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太对劲
莱恩也没有想到一波三折之后，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决。
他最初的计划是通过科恩局长的关系，让自己有个合理的借口介入案子，来检验尸体。
如果实在不行，就再想措施直接接触法医部的女法医，实验说服她，让自己直接获得去停尸房探尸的资格。
原本在他看来，第二条路是最难的。
一来，他和女法医素不相识，二来，从莱昂纳德的口中，可以看出这位女法医并不是一个很好打交道的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科恩局长在拒绝了自己请求的同时，却又把女法医推到了自己面前。
科恩太太的表妹斯嘉丽竟然就是那位女法医！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原本为说服科恩局长而准备的一番话，竟然阴差阳错感动了斯嘉丽。
甚至，她还很主动的邀请自己一起去检验小亨利的尸体。
最终的结果显然是超出莱恩预期的。
跳过警察局法式，直接去停尸房查尸，无疑会将事件的影响力压制到最小，还能最洪流平保证自己的宁静。
同时，尽管莱恩对自己死亡回首的能力很自信，但有斯嘉丽这位经验富厚的女法医从中协助，找出小亨利死亡真相的胜算也大大增加。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
似乎是背后有小我私家提前写好了剧情，用无形的丝线操作着每小我私家凭据既定的目标行动。
但莱恩现在无暇思考这背后的巧合。
这几天，因为老亨利的泛起带出来的一连勾通锁反映，他的神经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现在，因为斯嘉丽主动伸出的援手，他总算可以暂时松上一口气。
“我很愿意！谢谢你！斯嘉丽小姐。”
莱恩望着斯嘉丽，老实道。
不管斯嘉丽的真实动机是什么，结果是她选择了资助自己。
“莱恩警官，你不用谢谢我，你更应该谢谢自己。我可会一直记得你说的话呢，正义无关概率。希望你也能一直记得自己今天说的这些，不要迷失。”
斯嘉丽眼神真诚，嘴角勾起弧度。
那张虽然美丽却略显酷寒的面容因为这抹笑容，也显得生动起来。
接着，斯嘉丽转向科恩局长道：
“不外……科恩姐夫，我这边已经允许资助去验尸了，好比一个特许申请单？”
“我想，你一定不会想让玛丽表姐亲爱的妹妹，另有你最喜欢的手下莱恩先生失望吧。”
“我可不想到时候上面派人检查，发现这里基础就没走流程。我已经很穷了，不想刚来罗恩就失业。”
科恩局长见势大笑：
“既然你都允许资助了，我虽然也愿意顺手推舟，帮上一把。”
科恩局长是个坚信法式正义的人，但不代表他是个迂腐的人。
一个迂腐的人，即便再能干，也是没法做上局长这个位子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快来准备用饭，晚饭已经弄好了，让你们久等了。”
这时，科恩太太走出厨房，对着几人开始招呼。
接着，又转向坐在一旁的科恩局长，没好气道：
“弗莱德，你呆愣在那里干嘛，快来资助拿菜啊。”
原来正稳坐一边准备看戏的科恩局长听到太太的叫唤后，只好讪讪离开座位，应了一声，默默走向厨房。
很快，今晚的菜肴端上餐桌。
饭桌上的菜除了蘑菇汤外，另有海鲜披萨、熏火腿以及沙拉拼盘。
而在几道菜旁边另有一个大碗，碗内飘着一片片鱼片以及呈黑黄色的蔬菜，那是……
酸菜鱼。
“莱恩，上次你和我说了酸菜鱼的做法后，我后面便试着做了下，果真美味，弗莱德赞不停口。这次知道你要过来，便特地做了这道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科恩太太笑道。
莱恩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吃不惯当地的菜肴，于是便开始实验凭据自己前世的影象，试着做一些中餐。
所幸自己需要的大部门食材也同样存在于这个世界，中餐复刻的还算乐成。
某次，科恩匹俦来莱恩家做客，吃到莱恩做的东坡肉后赞不停口。
当两人问莱恩是从哪学的手艺时，莱恩便托词称这是从某位云游到自己家乡的吟游诗人那学会的，菜式来源于遥远的东方。
传说中的东方诸国和维特隔着重重海域，往来并不方便，只有一些特别有实力的大商人才会经常往返两地。
对于大部门人来说，东方诸国只是存在于故事里的国家。甚至，还一度有人阴谋论东方诸国并不存在，是商人为了缔造噱头，抬高价钱而特意编造出的看法。
因此对于莱恩的说辞，科恩匹俦也不疑有他。
之后，科恩太太便时常向莱恩请教一些中餐的做法。
如今，科恩家的日常早餐也从牛奶面包酿成了馄饨、油泼面这些中式餐饮。
“科恩太太，你太贴心了。我最近正好想吃这道菜呢。”
如何去检察小亨利尸体这块压在心口的大石拿下后，莱恩心情大好，也乐得好好大吃一顿。
听到科恩太太说眼前这道看着有点奇怪的陌生菜肴是从莱恩那学会的后，斯嘉丽露出感兴趣的眼神：
“原来莱恩先生还擅长厨艺么？这可不多见。”
在维特公国，凭据当地的传统习俗，家务通常都由女方包揽，会下厨的男人很是少见。
“只是小我私家喜好，谈不上擅长。”
莱恩笑道。
“斯嘉丽，你可别听莱恩谦虚。我和弗莱德第一次去莱恩家做客时，可被那满桌美食惊到了呢，吃完后，只恨自己没有两个肚子。而且，莱恩除了擅长厨艺外，照旧位很是优秀的警察，最要害的是……”
“莱恩现在是只身。斯嘉丽，你可要对他好好了解下。这年头，像莱恩这么优秀的年轻男人可不多了呢。”
科恩太太开始打趣。
这位女士平常最大的喜好即是为身边熟悉的年轻男女们介绍工具。
现在便又到了她发挥的时刻。
“是么？那我现在对莱恩先生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希望以后以后有时性能够试试莱恩先生的手艺呢。”
面对科恩太太的打趣，斯嘉丽没有羞涩，回以甜甜微笑。
“一定有时机的。”
莱恩礼貌的回应了一下。
“对了，莱恩先生，虽然我和玛丽姐姐是表姐妹，可我比她小不少哦。我今年才二十五，现在只身。莱恩先生，虽然现在追求我的人不少，但你努力一下，说不定照旧有时机的呢。”
这时，斯嘉丽突然狡黠一笑，冒出了这一句。
在场众人显然都没想到会突然有这样的转折，全部愣住了。
究竟，斯嘉丽一直展现出来的形象都是公务公办的冰山美人，这突然冒出来的旷达样子和之前反差太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莱恩低下了头，似乎是被调戏的脸红了。
“哈哈哈，斯嘉丽，你看，你都把莱恩给说脸红了。”
科恩太太挖苦道，打破了这一刹那的寂静。
其他人也都开始纷纷调笑起莱恩来。
没人注意到，莱恩低下头时眼神的闪动。
这，不太对劲。
自己眼前的这位女法医，目前体现出来的性格，似乎和之前莱昂纳德描述的冷淡模样不太一样。
而且，这不是单纯的多重性格或者外表与内在之间的反差。
莱恩前世曾选修过心理学。
这段学习经历让他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一小我私家或许可以体现出多重性格，但他的一些本质上的细微习惯却绝不会改变。
而就在刚刚，斯嘉丽展现差异性格时，她的一些微心情和细微行动泛起了一些可以说是相互冲突的变化。
会泛起这种情况的，据莱恩所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多重人格。
但是，多重人格不会共享影象。
从刚刚斯嘉丽的一连串体现，她的行为是具有连贯性的，不存在影象断层，从这一点上，又不切合多重人格的体现。
是因为受自然神教信仰影响么？
莱恩暗自想道。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现在这里宗教的影响力远比前世要大的多。
甚至，许多案件背后都有宗教信仰的影响。
为了更好的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同时，为了方便自己的事情，他曾专门研究过这里的宗教。
然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起码是在这里，宗教信仰真的能一定水平上改变人的性格。
具体体现是原本的性格会发生一些变化，但又没有完全改变，因此在差异场景下，可能会展现截然差异的行事气势派头。
这种差异的行事气势派头，甚至有时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出自同一小我私家。
就像差异人格占据了同一个身体，又共享了同一份影象。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证据，以及这个世界在其他地方体现的太过正常，他甚至怀疑这背后有超凡力量的影响。
接下来，众人便开始落座，这里算是分餐制，使用公用的刀叉自己去盛进盘中。
莱恩发现科恩太太的手艺真不错，她只是吃过一次，然后自己简朴和她说了些做法，就将这道酸菜鱼复刻的如此乐成。
科恩局长真有口福，能娶到这么一个厨艺精湛的老婆。
斯嘉丽也对这道酸菜鱼赞不停口。
她在确认了科恩太太真的是从莱恩那学会酸菜鱼的做法后，再次体现了对莱恩厨艺的兴趣。
尤其是在听说这道酸菜鱼只是莱恩会得诸多新奇菜式之一，而且，其中许多菜式还因为工序过于庞大，连科恩太太都没能学会后，斯嘉丽望着莱恩的眼神似乎都放着光。
女人总是容易对会做饭的男人有好感，虽然，前提是并非只会做饭。
中途，莱恩去了一趟盥洗室。
他是要去解手。
嘭。
也许是来的太急了，莱恩一不小心将马桶边的废纸篓踢倒在地。
解手结束后，莱恩连忙拿起洗手间里的扫帚开始收拾残局。
这时，一个薄薄的泛着青色的物件泛起在莱恩眼前。
莱恩开始不以为意，接着又仔细看了下。
他愣住了。
瞳孔紧缩。
“莱恩，好了没有，我现在憋的厉害!”
这时，门外传来了科恩局长敦促的声音。
“马上好了！”
莱恩应了一声，然后从马桶旁的卷纸上撕下一节纸巾，蹲下来，将那物件包裹住，塞进裤子口袋。
接着，莱恩赶忙用扫帚把地上的其他工具扫进废纸篓。
莱恩打开门，迎面而来是科恩局长焦急的面孔，脸上通红。
看样子，科恩局长现在真的很着急。
科恩局长来不及和莱恩搭话，直接一闪身便钻进洗手间。
砰。
洗手间大门关上。
里面传来一阵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以及科恩局长满足的呻吟声。
莱恩不动声色的走回餐桌。
饭后，科恩太太开始收拾桌子，斯嘉丽小姐也已往资助。
莱恩和科恩局长便走到阳台上吹风。
“局长，来一根？”
莱恩从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科恩局长。
科恩局长摇了摇头。
“不了，玛丽还在家里。”
“这么久了，科恩太太还不愿意放弃？”
“唉，她一直想要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结果。这都快成她的心病了。上周她不知从哪找到个偏方，说是男方吃了就能有孩子。现在她天天凭据方子煮药，喂给我吃，那味道真的是....”
说到这里，科恩局长摇了摇头，从他的心情里，莱恩能够或许想象那碗药汤的味道何等让人难忘。
“其实我也知道，不管是那药汤、戒烟照旧其他工具，多数是没有用的。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经实验过太多措施，如果有用的话，我们早就有孩子了。”
“可是，只要能够让玛丽开心，能够让她继续活在可能会有孩子的梦里，这些又算什么呢？我都愿意的。”
莱恩叹了口气。
关于这点，他和科恩局长的看法并纷歧样。
在他看来，科恩太太其实早已接受了不能有孩子的现实。
科恩局长为了不让科恩太太梦醒，努力配合她做着种种实验，科恩太太又何尝不是在为了科恩先生能继续活在努力守护太太的梦想的世界里，而努力维持自己想要孩子的假象呢。
不说此外，单说这些年来，科恩局长只在警局吸烟，而且每次回家前都特意漱口，喷香水遮掩身上烟味。
要说科恩太太从未察觉过这些，莱恩是不相信的。
你能瞒一小我私家一年，可你能瞒一小我私家十年么。
恐怕是，这早已成了无声的默契。
莱恩将掏出口袋的烟盒又塞了回去。
两人继续聊天。
没多久，见天色已晚，莱恩起身告辞。
餐厅余下的众人将莱恩送到了玄关处，科恩局长则将莱恩送到了车上。
莱恩坐进车里后，科恩局长突然对莱恩说了一句：
“跟那个女法医接触时，你小心一点。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没那么简朴。”
莱恩注意到科恩局长称谓斯嘉丽时，用的是“那个女法医”。
这说明科恩局长和斯嘉丽并不熟悉，至少也是不亲近的。
这很反常。
要知道科恩匹俦已经结婚二十年了，不行能对对方的亲戚如此不熟悉。如果是距离很远的远方亲戚就算了。
可是斯嘉丽是从约克城过来的。而科恩局长每年都市陪太太回约克城探亲。
接着，科恩局长增补道：
“以前玛丽从未和我提过有这么一个表妹存在，直到最近，这个斯嘉丽调到罗恩市，我才知道有这么小我私家。”
“凭据这么多天的接触，我感受这个女人满身充满了秘密。而且她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热心肠、头脑发烧、会为了正义而奋斗的人。”
“今天的事情，外貌上是她因为你那番话而感动，自愿资助你查案。但，仔细一想，很反常。”
“你相信一个被上面特别委以重任，派到罗恩监视我们的人，会是个轻易被别人简朴一句话就感动的家伙么？”
莱恩听完，缄默沉静了半响。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局长提醒。”
两人相互作别，科恩局长转身离开。
望着科恩局长离去的身影，莱恩在车里点起了一支烟。
月光洒入车里，两指间的香烟火灼烁灭。
莱恩其实另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如果这个突然泛起的斯嘉丽有问题的话，那么她的表姐玛丽呢？
这位喜欢帮年轻小伙子介绍女人的科恩太太是不是也有问题？
科恩局长作为侦查经验富厚的老警察，想必是在和斯嘉丽相处的短短几天里，发现了诸多疑点，否则不会这么郑重提醒自己。
那么，只是和斯嘉丽相处几天，他就能得出这么多结论，可如果是和他相处二十多年的科恩太太呢？
莱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团，里面包着的是他从科恩局长家洗手间里意外得来的工具。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纸巾上是块半个巴掌巨细的薄薄物件，从光泽来看，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皮。
从纹理上看，这似乎是张……
人皮。
人体会因为新陈代谢，掉落一些皮屑，但绝对不行能自然脱落这么大一块皮肤。
莱恩关上了车窗，他突然觉得风有点凉。
而他不知道，现在，就在他刚刚离开的别墅二楼上，有两道目光正在牢牢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