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然教会
第十一章、自然神教
“哈哈哈，是这样的，警局内部法医部门不是解散了么。现在一些财政方面的事情需要重新交接。”
看到莱恩一脸“厥后呢”的八卦心情，莱昂纳德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扩大。
有时候就是这样，说八卦的乐趣并不在于说自己，而在于倾听者的态度。
莱恩显然是个及格的听众。
莱昂纳德更兴奋了。
“然后，法医小姐就来了我们警局。其时正好是休息日。于是遇到了来警局拿工具的科里先生。”
“我猜科里先生一定会邀请法医小姐去舞会跳舞。”
莱恩坏笑道。
科里先生喜好跳舞早已是局里人尽皆知的事。
而每一位来过警局的美丽小姐基本都未逃过到过科里先生的邀约。
甚至听说科恩太太都曾收到过科里先生的邀请。
虽然，那时他并不知道科恩太太和科恩局长的关系。
科恩太太婉拒了他。
科里先生不以为意，大大赞美了科恩太太的美貌。
后面科恩局长也知道这件事了，他很满意科里先生的审美，还当众体现了对科里先生这种绅士风度的欣赏。
于是……，接下来，科里整理了三个月的卷宗。
卷宗垒在一起，足有两个科里先生那么么高。
至于内容……全是关于男男恋情的……
之后，科里先生看局里的男同事眼光都开始变得怪怪的。
结果是至今没有任何一名男警员敢于和科里先生同时上茅厕。
听到莱恩的话后，莱昂纳德的眉毛翘了起来。
“可不是！”
他的音量抬高，看样子是说到了兴奋点。
“其时科里身边围着一帮人，他可能是喝酒了，脸上还带着醉意。其时身边另有人起哄。我想他或许以为法医小姐是新来的实习生吧。”
莱恩若有所思。
“莎莉小姐其时也在这群人里面么？”
“对！莎莉小姐其时也很兴奋，一个劲的邀请法医小姐一起去玩。他们应该刚适才从一个场子出来，满身是汗。”
这就有点奇怪了，连莎莉小姐都开始主动邀请法医小姐加入舞会，应该不是嫉妒什么的。
难道，今天莎莉小姐拿起那本书只是偶然？
“法医小姐没有理会他们。然后……”
“科里先生不兴奋了，嚷嚷说长得悦目有什么用，冷冰冰的跟个冰块似的，哪个男人愿意靠近！”
“那，法医小姐生机了？”
莱恩有点兴奋。
“没有……”
莱昂纳德摇了摇头，然后眉飞色舞道：
“法医小姐就是低头看了了下科里先生的鞋子，然后丢下冷冷一句……”
“你刚刚去过第三大岛的威夫曼大酒店。”
“科里先生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说了一句乱说些什么，拉着莎莉小姐就准备走...”
“你猜法医小姐接下来说了什么？”
莱昂纳德卖了个关子，微笑着望向莱恩。
莱恩不悦的看着莱昂纳德，示意他赶忙接着讲下去。
“法医小姐说……”
“你的鞋底沾着泥土和草，这草很新鲜，而且从草叶边缘来看，不是本土所产的高羊茅，应该是公国南部凯特省特产的天堂草。”
“切合这些条件的只有第三大道的威尔夫大酒店，那里刚适才修缮门口的草坪。而威尔夫大酒店的那位新老板就是凯特省人。同时你脚上的草和泥土还很新鲜，所以应该是在十二个小时内踩到的。”
“所以……”
“你三个小时内去过第三大岛的威尔夫大酒店四周！”
莱昂纳德捏着嗓子模仿着法医的语气说话。
“那后面怎么样了？”
莱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是一个思维缜密、注意细节的女人。
他暗自做着判断。
“你不在现场真是太可惜了，其时莎莉小姐脸色就变了，那脸色变得可是真快啊，可有意思了。”
“科里先生连忙去哄莎莉小姐，说自己只是路过那里。好不容易哄好了，两人开始准备离开警局。可这时，法医小姐又说话了……”
“嗯……”
这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女人。
莱恩继续着自己的推断。
“这次，法医小姐面向莎莉小姐说道这位小姐，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太轻信你的同伴。”
“接着，法医又转向了科里先生说道，那这位先生，你又怎么解释你身上的味道呢？”
“虽然你后面又在外套上喷了新的香水做掩盖……”
“但照旧让我闻到了一股混淆着月桂气味的香薰味。”
“这个味道主要来自你的内搭，和你外套上的香水并不搭，应该是和别人亲密接触后沾染的香味。”
“仔细闻上去，另有一股没有散开的柑橘和东方佛手香味。再结合味道主要来源位置”
“我猜不久前你应该曾和一位美丽的女士近距离接触，而这位女士喷的香水应该是香黛儿上个月刚出的新款黑夜之吻。”
“你和这位女士在深情相拥。”
“因为沾染的气味通常不会留存凌驾六个小时。”
“所以，你在三个小时到六个小时前曾和一位女士在威尔夫大酒店密会。”
“话音落下，科里先生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莎莉小姐直接打了科里先生一巴掌，就哭着走了。”
“我猜科里先生这几天一定不是很好过。”
“哈哈哈哈哈。”
莱昂纳德说完就笑起来
这就对上了。
难怪莎莉小姐刚刚在看《公猪阉割指南》，莱恩开始为科里先生默哀。
“可怜的科里，碰到铁板了，我说他今天怎么没上班呢。”
“我猜这位法医小姐一定是个侦探小说迷，不知道的人听到这推理历程，预计还会以为她是我们的同行呢。”
“我想真理神教肯定很接待她。”
真理神教是历史悠久的大教派。
正如它的名字般，真理神教教义重理性和智识，成员多是学者、医生等等。
而莱昂纳德正是真理神教的信徒。
虽然莱恩觉得莱昂纳德成为真理神教信徒应该是个美丽的误会。
听到莱恩的挖苦，莱昂纳德却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法医小姐有意思的地方了。”
说到这里，莱昂纳德顿了顿，脸上泛起一种难得的严肃。
“她是自然神教的信徒。”
“那个教义充斥着愚昧和野蛮，活该的自然神教。”
同真理神教一样，自然神教也是历史悠久的古老宗教。
但是在规模上，和真理神教却不行同日而语，并不是什么大教派。
自然神教的教义推崇人们回归自然、原始的生活，认为人们应该抛弃理性，遵从本能，和大自然融为一体。
从教义来看，可以说和真理神教是针锋相对。
因此，自然神教从降生之初，就和真理神教摩擦不停。
而其他人对自然神教的态度也批驳纷歧。
历史上，曾有自然神教的狂热信徒宣称人们应该完全抛弃世俗规范，如野人般在森林中生活，于是有大量自然神教信徒脱离自己的国家，独自生活在原野之中。
各国对此虽然不会坐视不管，对自然神教的传教多有限制和打压。
而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自然神教教徒的一些过于回去世性的行为，也与传统民俗多有冲突。
因此自然神教一直生长缓慢。
直到近些年随着环保主义的兴起，因为自然神教的教义在某些层面上和环保风潮相贴合，寂静许久的自然神教便又开始进入公共视野之中。
莱恩开始有点明白莱昂纳德为什么说女法医法医有意思了。
因为无论是从法医的职业，照旧她只是通过科里的鞋底就能推衍出一系列事实的体现来看，可以说是个再尺度不外的真理神教信徒。
智慧，推崇事实和逻辑。
然而，法医却是个自然神教的信徒。
她的宗教信仰和外在体现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割裂感。
不外莱恩现在并没有兴趣探究这背后的因果，他现在只想着能不能从莱昂纳德嘴里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这时，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嘿，莱昂纳德，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在案发现场有重大新发现，你还不赶忙去看看！”
莱昂纳德转头一看，见是正带着他办案的前辈，于是连忙应了一声。
然后便对着莱恩满是歉意道：
“莱恩警官，欠美意思，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聊。”
说完，便带着讪笑，向着那位满脸不耐的警官走去。
望着莱昂纳德远去的背影，莱恩揉了揉眉心。
结合刚刚获取的信息，这个女法医似乎是个欠好乱来的人啊。
看样子，希望照旧得更多放在科恩局长这边。
莱恩人生中开始第一次期待去科恩局长家做客。
人在满腹心事的时候，日子总是格外难熬。
在剩下的两天，莱恩白昼努力翻阅着卷宗，想看看小亨利失踪的那几天里，市里是否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然而，一无所获。
而在晚上，那重复过许多个夜晚的噩梦也依然在折磨着莱恩的神经。
终于，在莱恩的期盼中。
周日到了……
哐当。
墙上的挂钟指针走到了整点的位置，小巧的猫头鹰挂件从钟面底部弹出，来回弹动。
它提醒着主人，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或许是因为老亨利的来访带来的刺激，莱恩看着猫头鹰眼中镶嵌的蓝宝石，第一次注意到一个自己之前从未在意的细节。
就像这间屋子的大部门物件一样，这座挂钟是由自己这具身体的前身购置的。
单从材质来看，这挂钟的价钱显然不自制。
再联想到自己正在开的那辆蓝鸟轿车，前身日常生活用件的价钱似乎和他的收入并不匹配。
而从前身留下的明面“遗产”来看，也与这些消费对不上号。
不外眼下并不是探究这些问题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现在该去科恩局长家了。
莱恩打开门，走出公寓，钻进车里，一脚踩下油门，动身驱车前往科恩局长家所在的林荫大道。
途中，莱恩停车在路边商店买了些水果和点心，这算是罗恩这边访客礼物的标配。
来到科恩局长家门口时，是三点半。
时间上有点早，所以莱恩计划在车里等半个小时再登门，他将车停在路边，座椅后放，躺在上面，开始小憩。
半个小时后，过了四点，莱恩坐起身，打开车门，提着礼物下了车。
科恩局长家是一栋独栋别墅，在莱恩停车的前方，还停着几辆车。
莱恩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了，科恩局长走出大门，看着莱恩笑道：
“我刚还和玛丽说，到了这个点，莱恩应该马上就到了。结果刚说完，你就来了。”
“快点进来，快点进来！”
不知为什么，莱恩觉得科恩局长今天的语气似乎有点热情过头。
莱恩走进房间，把手上的礼物放在进门的柜子上。
“希望我今天来的时间不会太早。”
“怎么会！时间刚恰好。”
科恩局长说着说着，便转头叫道：
“玛丽，你看是谁来了！歉仄，我要提前给你揭开谜底，是我们第一分局最有前途的年轻警官莱恩，莱恩.科瓦莱宁！”
远处传来没好气的声音。
“好啦，好啦，我知道是莱恩来了。”
“见鬼，你今天抽了什么风，我记得你刚刚没有喝酒。怎么突然这么兴奋！”
一名穿着玄色披肩的女士从楼梯上走下来。
科恩太太一头褐色卷发，蔚蓝色的眼睛，皮肤白皙，面容远比实际年纪要显得年轻。
当科恩太太和科恩局长站在一起时，这种外貌上的年轻就开始格外显眼。
与早早就秃头、大腹便便的科恩局长差异，科恩太太从外貌上可以说是难得的美人。
虽然实际年纪已经不小，但看上去却不到三十，只有笑起来时眼角皱起的鱼尾纹才气稍稍袒露一丝年龄。
年近半百，但身材依然保持的如少女般苗条，一双眼睛就像蓝宝石般璀璨生辉。
因为外貌上的这种巨大差距，科恩太太刚嫁给科恩局长时，外面还传了不少风言风语。
但这么多年来，科恩匹俦的恩爱如初让这些谣言都不攻自破。
“莱恩，你不要被弗莱德这幅样子吓到。主要是你太久没来了，这次你能来，他可兴奋坏了。”
科恩太太望向莱恩，脸带歉意。
“没事的，我能够理解。这段时间，我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没能经常过来看看。”
莱恩回以得体的微笑。
“说起来，莱恩，你真的是很久很久没过来做客了，一个月照旧两个月？上周我那群朋友还在提起你这位小帅哥呢。”
听到科恩太太提起那群朋友时，莱恩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对科恩太太的朋友们印象可太深刻了。
科恩太太性格生动，为人热情，交游辽阔。
平常没事就叫上朋友来家里一起聚会。
这些朋友里有几位女士是未婚的。
科恩太太对朋友们的亲事很是费心，于是这些聚会经常聚着聚着就酿成联谊运动。
莱恩作为警察局里的青年俊杰，没少受到科恩太太的邀请。
开始，莱恩想着除了事情之外，生活中也确实需要扩展下外交，于是并没有怎么拒绝这样的邀请。
但是，慢慢的，莱恩发现科恩太太的这些朋友对自己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兴趣。
对于年轻男士来说，经常获得女士青睐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坏事。
但如果这些青睐体现的过于热情时，就有点让人吃不用了。
尤其是在抛出橄榄枝的女士们与自己年龄差距过大的情况下。
横竖，莱恩之后是再也不敢加入这类聚会的。
似乎是察觉到莱恩心情上的尴尬，科恩太太岔开话题：
“哎呀，莱恩，你在这干站着干什么，赶忙换鞋呀！”
科恩局长也在一旁微笑着插话道：
“对了，你喝什么，照旧冰水么？”
莱恩点了颔首。
“相比果汁和咖啡，我想我照旧更习惯喝这工具。”
“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可惜了，我原来还想请你品尝下我的朋友刚从南方凯特省寄来的咖啡豆呢。”
科恩局长摇了摇头，就转身去给莱恩准备冰水。
不知怎么，莱恩总觉得科恩局长似乎是在借着倒水躲自己似的。
莱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兆。
他看了看莱恩太太，脸带询问。
莱恩太太像没注意到莱恩一样神情似的，招呼着莱恩赶忙先换鞋在沙发坐下，然后便转身去准备果盘。
换下鞋后，莱恩审察了下眼前的客厅。
这么久没过来，科恩局长家的部署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整天装修气势派头偏复古，陈设也很有格调。
这或许和科恩太太的身世有关。
莱恩之前曾听同事们说过，科恩太太身世自约克城的一个各人族，听说祖上照旧有爵位的贵族。
但不知为什么，莱恩总觉得这次过来的感受和之前有点纷歧样。
似乎有什么工具在监视着自己似的。
自从觉醒了金手指后，莱恩的感知早已远超凡人。
哪怕有人在身后盯着自己，都能立刻察觉到。
莱恩看了一圈，一无所获，这才收回眼神。
要是在前世，莱恩第一反映肯定是这里偷偷装了摄像头。
但是在这个时代，显然不会有这些工具。
莱恩摇了摇头，便想着自己是不是因为这几天神经过于紧绷，太过敏感了。
这时，莱恩注意到进门的鞋架上摆着一双高跟鞋。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鞋，鞋面边缘镶着一串宝石，显示鞋子的价钱应该不自制。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双火红色的鞋子。
科恩夫人绝不会选择的款式。
莱恩的心猛地一沉。
妈的，被科恩局长骗了！
这次另有别人来！
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之前泛起过的那一个个老女人的形象。
这次泛起的老女人千万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