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一个老父亲的爱
看着眼前这封信，莱恩心情很庞大。
正是带着同样香味的紫色信封，结束了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
那么……
问题来了，这封信是谁寄来的？
莱恩记得很清楚，上次他还在这个工位的时候，这里并没有这封信。
而那时，老亨利已经死了。
所以，这封信或许率不是老亨利写的。
虽然，也不排除老亨利提前写好，后面托人偷偷送来的可能。
只是，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么……
信是谁寄来的……
另有……
他怎么知道自己能够破解这种信件加密……
莱恩拿着信封，离开工位，走到莱昂纳德桌边时，顺手打了个招呼，告诉他自己要回去了。
然后，莱恩便进了盥洗室。
“滋啦。”
一声轻响，银色打火机上闪动蓝色的火苗。
在火苗的烘烤下，一行行字迹开始从信纸上浮现。
结果，信纸上第一行字就让莱恩双手一抖，险些被打火机上的火焰灼烧得手指。
“莱恩警官，是我杀死亨利.查尔顿的。”
莱恩视线一凝。
是菲尔顿！
是老亨利告诉了菲尔顿密信的秘密！
一连串声音在莱恩脑中发作，此起彼伏。
菲尔顿果真盯上自己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时间点他都离开了罗恩，还找自己做什么？
莱恩压制住内心起伏的心情，开始将信继续看下去。
“你或许已经猜到了，我想要什么。
我知道那个工具就在你的手上，亨利.查尔顿已经全部和我说了。
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莱恩警官，你隐藏的真深啊，各人都以为你之所以从约克城调到穷乡僻壤的罗恩，
是因为冒犯了某个大人物。
谁能想到这只是格里高利大人下的一记暗子呢。
我知道你的手上有我想要的工具，如果不想死的话，把它交出来。
我已经探询了你的底细，我也相信你有一些底牌，但是……区区序列八的超凡者，真的在我眼中不值一提。
虽然，你也可以求助格里高利大人，只是希望他们能赶在你死前来到罗恩市。
十二月二十一日前，将我要的工具埋在黑森林与皇后街接壤处的第一棵杉树下面。
这是你唯一能够保住命的措施。
另有……不要妄想逃脱我的追捕，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而且……你也不想对你那么好的科恩局长会因你死于横死吧。”
十月二十一日，正是四日后。
警局应对外交使团来访，排练演习的日子。
从信上来看，不出意外，那天菲尔顿会回来加入演习，他想在那天借着加入演习的名义，合理拿回珠子。
看到这里，莱恩只觉得有种想骂人的激动。
他知道自己是被老亨利坑了。
这家伙哪怕死了，也不忘记利用自己。
而且这家伙还编造了自己的配景，这是刻意把自己引向菲尔顿的对立面！
他的目的就是让菲尔顿盯上自己，让自己被迫和菲尔顿进行交锋！
之前允许放弃泄露自己的身份，也不外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他早就做好菲尔顿找他的准备，也早准备把菲尔顿引向自己。
接着，莱恩转念一想，又想到了更深处。
之前的一个疑惑突然有了答案。
那就是……为什么菲尔顿敢冒着引起卡尔特侯爵和斯科特侯爵这两个大人物反面的风险，去选择杀死作为卡尔特侯爵棋子的老亨利。
因为真相很可能……
基础不是菲尔顿有多想杀死老亨利。
而是……
老亨利有多想菲尔顿杀死他自己！
莱恩通过之前和老亨利的最后一次对话，原本以为老亨利会选择利用自己卡尔特侯爵棋子的身份，选择和菲尔顿息争，
以此保全自己的性命。
究竟，在莱恩看来，这些常年混迹于灰色边缘的家伙，最是自私，重视利益，轻视其他，
横竖如今儿子已经不在了，凶手以及背后势力又偏偏是自己无法反抗的，
这时候保住自己的命才是要害。
而……老亨利也确实有保住自己命的筹码。
但是……
他照旧死了。
菲尔顿之所以会使用那么残忍的要领杀死老亨利，
除了威慑老亨利外，很可能更多是……
老亨利有意推动的结果。
老亨利杜撰了他和莱恩的身份，把自己这伙人说成格里高利派来羞辱菲尔顿的存在，
同时在这个历程中多次激怒菲尔顿，
最终让菲尔顿选择使用如此惨烈的措施结束老亨利的生命。
而老亨利的目的就是想用自己的死，将菲尔顿和莱恩推向不行制止的对立面。
而他死的越惨烈，这个冲突就会推得越高。
因为……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在老亨利的视角，莱恩基础没有玄色珠子，也不行能有玄色珠子的线索。
所以莱恩和菲尔顿没有任何息争的可能。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
莱恩和菲尔顿的正面对决。
老亨利的最终目的是想让莱恩事实上帮他的儿子报仇！
价钱则是他自己的生命！
显然……在老亨利眼里，前身，也就是他眼里的莱恩，是有能力打败和杀死菲尔顿的。
甚至，他为了取消菲尔顿的怀疑，还给莱恩杜撰了个序列八超凡者的身份。
想想也是，一个被格里高利委以重任派到罗恩市的，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呢，这必须是个超凡者。
而这个超凡者的级别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
太低的话，不够合理，太高的话，又会让菲尔顿望而却步。
前者，会让菲尔顿本能的怀疑一切是不是格里高利手下做的局。
后者，则会让菲尔顿畏惧的离自己远远的，不会再也菲尔顿和莱恩的正面冲突，莱恩也就不能为他们“报仇”。
老亨利真是用心良苦啊。
莱恩很清楚人性的自私，但他照旧低估了一个老父亲对自己儿子的爱。
想到这种可能后，莱恩只觉得五味杂陈，适才对老亨利升起的恨意降低了不少。
只是很可惜，老亨利机关算尽，照旧错算了几件事情。
一是，莱恩并不是前身。
他继续了前身的身份，却并没有继续到前身一身强大的力量。
前身的力量似乎是……被“封印”了。
现在的莱恩并没有能力帮他和他的儿子“报仇”。
二是，莱恩虽然手上确实没有阿努比斯之眼，但他却掌握有阿努比斯之眼的线索。
莱恩是有可能拿到阿努比斯之眼，和菲尔顿完成交易的。
所以，虽然很叹息老亨利作为一个父亲，竟然能为自己的儿子做这么多……
但事实……
他很可能白死了。
叹息了两句后，莱恩用打火机将信烧成灰烬，倒入下水道。
扑通一声响，就着水流，所有关于这封信的痕迹今后在世界消失。
拿着条记本，莱恩开始往外走去，同时开始思索后面的路。
菲尔顿的信里，出了表露出对自己的威胁外，其实还透露了三个信息。
一是，菲尔顿并不想袒露自己的身份。他还想回到罗恩市，继续潜伏。
那么他这次回约克城很有可能不只是向上级回复情况变换这么简朴，多数另有其他任务。
因为如果只是为了告竣这个目的的话，他完全不用大费周章的动身远行。
而这个任务，很可能和外交使团的来访有关。
究竟，约克城和罗恩市路途遥远，在如此舟车劳顿之下，菲尔顿照旧坚持要回来加入演习排练，这说明他对之后的师团安保事情势在必得。
二是，菲尔顿似乎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但这个眼线却没有他表述的那么神通宽大。
如果他真能像他说的那样，能够随时掌握自己行踪的话，他犯不着在最后用科恩局长的生命威胁自己。
莱恩这时候想到了在家时感受到的窥视。
现在他开始确定那道窥视的眼光，很有可能就是菲尔顿的手笔。
只是，他照旧很疑惑，为什么后面那道窥视的目光就不见了。
三是，菲尔顿的超凡序列不会低于序列八。
否则他不会如此笃定“序列八超凡者”莱恩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要么他是更高级此外超凡者，要么是他是掌握了强力封印物的强序列八。
莱恩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所有的序列八超凡者都市是一个级别，超凡者也是分强弱的。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菲尔顿的综合实力一定是到达了序列七甚至更高水准。
只是不知道哪个替代欧文身份的超凡存在和菲尔顿哪个级别更高呢。
莱恩知道自己现在遇到了两难选择。
要么选择和菲尔顿正面对决，要么选择直面“欧文”。
想要规避前者，就得拿到阿努比斯之眼，这就意味着必须要面对“欧文”。
想要规避后者，则等同于放弃获得阿努比斯之眼，到时候面临的则是菲尔顿的追杀。
想到这里，莱恩只觉得心烦意乱。
他知道自己必须得找斯嘉丽谈一谈了。
要解决现在的两难问题，涉及到对超凡力量条理的认知，而在这方面，他能求助的唯一工具只有斯嘉丽。
同时，原本计划的通过科恩局长的关系，联系逐日者掩护斯图亚特的计划也将要泡汤，最起码也是，必须得暂时弃捐。
因为……一旦选择将“欧文”的事情转交给逐日者处置惩罚，也意味着自己放弃了获得阿努比斯之眼的可能。
自己和菲尔顿将再无转圜余地。
带着满腹心事，莱恩不知不觉走出警局。
打开车门后，莱恩正准备踩下油门，突然一眼窥见到偏向盘下的玄色条记。
“糟了，条记忘了拿。”
莱恩懊恼的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自己这是因为菲尔顿的信，扰乱了心神，甚至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正事。
而现在，他最需要的其实是冷静。
深吸了一口气，莱恩感受自己的头脑终于稍微清楚了点。
接着，莱恩打开了车门，折返到自己的工位。
玄色的条记仍然静静的趴在桌子上。
莱恩长舒一口气。
他现在神经有点紧绷，适才回来而路上，他另有点畏惧条记会不会突然不见了。
拿起条记，莱恩一抬眼，却撞上了一双满是深沉的眸子。
是卡尔森，不知何时，他来到了莱恩工位旁。
看样子，他是专门过来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