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忧国忧民
“某李歌，今日与弟洪七，妹黄榕结为异性兄弟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此心关公可昭。”
“叫花洪七……”
“我黄榕……”
三人在汉寿县内的关帝庙中持香而立，说完自己的结拜语后便将香插至香炉之中，三人之中，以李歌年纪最长，洪七次之，黄榕年纪最轻。
待三人结拜语说罢，李歌取出一只碗，碗中有半碗水，他拔出剑在掌中微划，一抹血便滴入碗中，他将剑递给洪七，洪七接过只轻轻一抹，便递给了黄榕，黄榕微微一笑，效仿前二人。
三人将血水饮尽，摔掉瓷碗，又给关公磕了三个头，起身面上皆是欢喜之色。
“年老！”
“二弟”
“二哥！”
“三妹！”
“年老！”
……
这次，他们真正结为了义兄弟。
至于辛秸，他似乎是受了一顿教训，也知自己理亏，便找了个理由未来。
这样也好，李歌想。
三人退出有些破落的关帝庙，迎着昏黄的日头，李歌微微一叹。
如今大宋的山河，民生痛苦，纵然是在土地肥沃的沅江流域的汉寿县统领规模，也可见饥民荒民流窜，一问起来，居然来自长沙城！
“年老可是在为那些饥民吁叹？”
洪七的声音从他身后飘来，李歌微微点颔首。
“湘江流经长沙城，按理来说不应该泛起饥荒现象，怎么会有饥民自那里来汉寿县呢？”
洪七走上前来，和李歌并排而立，一同看着关帝庙周围的叫花。
这些叫花皆蓬头垢面，瘦骨嶙峋，方来汉寿县便被洪七接收到当地丐帮，但丐帮在汉寿的部署颇少，也供应不起这些叫花的吃喝用度，不外今日便会被送至君山洞庭湖中，由总坛提供吃喝。
丐帮向来组织松散，若是这些饥民离的再远些，也是照料不到他们的。
一见二人从庙中出来，众花子登时纳首便拜，李歌和洪七连忙阻止，手脚忙乱了一阵才平息了这场让旁人看到还以为要造反的情景。
“听说，长沙近日有一怪物泛起在湘江面上，大口一吸便将湘江吸干了，不外一二日，湘江四周便闹了饥荒。”
“去年下的雨水便少，官府的钱粮又重，纵然没有这场灾难，大伙的生活也过得颇为凄惨，但好歹另有个盼头；但湘江一枯，连带着地里的庄稼也随着枯了，大伙这才没了指望，出来当流民了。”
“朝廷征税如此之重，却有何作为？”
洪七这回却默然的摇了摇头。
“官家过的倒是极清廉，让人挑不出毛病，奈何底下的太守县令们不愿清廉，不仅不愿清廉，见官家消减钱粮，反而将钱粮又提了一成，好教自己多捞些油水，增添一房或是好几房小妾。”
李歌眉毛一挑，眼中怒气冲冲。
“如此说来，是这些怙恃官员贪污严重，才导致的民不聊生？”
洪七点颔首。
“恭王在位时疏弃朝政，若不是庆元帝上位，恐怕此时天下已经大乱；各地早有起兵造反之心，虽然庆元帝上位便无了造反能力，贪污的习性却留了下来，放眼大宋，险些全是如此。”
“庆元帝上位六年来，一直在致力于改善这种情况，但去年全国便多有旱灾，到现在愈演愈烈；这几个月若是再不下雨，怕是要生灵涂炭了。”
饥荒！
旱灾！
这种事在历史在通常陪同着一件事，那即是造反。
可以预料，如果真的再不下雨，饥民们便会聚集起来，一齐冲向临安府找大宋的官家讨要粮食了。
“可叹的是，如今的临安府内依旧烟火富贵，朝堂中的大臣们贪图享乐，朝堂外的文人们吟诗作对，休说抗金，即是连民生也不管掉臂。”
李歌心有所感的看了看洪七。
“这洞庭湖流经之处，似乎颇多怪物啊，今日遇见的那百眼墨贼，不知是个例照旧……”
洪七却笑了笑。
“怪物？有些村民以为它是江神哩。”
“平常时候它牢固的很，偶尔出来兴风作浪一回，也没有造成多大损失，唯独昨夜突然暴乱起来，将秦溪和沅江搅了个地朝天，这才被我等打杀了。”
“其实类似于它的怪物也许多，不夸张的说，大宋领土上每一百里便能找一头出来，只是它们通常都很低调，像百眼墨贼这般的只是少数。”
李歌恍然的点颔首，是了，如果这些怪物天天暴乱，那里还等获得辛秸来斩杀它？官府自然会着力将其处置惩罚掉。
只是百眼墨贼在先，那湘江的怪物在后，先后兴风作浪起来，在联想到干旱之灾，李歌隐隐觉得不妙。
“如今的形式真当是严峻无比，幸亏金国的天子完颜璟是个昏君，这才给了大宋喘息之机。”
“年老，休说这些丧气话了，三妹，此番诸事皆已安置好了，天色也将晚了，倒是不适合赶路了，我等不如就在汉寿县内寻个住处，待明日再上路。”
李歌抬头看了看日头，只见它此时已经火红无比，马上将沉入远方的山下，蛤蟆蚊虫等热的不住的聒噪起来，倒颇像如今大宋的国势，国祚衰弱，群魔乱舞。
他默然的点颔首，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汉寿县的街道中。
……
“年老，原来我欲将这玉箫剑法教授给你作防身之用的，但年老如今得了斩马剑法，不知还需这剑法否？”
客栈的后山竹林之中，黄榕和李歌相对而立，黄榕这般说道。
李歌挑了挑眉毛，他倒是没有预料到黄榕会说出这番话，须知寻凡人皆将武功看得极重，轻易不传他人，当下思索片刻，开口问道。
“三妹，你将这剑法传给某，倒如何和你父亲交接呢？”
黄榕听到这句话微微一笑，显然是早有准备。
“爹爹说，桃花岛武功只传桃花岛门生，但是我可以想传给谁就传给谁，这是他亲口说的哦。”
李歌有些哭笑不得的点了颔首，既然黄药师如此说了，他便不用担忧事后会被追责了，只是无缘无故的传他武功，总得寻个名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