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造梦师
偏僻的街道口,年幼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用石头在地上使劲摩擦着,刻画出一圈圈白印,接着他们排好队,有序的轮流玩耍。
“跳屋子。”夜斗喃喃道。
这他可不陌生,像是跳皮筋、滚铁环、拍纸块他样样精通。
看着衣冠楚楚的夜斗,有个淌着青鼻涕的小男孩,一拐一拐的走了过来,邀请道:
“哥哥,你要跟我们一起玩吗?”
夜斗回过神,他摇摇头说:
“谢谢,你们玩吧。”
远处个高的男孩听见了,露出一丝不满,高声嚷嚷道:
“这种有钱人怎么会愿意跟我们一起玩,另有人自讨没趣去邀请别人,也不看看人家的妆扮。”
腿瘸的男孩听了满身发抖,默默低了下头。
“你们误会了。”
我说错了什么吗?
夜斗想要解释,男孩就带着腿伤跑了出去。
“胖虎你太太过了。”
“就是啊,你快去把大熊找回来。”
胖虎有些忏悔,他一时激动就说出口了。
面对同伴的质问他有些不知所措,恶狠狠的看了夜斗一眼,板着脸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其余的孩子也没了兴致,纷纷回家各找各妈了。
“福伯,陆明泽就住在这边吗?”夜斗问道。
“少爷跟我来即是。”
福布森抱着陆明泽走进小巷,夜斗紧随其后。
两人走进小巷,四周漆黑一片。
隐隐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水管损坏后的滴水声,以及空灵的脚步声?
穿过阴暗的小巷,夜斗视线里才泛起一道微弱的白光。
他抬头一看,头顶的灯泡像是漏电一样,一闪一闪的,声音有些难听逆耳。
“少爷,到了。”
福布森站在一道门前说道。
夜斗走了已往,心有余悸的回过头。
他不敢想象,在这片暗无天日的情况下,陆明泽中二的性格。
究竟是天性,亦或是病?
福布森抽出一只手,轻轻敲着生锈的铁门。
夜斗则紧张的站在一旁,静静期待着门后的诉苦。
过了一会,铁门后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找谁?”
说话的是个男人,嗓音有些沙哑。
夜斗解释道:“你好,我是陆明泽的朋友,他昏厥了,我们照着地址找到了这里。”
“哦。”
想象中的画面并没发生,只有简朴的一声回应。
对方似乎不在乎陆明泽,这是他家?
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似乎男人消失了一般。
这时铁门突然被打开,与此同时传来一阵难听逆耳的噪音。
一个男人穿着睡衣走了出来,手里提着酒瓶,脚底不停涌出鲜血。
“进来吧,小心点地上。”
男人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眼睛,便转身朝屋内走去。
夜斗心里一颤,看着男人一路踩着玻璃渣,毫无作为的就走了已往。
像是没有痛觉一般,看的他有些心绞。
福布森没有犹豫,抱着陆明泽径直朝屋内走去。
锃亮的皮鞋踏过玻璃,隐约能看见鲜血从鞋底溢出。
他看着男人沉吟了一会,随后将昏厥的陆明泽递了出去。
男人瞥了眼他脚底,又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从他手里接过陆明泽,直接丢在了堆满杂物的床铺上。
“请坐。”
男人指着床铺说道。
福布森点颔首,默默坐在床上。
男人看着福布森,福布森也看着他,漆黑的情况下,两人的目光格外皎洁。
“少爷进来吧。”福布森说道。
门外的夜斗听到召唤,一鼓作气朝屋内走去,细小的玻璃渣嵌入脚底,让他感应痛不欲生。
“坐吧。”
夜斗忍着剧痛,慢慢走到床边,扶着床板徐徐坐下,审察着屋内的状况。
屋子很小,只有两个房间,灶台正对着大门,老旧的木床上聚集着酒瓶,另有几根燃烧未尽的香烟。
茅厕他在进门前就见到了,面积不到三平方,淋浴的位置正对着蹲坑。
这特么的是屋子?不是用来猪圈?
陆明泽就是在这里生活的吗?
夜斗偷瞄着男人,这位就是三弟口中的魔王吧。
夜斗深吸了口气,说:
“叔叔你好,陆明泽是因为我才昏厥的,为此我很内疚,这次来除了把他交给您,主要照旧为了获得您的谅解,我愿意做出赔偿。”
“赔偿?你指的是白色的小石子,照旧那种一点就着的钞票?对不起,我们不需要。”男人讥笑道。
夜斗继续说道:“叔叔我是认真的,我是恳切来向您致歉的。”
男人摆摆手,盯着夜斗说道:
“想要赔偿也可以,支付你的生命,否则我是不行能原谅你的。”
“要是怕死的话,出门右拐,不送。”
夜斗站起身,一字一句说道:“动手吧。”
诶,我为什么会说这话?
男人仰起头将酒喝的一干二净,接着打了个嗝,举起酒瓶绝不留情的瞄准夜斗脑袋敲下,酒瓶马上四分五裂。
夜斗感应一阵晕眩,踉踉跄跄的朝后倒去,滚烫的鲜血从脸颊上滑落。
男人从地上捡起尖锐的一角,抵在了夜斗的脖颈上,问道:
“最后一次时机,生或死?”
夜斗艰难的抬起眼皮,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他露出一丝笑容,徐徐闭上了眼睛。
“动手吧。”
这不是我的想法啊!让我动啊!
话音刚落,他就感应尖锐的物体插入了喉咙,紧接着是窒息感。
他瘫坐在地上,一点点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太痛了!
原来死亡是这个滋味。
“少爷。”
是谁在喊他,我不是死了吗?难道就连福伯也......
“少爷进来吧。”
夜斗猛的惊醒过来,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赶忙张望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门口。
夜斗一脸懵圈朝屋内走去,地上哪另有什么玻璃渣。
看着屋内的情景,夜斗有些错愕,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到了什么,福伯怎么在跟男人喝酒,两人甚至聊的很愉快,他不解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男人转头看向他,接着打了个响指,场景又发生了改变。
福布森捂着喉咙跪在地上,口吐白沫。
夜斗马上两眼通红,他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转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福伯死去。
画面一转,福布森正坐在床铺上看着他。
男人则提着酒瓶站在一旁,乐呵呵的审察着自己。
男人走到夜斗身前,摸着他的脸蛋感伤道:
“夜天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老福你不老实,都不带他来我这玩。”
福布森轻咳了一声,问道:“少爷感受怎么样?”
夜斗退后了一步,谨慎的看着两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朝他伸脱手掌,一脸平和的说道:
“你好夜斗,我是明泽的父亲陆天之,你可以喊我陆叔叔,也可以称我为。”
“造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