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墨菲是对的 （4200字）

　　阿兰-托尔的屁股离开小餐馆的凳子的时候，老矮人李斯特的屁股差不多恰好坐在皮烟罗面前的椅子上。

　　矮人李斯特，这个脾气不是特别好的矮人老头再次因为和雇主的矛盾丢掉了介绍的事情，又跑回来治理了几周延长的失业救济。

　　办手续是小事，但是抚慰这个急躁的老矮人可是个很是累的活计，整其中心内没人愿意接待这个顽固的小老头，只有皮烟罗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帮他，所以李斯特一泛起，就自动被分给了皮烟罗。

　　老矮人这已经不知是“几进宫”了，皮烟罗轻车熟路，三下五除二一边把手续办妥，一边让一脸不爽的老矮人逐渐心情平复喜笑颜开，然后就送老矮人离开了。

　　“这老家伙………..”皮烟罗看着离去的时候还和门口的保安拿了一把烟卷的老矮人笑着骂了一句。

　　老矮人惹祸基本上都是因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好比这一次，就跟修建工地上的老板盖屋子的时候钉子用量不足有关。

　　在别人都对老板应该用六箱尺度钉却只用四箱这件事视而不见的时候，矮人李斯特跳了出来。

　　后续也很简朴，李斯特被见告滚开，然后和老板又打了一架，在执法者加入执法的时候，李斯特顺手就是一个举报，把不按尺度施工的的老板跟他一起送进去了，这老板都进去了，事情自然又飞了。

　　所以，老矮人从拘留点放出来以后，又麻溜的跑来社区服务中心拿救济了。

　　其实皮烟罗也觉得有些事儿是说不清楚的，他不是修建行业的人，不知道六箱尺度钉这个尺度是不是上头制定修建尺度的人不知民间痛苦才订出的，也不知道实际上是不是四箱就足够了。

　　这就是正义这工具的模糊性，可能上面订尺度的人觉得六箱是须要的，可能下面的人实际施工的时候觉得四箱就够了；也可能是确实必须六箱，四箱就要失事；老矮人的上一个老板可能是个黑心商人，也可能是个艰难求生的小老板。

　　在某些人眼里，老矮人可能是这个社会最需要的人，在另一些人眼里，李斯特可能就是个多管闲事的傻子；有些人会觉得老矮人在坚持正义，有些人会觉得老矮人不外是陶醉在自我制造的正义气氛中。

　　不外，有一点是确定的，老矮人特别爱找事儿，也正是因为如此，社区服务中心的许多员工并不是很乐意接李斯特的案子----谁都不想自己事情上哪一点差池老矮人的眼，就被人家随手一个投诉。

　　究竟，对于大多数人族来说，一天中的百分之七十都要用来维持肉体的运转，在这种情况下，对与错，善与恶，正与邪交锋的时候，真正决定性的因素的，永远是看似是二元交锋中的圈外人----是怎么做对维持自身的存在更有利一些。

　　而维持自身存在最有利的做法，就是不要卷入二元纷争之中---这无可厚非。

　　在参战双方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战争中当赢家的最稳妥的措施，永远是不要参战，然后期待胜负快分出的时候，站在赢家的一侧，那样，至少，你便永远是正义的，善良的。

　　这即是【站在历史正确的一侧】许多时候真正的寄义。

　　不外，有的时候，也会有比力特殊的人存在，这些人当中有些人始终坚持在二元交锋中立场鲜明，而这些人能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信念，更是因为手腕足够强硬，头脑足够精明。

　　皮烟罗即是这样一小我私家，至少上一辈子穿越前他是这样一小我私家---所以，一般人觉得难以搪塞的老矮人，在他手上也是被处置惩罚的服帖服帖的。

　　送走老矮人，皮烟罗马上又准备投入下一项事情之中。

　　资助老矮人李斯特是皮烟罗在服务中心资助共和国最需要资助的一些人的事情中最基本一种，除了审核批准失业救济和交通补助外，皮烟罗以及其他社区事情人员还能利用手边的魔网终端进行一系列庞大的操作。

　　第三共和国完善的社会保障系统允许其正当公民在失业，重大疾病缠身，单亲等等生活困难的时候寻求政府的救助；一些支付房租事后生活拮据的家庭还能申请诸如衡宇补助，采暖费补助，学龄儿童入学补助等等多种多样的补助支持。

　　然而，国家其实是没有钱的。

　　国家支支付去的救济和补助，和其他国家财政支出一样，其实都是来自于第三共和国的公民。为了掩护公民缴纳的税款不被浪费，斩断任何试图冒领滥领国家福利补助的企图，服务中心的魔网终端和其他国家机关的系统一样，能够接驳进更大更庞大的信息网络中。

　　小我私家所得税的缴纳纪录，银行的贷款警报，甚至是领土治理的出境纪录，所有的这些信息都对皮烟罗这样的员工开放。举个例子，如果有从国家领取救济的人购置了一张远程机票想要出国，第三共和国的信息系统虽然不会知道机票的细节，但是当这小我私家在机场出境的时候，他出境的信息第一时间就会被共享给发放救济的服务中心。

　　然后第一时间，服务中心的终端就会启动自动响应，停止救济的发放。一方面，共和国发放的救济是为了公民在共和国境内使用的，另一方面……..都有钱远程旅行了，为什么还会需要救济呢？

　　紧随着的，便会是一系列越发细致的视察。

　　同时，有关人员的牢固资产，非牢固资产，银行信息等一系列消息，也会经过授权检查，被泛起在有关视察人员的眼前。

　　利用这套庞大高效的信息系统，皮烟罗这样的第三共和国社会保障系统的事情人员们，发放着五大类救济，数十项补助，这些救济支撑着单亲的父亲母亲，让他们能在事情时间有限的情况下依然养育着共和国的下一代；也支撑着因为身体硬件不适合事情的人们继续生存。

　　从贫苦学生的助学款到他们的校服补助，从补助因公治理的眼镜到交通卡，第三共和国社区服务中心的事情人员组成了托举共和国最低层人民的大网中要害的一环。

　　虽然，资助当地人民，也只是为什么皮烟罗投入这份事情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老实点说可能是主要原因，即是皮烟罗利用的这套社会保障系统自己。

　　这套社会保障系统实际上是一张触及社会最底层的，异常细致，铺的极广的大网。通过这套系统，事情人员可以看到姓名生日配偶，地址，照片，过往的一些特定的消费纪录和相关重大事件的条记，甚至是出境纪录（注释1）。

　　能接驳上这样一个广博翔实的信息数据库，自然不行能没有限制：

　　任何事情人员都只能查阅分到的客人的资料，任何未经授权的越界查阅，都市触发系统的警报，吸引来视察组的视线。

　　不外，皮烟罗在事情的几年中也没有出发任何警报，因为他压根也就没有想着去越界检察。

　　几年间，通过高效友好的服务，愿意来找皮烟罗办业务的地方黎民越来越多，皮烟罗接触的卷宗越来越多，通过这些接触，他已经在他身边组成了一个隐形的，高效的信息网络---这些人生活在他的四周，运动在社会中一个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看到听到无数的“八卦”，而且每次来找他治理业务的时候，都市和他聊上一阵子。

　　这庞大的信息流，结合上皮烟罗作为一个老情报人员的信息分拣存储能力，为皮烟罗在身边筑起一道信息的壁垒。

　　一个恒久在牢固地域运动的情报人员的基础操作之一，潜伏的暗谍，一定会选择一个能在社会下层自由运动，广泛接触种种信息的职业---好比，走街串巷的小贩，又好比出租车的司机，或者，社区服务中心里不引人注目的小员工。

　　而皮烟罗之前服务的国家的情报系统，更是知道隐藏于人民之中的威力和重要性。

　　这道壁垒，是情报人员手中进攻用的长矛，也是他们防御用的盾牌。

　　也正是因为这道壁垒，一个正要走入社区服务中心大门的螳螂人，吸引了皮烟罗的注意---那是一个身材高峻的螳螂人男性，比门口的半蛮人保安黄帅个子还高，可能都快两米高了；螳螂人穿着一件与季节不符的大风衣，皮烟罗注意到那风衣的一只袖子空荡荡的，螳螂人似乎缺了一只手臂。

　　看上去很怪，但是触发皮烟罗脑子里警报的，不是螳螂人的妆扮，而是那张脸。

　　他见过那张脸，就在不久前，还见过。

　　命运之轮开始旋转的那天早上，接待一位试图来骗保障的螳螂人女性的时候（全书第1章），他在打开那位螳螂人女性的卷宗的时候见过那张脸，不，不是被他拍到，和那位女螳螂人接吻的，开豪车的男性螳螂人。

　　而是卷宗上写着的，女螳螂人的前夫，姓名生日和大部门信息都没让皮烟罗因为看到对方而警觉，让他警觉起来的，记着这个螳螂人的，是对方的收信住址：

　　退伍老兵关爱中心。

　　一个点触发了，皮烟罗脑子里的警戒品级瞬间拔高，然后他就发现了这位高峻的螳螂人身后另外三人：

　　紧紧的追随在高峻螳螂人身后的，是一名身高上形成极端反差的半侏儒男性，这名半侏儒穿着装修工人会穿的灰色事情服，上面满是燃料的斑驳，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袋子；在半侏儒身后，是一名穿着袒露，妆扮的风尘味十足的女性半精灵，这半精灵此时现在正叼着烟卷，一脸不耐烦的在排队；而紧随着半精灵的，是一个和黄帅一样的半蛮人，这个壮硕的家伙，穿着事情服，同样拎着一个大袋子，袋子上写着【一流水工】的字样。

　　两个劳苦事情的工人，一名不良半精灵少女，在社区服务中心寻求资助的人中，绝对不是很引人注意---妆扮，长相，行为举止，没有任何异常。

　　不外，皮烟罗想起那个螳螂人的收信地址，心中就涌起一股异常不安的感受。

　　在他前世漫长的事情生涯的末期，恒久的事情经验积累，让他领悟而且始终牢记了两条生存的铁律：

　　【墨菲是对的---能堕落的地方，一定会在最要害的时候堕落】

　　【如果你的心中有九条告诉你无须担忧的客观证据，和一条正在疯狂报警的主观直觉信息，不管怎样，都要为直觉的报警做好准备】

　　这两条铁律在许多时候，都救了他的命，所以当他的直觉开始疯狂报警的时候，皮烟罗绝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将屏幕锁好，拔下自己的身份识别卡，对隔邻工位的同事快速的说了一句【我去个茅厕】，便快速起身离开了。

　　差不多就在皮烟罗消失在通往员工休息区的门后面的时候，螳螂人男性已经通过了安保检查，轮到了半侏儒男，保安黄帅照例说了一句【请打开您的包裹接受检查】，半侏儒顺从的打开包裹，结果往包裹里一看，黄帅的眼睛瞬间直了，嘴巴也张开了！

　　只见，那里面放着两把巨大的枪械，一副拳刃和其他一看就很危险的工具和零件！

　　“你………”

　　半蛮人话只说了一个字，就感受一股巨力从背后传来，脖颈上传来一阵刺痛，整小我私家就被甩飞了出去，然后在落地之前便失去了意识。

　　瞬间中和掉黄帅的螳螂人身体在下一刻化作一道幻影，带起一道狂风般的气流，瞬间冲刺到前台基础没反映过来的接待员那里，仅剩的一只手臂上弹出尖锐的螳螂刀，架在接待员的脖子上，然后用嘹亮的声音说：

　　“这位女士，请不要试图去碰你桌子下面的报警按钮，我不希望有人在行动中无意义的丢掉性命，你们其他人也是，举起手，躺下来，四肢朝天！”

　　在螳螂人这么喊的时候，他身后的三小我私家也都行动起来，半精灵女性从半侏儒携带的包裹中抽出两把异常巨大的手炮，最后的半蛮人扯掉衣服，露出里面穿着的厚重装甲，抄起了一挺重机枪，而侏儒则走进社区服务中心，在包裹内的某个零件上一点，一个造型怪异的装置迅速自动组合起来，像是一座大号台灯一样立在大厅的地板上。

　　社区服务中心内，终于有人发出了尖叫！

　　“老章，按计划部署，耶格，屋顶，亚历山德拉，我适才看到有一个员工去后面了，把后面清扫一下，所有的人质集中起来。”

　　螳螂人看着通往后面员工休息区的门，付托道。