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亨利的真实死因
月光之下，那人的脸庞照的纤毫毕现。
一头淡金色头发，看上去有点稀疏。
脸形圆圆的，脸庞似乎永远带着和善的笑容。
眼前的面容无比熟悉。
是档案室治理员菲尔顿！
莱恩背上泛起一丝冷汗。
怎么会是他！
之前在莱恩的设想里，如果自己的同事里有杀死小亨利的凶手。
那也应该是出门办案的警官，
不太可能是文职人员。
所以他才会毫无预防的去档案室托付菲尔顿查找档案。
可没想到……
那小我私家竟然就是菲尔顿！
莱恩突然想起自己前几天去档案室找菲尔马上，他听到自己说出小亨利名字时的眼神和小行动，
一股恐惧感泛起在莱恩的内心里……
欠好！
他其时就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是查出小亨利的真正死因！
自己已经袒露了！
还未等莱恩多想，菲尔顿熟悉的温厚声音传来，
“你终于想清楚怎么说了么？”
“告诉我，你把那个玄色珠子藏在哪里？”
莱恩感受进入“自己”口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不停有又咸又腥的河水涌进“自己”嘴里。
肺部的火辣和被河水挤压的不适感开始越来越重。
“他”快撑不住多久了。
“小亨利”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他”嘴里冒出来，
“我……把……那个珠子……就藏在……旅社……后面那棵大榕树……下面……”
“就……在见到……大榕树……后……左手树根下面……往那里挖下去……”
“快救……救我……我……我……还不想死……”
莱恩看到菲尔顿皱了皱眉，奇怪的是与此同时，他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作为菲尔顿的老同事，莱恩看到这副场景，心下一沉。
他知道这是菲尔顿即将失去耐心的征兆。
“不，我亲爱的朋友，我觉得你没有想清楚。”
“上次你就和我们说珠子埋在榕树下面，可我们都快将整个榕树挖出来了，都没看到珠子。”
“看来……这水，你还没喝够。”
菲尔顿的声音慢条斯理，和小亨利声音的急促形成鲜明对比、
紧接着，一瞬间，莱恩就觉得自己似乎突然失去了四肢的知觉，似乎那不再是自己的身体。
而在外面看来，则是“小亨利”突然间手脚违背常理的停止了扑腾。
似乎认命一样，整小我私家开始径直向水底沉去。
这幅场景看上去无比诡异。
因为从心情来看，“小亨利”明白无比痛苦，他的脸涨的通红，他的鼻孔和嘴巴拼命张着，那是一个溺水的人应该有的体现。
而他的手脚却又静止不动。
要知道一小我私家处于溺水状态时，四肢扑腾是最基本的本能。
可现在，“小亨利”似乎是个被利用的木偶，生生给掐灭了这一本能。
“小亨利”现在心情和行动的截然相反，让整幅景象泛起出一股怪异。
越来越多的水顺着“小亨利”的鼻孔进入肺部，进入肚子。
肺部的肿胀。
大脑中意识越来越模糊的不适。
明白无比难受，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恐惧。
“我”这是要死了么？
一个念头泛起在莱恩脑海。
而险些就在同时。
久违的四肢知觉突然恢复。
“小亨利”的手脚继续不住的扑腾。
接着，“小亨利”感受似乎有一股力量突然接管了“自己”的身体，控制着自己奋力向上游动。
一段影象泛起在莱恩脑海里。
老亨利说过，“小亨利”自己是不会游泳的。
而现在，明白有一股力量在控制“小亨利”的身体做出最尺度的游泳行动。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世界该有的力量！
结合适才的遭遇，莱恩可以断定，这个世界绝不是只有自己一人拥有着超凡力量。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世界。
这个世界天然存在着自己从未遇见过的超凡力量。
就好比眼前的菲尔顿！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明证，一个拥有特殊力量的超凡者！
之前的谜题也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小亨利身上没有任何外力痕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因为！
他真的是游泳脱力溺死的！
只不外……
是被人控制着游泳脱力而死！
呲啦。
“小亨利”的头探出水面。
“他”开始大口呼吸。
平素习以为常的空气现在闻来却是如此香甜。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在不知名力量的控制下，开始向岸边游去。
很快，菲尔顿那双满是泥泞的玄色皮鞋泛起在“小亨利”的视线里。
“所以，你现在想清楚了么，亨利先生?”
菲尔顿的声音在旁人听来依然是那么温厚可亲。
但是听在“小亨利”的耳中，却似乎是恶魔的低语。
“只要你告诉我珠子在哪里，你就可以上岸，享受空气。”
“你知道怎么回覆我了么，亨利先生？”
菲尔顿低头微笑道，眼神里藏着危险的光线。
“我真的……就把珠子……藏在……榕树底下……我没有骗你……真的就在那里……”
“小亨利”的声音甚至开始带着一丝哭腔。
菲尔顿听到这句话，脸色一青，他终于放弃最后的伪装，冷冷道：
“真的很歉仄，亨利先生，我已经给了你最后一次时机。”
“既然你照旧不愿意配合，那么……再见。”
随着这道声音的传来，那股利用小亨利的力量开始控制着他调转偏向，不停地往前游动。
河岸开始越来越远。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和……你们……说！”
“小亨利”无助的高声叫着。
然而这次菲尔顿没有再搭理“小亨利”。
无论“小亨利”怎么叫唤，他都无动于衷。
他就这么看着“小亨利”在他面前不停绕着圈的游着，那心情就像是在欣赏自己亲手制作的艺术品。
过了一会。
或许是觉得“小亨利”的声音太吵了。
菲尔顿打了个响指。
然后，莱恩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明知自己即将死去、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在心中蔓延。
而现在，连张口呼救这一最后发泄的方式都没有了。
在世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莱恩就这么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游着泳。
感受着身体的逐渐脱力，竟然有一种即将解脱的轻松感。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在菲尔顿满意的目光里，“小亨利”的身体失去了最后的力气，整小我私家无力的向河底沉去。
因为“小亨利”之前就已经被折磨的没什么力气，加上他自己就是一个瘦弱的人，没什么体力，所以从莱恩“进入”这具身体到现在，其实也不外是几分钟的功夫，但莱恩却感受似乎是过了几天几夜。
而现在，要解脱了。
满目的河水、水藻。
腥臭的河水涌入肺部带来的肿胀感。
呼吸困难、头脑晕眩随之而来的窒息恶心。
意识一点一点湮灭。
解脱之后是无尽的绝望。
莱恩知道这只是“小亨利”最后意识里的感知，并非真实，但照旧感受特别难熬。
终于……
就在莱恩感受自己即将失去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
熟悉的灰雾再次泛起在眼前。
河水挤满身体的肿胀感以及肺部火辣的窒息感慢慢消失。
失重的感受再次传来。
总算要回到现实世界了么？
莱恩默默想着。
可！就在这时！
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的泛起在莱恩的耳边。
诡异狂乱的低语再次响起。
似乎一万小我私家在莱恩耳边不停的诉说着。
莱恩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直要发狂。
慢慢的，其他声音开始削弱。
只剩最后那道声音无比清晰、无比坚决的越过莱恩的耳朵，泛起在脑海里。
“是谁！是谁偷了吾的工具！”
随着这个声音的泛起，原来慢慢聚拢的灰雾开始退去。
眼前再次是满目的河水和水藻。
即将溺死的痛苦感受开始回归。
远比适才更为剧烈的恐惧感泛起在莱恩心头。
就像一道闪光突然在脑海里点亮。
莱恩泛起一丝明悟。
这已经不再是“小亨利”的意识留存下的影象！
是自己的意识！
是属于自己的意识真切感知到了被溺死的感受。
一旦自己真的相信自己是溺水了。
那么……
自己可能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