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朋友二字
交朋友这种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真诚,所以在商几道把自己的半个徒弟拿出来做礼物之后,陆寒江立马改变了态度。
“商先生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戚礼送还贵派,你们当众认个错,这件事就算已往了。”
听完陆寒江的话,商几道苦笑道:“都说江湖人活一口气,陆大人何须咄咄逼人。”
混迹江湖,脸面可比性命重要地多,陆寒江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那无疑是狠狠落了西岳派的脸面。
“脸皮,名声,商先生真的会在乎这些吗?”陆寒江看不出这个西岳掌门是什么样的人,但起码不蠢。
“在下自不在乎,但是西岳在乎。”这件事情上,商几道倒是态度明确。
被拒绝了陆寒江倒也不意外,本就不指望对方会允许这样苛刻的条件,于是他话锋一转,道:“商先生可知道,在回京的路上,本官也遭遇了一拨贼人。”
“知道,”商几道坦诚道:“不外那不是西岳的人。”
“那些是商先生请来的客人?”
“是,也不是,”商几道模棱两可地说道:“在下和他们素不相识,平日里亦没有交集,只不外此次恰逢其会,邀他们一并脱手而已。”
“为何?”事到如今,陆寒江也懒得再含血喷人,直接开口问了:“商先生应该知道,若非身为千户的本官遇袭,或许此次基础不会有西岳之行。”
事实如此,锦衣卫监察整个江湖,上到名门大派,下至山贼九流,天下那么多的事,若是每一件都去盘算,怕是把锦衣卫的人数再翻上一番都不够用。
所以锦衣卫对于一些无伤风雅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次若是不牵扯到陆寒江,不管秦羽和西岳门生打成什么样,上头都不会在意,等一个结果即是。
若是秦羽未死,事后该怎么讨价还价,自有人给他出头,若是秦羽死了,那便差人走一遭西岳,左右一命抵一命。
说到底,为了一个总旗去和西岳派动手,纵是平灭了西岳也得不到什么利益,支付的价钱还可能更大,究竟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名门大派可不在少数,锦衣卫不行能去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可是牵扯到陆寒江就纷歧样了,就算不谈他和指挥使孟渊之间的关系,单说锦衣卫千户的身份,这可是锦衣卫的门面!
总旗百户有几多人,谁也不清楚,但锦衣卫千户总共就十四位,他们既是锦衣卫的招牌,也是锦衣卫的中坚力量,对锦衣卫千户下手和把战书扔到锦衣卫指挥使桌子上是一个意思。
“身不由己,”商几道用这四个字作为解释,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聊起了另一个话题:“戚礼脱手搪塞的那个总旗,是陆大人的下属?”
“不错。”
“那陆大人可知,许多人想要杀他。”商几道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陆寒江淡淡隧道:“商先生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想要杀那个总旗的不是在下,只是戚礼而已,”商几道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了陆寒江,慢慢隧道:“不外那两人想杀的却是陆大人你。”
“杀我?”陆寒江这倒是没想到,那个黑衣剑客居然是冲他来的。
“兴许也是和那个总旗有关吧。”商几道说道。
“秦羽,”陆寒江念着这个名字,问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你们这样轰轰烈烈地脱手。”
缄默沉静了片刻,商几道摇摇头说道:“在下也不清楚,也许是他身上有什么秘密,也许是他背后有什么人,西岳派不外是衔命行事。”
“衔命?”
陆寒江捕捉到了这个特此外用词,江湖信义,并非商几道的花样,西岳也是一流大派,与虎谋皮的蠢事应当不会去做,如此说来,或许答案不在江湖。
一时间想通了关口,陆寒江忍不住赞了一声:“西岳掌门果真差异凡响,世人都知你西岳和戚家有友爱,竟不知,商先生在朝中还另有朋友。”
“先人确是和戚家有旧,此非是作假,只是在下心中另有理想。”
商几道随口解释了一句,没有细说,转口继续了适才的话题:“对陆大人动手的,是玄天教的人。”
“魔教的人......”
真是越查下去越让人想不通,陆寒江和魔教少有争斗,出于私仇来搪塞他的可能性极低,想来只会是因为秦羽。
竟然正魔两道都有人要搪塞他,甚至连锦衣卫都在对他下黑手,这家伙究竟什么身份。
“陆大人若是在意,在下倒是知道那二人落脚那边。”商几道这话说得,越发让人看不懂他的想法了。
见陆寒江望着自己不说话,商几道笑道:“大人勿疑,此次西岳虽和玄天教一同脱手,但却是各自进行。”
“商先生这般坦诚,这小我私家情我领了,要本官做些什么,请明言吧。”陆寒江倒也不矫情,收到了利益替人服务,天经地义。
“如此便斗胆称一声陆兄了,”话落,商几道叹了口气,突然说起了往事:“我自小独自流浪,没有怙恃家人,厥后蒙师门收留,便将西岳当成了自己的家,更是和同门师妹成了婚,育有一双子女。”
陆寒江心领神会,说道:“以商兄的本事,护住妻女家人又有何难。”
“护不住的。”商几道自嘲摇头,两人说话间已经可以看到西岳派前殿的影子了,其中的争斗声简直不堪入耳。
江骁的大嗓门用尽了刻薄污浊的词汇,指定是要让西岳尴尬,而西岳一边,被拿住了把柄,主心骨又不在,声势上实在强不起来。
“万事托付陆兄了,”突然间,陆寒江感受到身旁的商几道变了小我私家似的,收起了脸上那卑微的妥协,换成了不屈的坚贞,他脚下的石阶也一点点地被那股雄浑的内力震得开裂。
商几道脚下发力,飞身入殿,中气十足地喝到:“区区锦衣卫千户,欺我西岳无人吗!”
听得陆寒江嘴角微抽,他不大不小也就是个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