这个消息告诉墨欣桐，墨欣桐只是单纯的点颔首。
“真是幸运。”丁仪说道。
墨欣桐平静地看着前方。
“你怎么了？”
丁仪察觉到墨欣桐有些不在状态。
墨欣桐摇摇头，扭扭脖子，右手探到后脖颈处推拿一下。
“学习累了而已。”
第二天早晨。考试开始前，每个教室都已经收拾洁净，书籍和书包全放到走廊外，人员走动，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形成一条连绵的人流。
丁仪在人流中找到墨欣桐，她戴着口罩，穿着长袖校服长裤子，玄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腰后，走廊内侧不知所措的站着。
丁仪犹豫一下，连忙走已往，墨欣桐见到他，强烈的不适感才稍稍削弱。她其实并不想让丁仪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她扯上关系，但这么多人流从身边走过，她纵然戴上了口罩，仍然感受到一道道如锐刀的目光带着恶毒意味瞄向她。
“考试要用的工具，都准备好了吗？”丁仪问墨欣桐。
墨欣桐点颔首。
“那走吧。”
丁仪刚站到墨欣桐身边，明显感受到如炬的目光。他惊讶起来。
这些齐刷刷看向两人偏向的目光，是他之前从来没接触过的，没有一点情绪变化。让他一个大男生都发寒，更在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
转身，他看到墨欣桐那双四处张望，最后躲避开所有人，落到地面上的眼睛，他真想把身边的人都清掉，让走廊上只剩下他和她两人。
“走吧。”
丁仪主动地说。
墨欣桐以微小的幅度颔首，跟在丁仪身后，穿越人流，走到四楼靠近操场的教室。
两人在门口看了座位表后，进入教室。
班里的人抬起头，望向墨欣桐。目光殃及丁仪。丁仪同样觉得欠好受。
他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后，发现墨欣桐还站在门口，磨磨蹭蹭了很久，才抬起双脚，慢吞吞地坐到他前面，行走时两个肩膀像刚出生的羊羔，无力地垂着，往胸前内收。
那是一种无意识掩护自己的肢体行动。
丁仪目光以墨欣桐为中心往四周望去，发现就在她右侧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梁珊。
他惊讶起来。
墨欣桐拘谨地在座位上坐下，把拿在手里的透明文具袋放到桌子右侧，尽量不去留意旁边梁珊的目光。
但她不看，也能感受到梁珊充满恶意的视线，在她身体上游走。
“贱表子。”
梁珊低声地说一声。
微弱的声音精准地传到墨欣桐的耳朵里，她全身哆嗦一下，像头上的天花板突然砸了下来，惆怅的情绪从心房漫延出来，她悄悄咬住嘴唇，让自己心情保持正常。
考试正式开始后，教室里只剩下纸和笔摩擦的声音。
丁仪很早就做完了题目，剩下的十五分钟，一直望着墨欣桐的背影，他看不到她脸上的心情，但从她无意识地把身体把左边侧去的小姿势中，他感受到她的不安。
考试结束，墨欣桐一直低着的头才慢慢抬了起来。
等监考老师拿走试卷，宣布考试结束后，梁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墨欣桐身边走过，左手直接把她桌面上的文具一扫而空，文具零哐的掉地声显得十分难听逆耳。
“臭表子。”
她又对墨欣桐说一句。
这次很高声，险些半个教室的人都能听到。
在半个教室的学生注视下，墨欣桐的腰肢伛偻地弯下，默默地捡起地板上的文具。
那一刻，整个教室显得特别平静。
丁仪站在后面，第一次陷入思考空白的泥潭。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低下腰帮墨欣桐捡工具，照旧像其他人一样瞥过一眼，离开教室。
他像石头一样僵住。
墨欣桐蹲在地上的背影始终背对着他。
等所有人走出教室后，教室原来的学生陆续回来，墨欣桐捡完所有的文具，徐徐站起来。
她慢慢转过身子，望向丁仪。
她也不知道这时该怎么面对丁仪，无光的脸颊先是平静的像滩死水，然后嘴角痉挛一下，若无其事地对丁仪笑了笑。
“回去了，丁仪。我先走，你待会再跟上来。别靠太近了。”
墨欣桐转过身子，拿着文具袋的手紧紧捏住文具袋的一角，似乎把全身的委屈和力气都发泄到上面，强忍住眼角的水雾，快步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