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衡山门生
“咦？”
陆寒江惊奇地看了那谢空楼一眼，别看这小子吐血跪地凄惨不已，但实质上，他那三指，似乎都没有起到预想中的作用。
是飞花指这门武功自己就太弱了？似乎差池......陆寒江眯起眼，刚刚指尖上传回的那异样的触感，若是没猜错的话——
“可怜天下怙恃心，谢小令郎闯荡江湖还真不容易，竟然还穿了甲衣护身，令尊也是煞费苦心了。”
说着，陆寒江天机出鞘，一剑划过，那谢空楼的外衫就酿成了一地碎布，露出了里边的软甲，竟还带着密密麻麻的倒刺。
陆寒江不动声色，暗地里悄悄检察一番自己的手指，还好这飞花指不强，差点就要蹭破皮了。
周遭的江湖客，此时也低声在相互攀谈着什么，闲言碎语让谢空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因那伤重透着红，这耍杂技似的模样实在引得人忍不住发笑。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折辱，每个低语的围观者，在谢空楼眼中，似乎都是在讥笑他的蚍蜉撼树。
谢空楼喉头一甜几欲呕血，最终却照旧强忍下了，他恼恨地盯着陆寒江的脸，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说道：“逍遥派传人果真厉害，今天这笔账，青梅庄记下了！”
他恨恨地起身，两个侍女想要上来搀扶，却被他直接推开，这样似乎还不够，他转头将折扇和随身的玉佩都丢下。
“愿赌服输，月兄，请笑纳！”
说罢，谢空楼便脚步一浅一深地向外走去，在众人的细碎低语中离开了院落，两个被撇下的小丫头，也是不知所措，只能是相互依偎着小声啜泣，好不凄惨。
倒也有想要英雄救美的好汉，只是陆寒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例子在前，谁都不想再和那谢空楼小令郎一个下场。
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在这围观的，大多都是江湖上的无名散人，凑热闹我奋勇争先，要动手便唯唯诺诺。
虽说也不是没有武功高强势力强大的，只是他们大多也就是和白马帮，青梅庄差不多的势力，这吹上天的谢空楼都栽了，另有肖老爷子断臂在前，谁嫌自己命长。
那要说这里就没有配景势力都足够的江湖客吗，虽然这么说也差池，只是那些正经的一流门派门生，顾及身份，没有像这市井之徒般，凑到跟前去看。
好比这两位——
一袭青衫，丰神如玉，一丝不苟的装束，手握三尺长剑，观其衣饰，正是五岳衡山身世。
“听说逍遥派小无相功，能够模仿天下武功，若讲强弱，那飞花指也是一流，竟只一眼就被这月离风信手拈来地使出，此人怕是并非简朴的逍遥派门生，你如何看？”
那衡山门生说着，看向了身旁另一人，那人与他衣饰相差不多，仅在些许细节上有别，不是他人，正是西岳门生戚礼。
“逍遥派神鬼莫测，能人辈出，况且那肖前辈也说了，他手握天机，想必应是北冥子前辈的衣钵传人。”戚礼说道。
“北冥子啊......”
那衡山门生的语气有些莫名，对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说，什么灵空方丈，什么北冥子，刀王，那都太过遥远了，即即是出于对前辈的敬重，可那真正的敬畏，却也落不下几分。
他自顾自地摇头，将话题转到了身边之人上：“戚师弟，西岳既已封山，你又何须跑这一趟，徒惹些风言风语。”
“胡师兄莫要多想，此行是戚礼一人之意，与师门无关，虽然，若师兄有所驱使，我身为五岳门生，自不会推辞。”戚礼郑重地说道。
这衡山门生名为胡千重，乃是衡山派内门门生，由衡山掌门亲自收归门下传功授道，武功修为在五岳年轻一辈的门生中，都是佼佼者。
在外人眼中，五岳是一体，可事实上，五岳剑派自二十年前破裂至今，各派门生早不复当初那般亲如兄弟，相互之间明争暗斗不停。
所以如戚礼这般，在外遇到其他四派的门生，都必须得小心看待，要否则西岳少不得又要被牵扯到这五岳内斗的泥潭里去。
“戚师弟放心，我不外随口一问而已。”
胡千重拍拍戚礼的肩膀，又把话题转回了陆寒江身上，他问道：“依师弟的眼光来看，那月离风的武功，到了何种条理？”
“欠好说。”
戚礼沉吟片刻后，说道：“谢空楼败地太快，重新到尾那月离风就使了一招花开三朵，实在难以看出深浅。”
“可惜了，”胡千重摇首叹息，说道：“适才那样好的时机，若是那谢空楼能多撑几招，顺势再把那群人都喊来一块上，说不定就可以看看这月离风的实力有几分了。”
“胡师兄对那月离风很是在意？”
戚礼说着心头闪过一道灵光，他恍然道：“胡师兄，莫非是想要夺那天机剑？”
“铸剑山庄铸造兵刃无数，仅有这三把闻名于世，爱剑之人，谁不想夺。”
胡千重也不否认，只是他又接着说道：“不外，私下里我不会和他动手，衡山派与逍遥派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即便要夺他神兵，也得有个说法。”
“南少林此次召集江湖同道是为了除魔，师兄此次只怕难有时机了。”戚礼说道。
“未必。”
胡千重别有意味地笑道：“除魔除魔，那皇甫玉书一日不到，我们就等一日吗？”
想到了还在佛塔之中的皇甫凌云，戚礼的神色极重了几分，他问道：“师兄何意？”
“总照旧要给大伙找些事情做的，否则，这么百十号人在南少林白吃白喝，即是菩萨看了，也会不兴奋的吧。”
胡千重说得轻佻，话里话外对这空门也没有几多尊重。
戚礼倒并不认同胡千重的说法，他摇头道：“灵空方丈慈悲为怀，想必不会如此行事。”
“且不提这寺内有着几多灵字辈高僧，即是这里汇聚了如此之多的江湖妙手，另有什么可担忧的，那皇甫玉书已必死无疑了。”
言语间都是满不在乎的淡然，胡千重笑着道：“左右人都到了，不如在除魔前先开一场交锋大会，各人伙应该也乐意上台露露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