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问自取
青年出门了，黄榕却放松下来，从门缝里偷偷看着李歌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这才飞扑到那蜡烛四周，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书籍的名字赫然是《九阴真经》！
不问而自取者，是为贼也，然而黄榕并不在乎自己是否是贼，因为她居然在这桃源山前的石屋中找到了父亲趋之若鹜的工具。
她掀开第一页，泛黄的书页上写着来自天竺的文字，扭曲的字体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摩拳擦掌，很显然，黄榕没学过这种奇文，看不懂。
这本九阴真经的材质很奇怪，外貌有些泛黄，但是很平滑，摸起来有一种异样的舒适感，让人舍不得放下，书的内容是极深极深的暗红色，浸透进了书的材质，再无法抹去，但摸上去照旧有轻微的凸起痕迹，很特此外手感。
拿着九阴真经的手微微哆嗦，黄榕现在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因为背诵这本秘籍而心力交猝了。
和这些奇怪的天竺文字相配合的，是寥寥几副图画，可是，这图画上画着的是什么？
几个细长的怪影在书上泛起出无比扭曲的姿态，形如厉鬼，那绝对是人做不出来的行动，但偏偏这些怪影的脖子上安着一颗再笃诚宁静静无比的头颅，丝毫没有违和感，似乎这些人只是在做普通的练功行动一样。
而它们的配景，则各有差异，有的是站在松树下，有的站在几个山洞前，有的站在石龙旁，有的站在石桥上，有的甚至在一尊石佛前“顶礼朝拜”。
“黄祖师晚年隐于阆仙洞洞天，有石龙，石桥，石佛，石蟾，天池等物……”黄榕自言自语，看着这诡异的图画，想起了《阆仙洞十题》。
“俗离岩洞欲拿云，造化难窥幻与真……”黄榕轻轻开口，宛如梦呓，她的视线扫过泛黄的绘画，看到了有石龙的那几副画。
画中怪影身形若腾空，双手相绞前支，左脚后蹬，右脚支地，整个身体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倾斜着，腰部居然打了个快要四分之一个圆的折，真真若一条游龙。
黄榕打了个寒颤，明明是在室内，她却感应有一股湿滑的山风吹拂着她的身体。
烛光的照射下，女子美丽的影子被放大，投射到墙上，而此时这个影子正随着飘摇不定的蜡烛光在墙上摇摆幻化，似乎有什么工具正要破开这影子，将黄榕美丽的身体吞噬殆尽。
她思考起来，心神却不自觉的被这九阴真经奇异的图画吸引，那奇诡的姿势在她眼前不停放大，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然后，几副图画开始在她眼前重叠，徐徐演练起来，姿势无比怪异艰涩，但却有一种特殊的美感，似乎在演练的不是人，而是一条游龙正披着人皮在翩然起舞，那人脸上笃诚宁静静的心情似乎在告诉她自己已经被龙取而代之，龙爪正拿着他的级放在脖颈上来掩埋真相，下一秒这游龙将撕毁这拙劣的伪装，朝着黄榕狠狠扑将已往，她甚至已经听到了那奇诡的声音……
一道微冷的声音在黄榕背后响起，宛如炸雷般打断了黄榕的沉思。
“黄女侠，天色已晚，为何还不入寝？”
黄榕急遽将经书往怀中一塞，顺手拿起一本再普通不外的《道德经》，转过身来，洗浴完穿着浴衣的李歌正站在门口看着她，黑亮的眼中似乎有些挖苦的意味在流动着。
“这房中有些闷，我睡不着起床读些书。”说罢，她扬了扬手中的道德经。
李歌微微颔首，似乎认同了黄榕的说法，他走到会客厅的石墙前，轻轻在墙上一按，一扇窗户便徐徐泛起，他将木窗支起，晚间天穆峰的冷风便灌了进来，给室内带来了清新的空气。
“刚刚某在厢房中听到黄女侠似乎在说些什么，心下好奇，便来检察，以免有些突发的情况，误了事，不外没有考虑到通风的问题，却是某的不是。”
黄榕微微一笑，有些牵强，但在烛光的背影下李歌看不出来。
“没事，没事，其实也没有多闷，只是刚刚读到‘不出户，知天下’这一句，心有所感，故无意念出……令郎倒真是这般人物。”
李歌心中微动，心道这黄榕真是狡黠之至，刚刚她也许真是无意发声，但是这般说辞，无疑是为了夸赞自己，这下纵然他心有所疑，倒也欠好问难于她了。
“黄女侠过奖，既然无事，某便不叨扰了，黄女侠照旧早些睡下吧，免得明日动身太早，困乏无力。”
黄榕点了颔首，重新坐回了石床上，李歌摸了摸鼻翼，有些尴尬的走出会客厅，顺便将门带上。
她微不行见的松了一口气，又打了个冷战，急遽将那扇木窗放了下来，但没有实验再将石墙也关上。
室内照旧需要一些通风的，她想。
李歌回了自己的寝房，颇有些心事重重，他想到了许多山外村民们有关于这座桃源山奇诡的听说，想到了自晋太元年间李氏伉俪制定下的奇怪的家训家规，也想到了家中藏书室中浩如烟海的武功秘籍。
只是这些秘籍虽多，李歌却不能尽学，只能在特定的一部门秘籍中选取九部武功研习。
家训如此，李歌不敢违背。
他学的内功心法是九阳录，这是李氏祖传功法，练至大成时内力在体内奔涌不息，浑朴无匹，气息悠长，而且能透体而出，离体数丈而不散，有如长臂助。
但是这内功偏偏对疗伤险些毫无资助，受伤后仅能封住伤口，调匀气血，而无加速愈合之能。
虽然，李歌是绝没有将这门内功练至大成的，目前仅仅在接近大成的阶段，内力还不能透体而出，否则刚刚在面对黄榕那柄剑时，他也不会落魄到需要“装神弄鬼”来挣脱困境了。
他看了看自己一双白皙的手，微微叹了一口气。
纤云绵掌倒是已经练至大成，但是在面对用剑妙手时，靠一双肉掌照旧有些捉襟见肘。
至于轻功和剑法，外功的锻体之法，他练的也差不多了，究竟他从五岁开始就已经开始习武了，基础功选用的照旧普天下数一数二的少林木桩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