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威廉的已往（老规则4000起步）
差池，这力量和当日小巷中的感受不太一样。
莱恩突然想到。
如果说，说当夜小巷前身力量的发作是大河崩堤，今天身体的这种力量感就像是小溪娟娟。
但是前者力量充沛，但更像是回光返照的临门一击，后者则充满了欣欣向荣的感受。
前者虽强，却在暮年。
后者纵弱，却正其时。
再联想起当日小巷夜战忽如其来的饥饿感受，以及望向菲尼克斯的强烈吞噬感，一种明悟浮上心头。
或许，当日的饥饿感受并不是物理上的饥饿，而是来自某种类似灵性力量的能量体干枯。
而这种能量只要如菲尼克斯这样的超凡者或者老威廉现在这种形态下的超凡生物才气拥有。
自己之前以为前身的力量是被“封印”了，现在看来，前身的情况更类似电量不足。
那么，刚刚是什么让前身的力量充上了电？
莱恩突然想起了刚刚进入身体的永夜、太阳神徽以及那宫殿幻梦。
一切都来源于被自己击杀的老威廉。
所以……这是不是代表着一旦用死亡讣告击杀超凡生物，便会以一种类似掠夺的方式，获取他身上的某种能量？
而这种能量恰好可以为前身充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怎么解释后面的宫殿幻象？
这次的宫殿幻象，完全差异于之前死亡讣告中看到的那些。
如果说，死亡讣告的理想更类似于自己站在死者视角时的往时重现，而刚刚看到的宫殿幻象却更类似于实时直播。
莱恩心中有一种强烈预感，刚刚看到的宫殿中的一切就发生在当下，并不是某小我私家的影象重现。
自己的灵魂其时是实实在在以某种方式来到了那座宫殿，并高坐于王座之上。
只是不知为何，那个站在青铜门前的面具男人似乎能感受，却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是因为有类似迷雾的工具遮掩了他的感知么，就像那巨大的紫色火柱围墙，前者遮挡他的感知，后者抵御他的肉体。
想起那个面具男的身影，莱恩的情绪很是庞大。
毋庸置疑，那个面具男很是强大，完全是超出莱恩想象的强大，那巨大的身影，以及那遮天蔽日的诸神身影，
这诸神身影差异于前身召唤出的那些空有其表的家伙，
不仅是拥有更凝视的身躯，更拥有实质性的力量，最重要的是……
它们似乎是活的……
它们不是一道幻影，或者一种力量的象征，更像是真切的重临世间，而最可怕的是……
虽然它们有着各样的神情，以及差异的力量体现，但是它们和面具男的气息是一样的，同种同源的气息，
虽有千面，仿若一人。
纵使莱恩在坐上王座时，能够感受到自己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感知力，确切的感知到男人的强大，但是他在看到那个男人时，却没有任何敬畏和恐惧之类弱者面见强者理应拥有的负面情绪，
恰恰相反，他心中的第一情绪是恼怒和厌恶，
尤其是在第一时间感知到那种种诸如邪恶、肮脏之类的负面情绪后，这种恼怒和厌恶似乎都要跑出胸膛，恨不得化为烈焰，将那面具男人狠狠灼烧，让他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中哀嚎千年。
这种感受，就类似于……
窃贼堂而皇之的来到他的家中，睡在他的床上，斥责自己这个主人是贼，是外来者，
差池……
这个窃贼甚至压根就没能走进房里，被牢牢挡在门外，于是他选择挡在门前，不许任何人进去，而且斥责任何企图进门的人，都是用心不良的贼，
是的，
堵在门前，
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莱恩第一反映就是如此，这个男人堵在门前，不让其他人进来。
同时，莱恩心中又有一丝困惑和不解，
明明自己是第一次来到那宫殿，为什么会有那种似乎与生俱来血脉相连的熟悉感，而在见到那男人时，却又如此大的恶感？
或许，这宫殿幻象是因为同源力量触发，才发生的吧。
无论怎么想，整件事都迷雾重重，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停顿。
莱恩从来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暂时放下心头对这件事的疑惑之后，莱恩决定开始清点自己的另一项收获。
他从老威廉之死这件事里获得的真正工具，也是他将这些新获得的力量称之为掠夺的真正原因！
就在蓝色丝线进入他身体的同时，他除了感知到自己被拉入宫殿幻梦外，还感受有一系列信息似乎浓缩成一个类似卷轴的工具，静静在自己识海深处躺着。
莱恩闭上眼睛，感受卷轴的存在，
打开之后，
刚刚消散的大脑疼痛感再次袭来，
只是这次的疼痛不是那种大脑即将撕裂的痛楚，更像是一时吃饱了太多工具的肿胀感，
海量的信息进入莱恩脑中，莱恩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因为……
那是老威廉作为永夜主教时的知识，以及……一些能力的介绍。
是的，
这才是使用死亡回首杀死超凡生物后的真正收获！
掠夺！
掠夺死者生前的知识、影象以及……力量！
虽然只是一瞬，莱恩似乎就回首了老威廉的一生，
老威廉是孤儿身世，自小便在教会长大，前半生便如同大部门同行一样，都在随着老师研究经文的奥义。
老威廉的老师并不是什么教会的大人物，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牧师，
如果凭据原本的路线继续走下去，老威廉最好的结局也不外是成为一名在当地颇有名望的年老父老，或者某个乡下教堂的主持神父，
成为一国主教只是天方夜谭。
一切的变化始于老威廉二十八岁那年，
那天，
他遇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只知道是来自首都的神秘灰袍牧师。
老威廉其实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名牧师的真实身份，但他只知道，那是他见过的最接近神的信徒。
关于老威廉和那名灰袍男人晤面时的具体场景已经模糊不清，但莱恩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老威廉对那个男人的敬佩。
在老威廉对灰袍男人的印象里，那是一个对于永夜神无比虔诚，同时又拥有着险些冠绝教会的渊博学识的大人。
而正是在那个男人的黑暗护航和指引之下，老威廉短短十年，便从一个乡下的半吊子牧师，一跃成为廷根国的主教。
之后，那个男人就似乎消失在人海之中一样，再也没有消息。
直到二十年后，同时也是廷根国输掉那场险些可以说是亡国之战的前一个星期，那个男人再次泛起在了老威廉的面前。
那是一个让老威廉心神不宁的夜晚，因为就在两个小时前，前方传来战报，廷根国输掉一个重要的口岸，这意味着廷根国原来就不多的翻盘希望又小了许多。
心事重重的老威廉独自一人在客厅饮酒消愁。
而灰袍男人便如一阵清风吹过，越过主教府邸的重重守卫，似乎从空气中凭空现身，泛起在老威廉的面前。
原来空无一人的客厅突然莫名多出一人，老威廉第一反映是惊恐，维特国竟然直接派刺客突入了自己府内。
而在看清男人面容后，老威廉心中则充满了久违的狂喜。
一直以来，男人在老威廉心中便类似一个导师的存在，似乎只要男人在，无论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而在这已经僵持三个月的战争里，老威廉也无时无刻不想，如果男人还在自己身边该多好，
男人还在的话，一定会给自己指明最好的偏向，让自己平安渡过。
而现在，就似乎永夜神真的聆听到了自己的祈祷，让男人宛如神迹一般的泛起在自己的面前，老威廉其时真的觉得，这就是永夜神对自己的垂帘。
狂喜的同时，老威廉的心中也终究有一层疑惑，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男人的面貌还和二十年前没有什么差异，
但岂论如何，久别重逢的厦悦，终究稍许冲淡了点对自己未知命运的哀愁。
就在老威廉准备询问男人该如何渡过眼前难关的时候，结果男人第一句话，便让老威廉震在就地。
“海斯特，你准备好让永夜的辉煌笼罩大地了么？”
其时，在整个大陆上，永夜教会的势力已然势微，虽然仍位列正统教会，但早已不是几百年前那般显赫的样子。
而且，现在廷根国，作为北陆唯二信仰永夜国的国家，眼看着即将输掉这场国运之战，这意味着永夜之神又将失去一个信仰来源之所。
甚至大陆上有传言称，在下次诸神之会上，永夜教会很可能失去现在正统教会的坐席。
可现在……灰袍男人却说永夜神的辉煌即将再次笼罩大地？
如果不是老威廉早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着何等强大的能量以及如渊似海的智慧，
就算他自己是永夜神的虔诚教徒，也会觉得这是一个疯子。
究竟，以他其时的见识，他实在看不到永夜有任何再起的希望。
但是，对于这个男人，老威廉有一种发自灵魂的信任，而他心中也确实梦寐以求永夜能够重回巅峰，
可老威廉终究不再是当年的小年轻了，这么多年的磨炼，已经让他成为了一名及格的主教，一名成熟的领袖，他没有直接如二十年那般近乎狂热的说出“我愿意”，
而是用探寻的目光看着男人。
男人很快给出了答案，一个再次让老威廉震在就地的答案。
“让廷根输掉这场战争。”
“你去潜伏在罗恩市。”
如果是其他人，这时候听到男人的话，第一反映一定是喊来护卫抓走这个特工。
但是老威廉没有，他开始认真思考男人的话。
纵使世界所有人都怀疑男人对永夜的虔诚，那这些人里也一定不会包罗老威廉。
他比所有人都知道，男人有着一颗何等坚定的向神之心。
老威廉没有正面回覆，而是用探寻的语气问道：
“您确定，这样就能让永夜再次伟大么？”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老威廉马上充满了信心，
因为二十年前，男人正是用这般平静的目光看着他，说了一句：“你会成为廷根国的主教。”
而这句话真的成真了。
话说到这里，老威廉险些是绝不犹豫的说了句：“好，我愿意。”
国家再重要，又哪里比得了神明的辉煌。
于是，接下来，老威廉便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他利用自己作为廷根国国教主教的身份，密查到廷根国的所有战前部署，并派人将这些情报秘密送到维特国统帅桌前。
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特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托词自己是一名不满国王统治的贵族。
厥后，如老威廉所愿，在他的黑暗资助下，本就陷入颓势的廷根国被维特国以摧枯拉朽的姿态一举拿下，
而他作为永夜在廷根国的领袖，也被作为战犯关入黑河牢狱。
整个历程中，尽管有人通敌早已成了果真的秘密，但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怀疑到老威廉身上。
究竟，在正凡人的思维里，纵使所有人都叛逃卖国，那这小我私家也不会是老威廉。
因为维特国国教烈阳教会，和永夜教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宗教间的恼恨远比世俗间的要持久，并热烈。
信徒的狂热，真的足够让恼恨绵延千年，保持原来的样子。
再后面，则是老威廉在牢狱里的影象，这些影象多数琐碎，但可以看出，老威廉在牢狱里的日子过的并欠好，
作为敌对教会的领袖，在烈日教会的土地里，当日不能指望获得多好的待遇，老威廉永远干着比其他人更多的活，吃着比别人更糟的饭，蒙受着远比他人更为苛刻的处罚，
但他从未怨言，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为了永夜。
十年，转瞬已往，牢狱突然发生暴乱。
一伙人找上了老威廉，在看到这伙人的瞬间，老威廉就知道时机到了，这是那位大人的后手。
自己终于等到了为永夜奉献的这一天。
因为，这群人见到老威廉的第一句话，即是十年前那位大人说的那句：
“海斯特，你准备好让永夜的辉煌笼罩大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